阮棠听到他的叫唤,脚步都没有停,扬着声音对赫连衍道:“我给过你机会,太晚了。”
阮棠说完,赫连衍命令他人拦截她的言语就响起:“来人,把姑娘请回院子里,不要让姑娘离开。”
阮棠抖动着衣袖,出现的黑衣黑面人压根都没有到她的身边,全部扑通倒地,昏迷不醒。
阮棠扯掉覆盖在头上的面纱,莫索到头顶上的银针,随手一抽,浑身哆嗦了一下,银针被她抽出来,甩定在墙上,大步向前的离开了良王府,没有一个人拦得住她。
良州府距离京城几百里,快马加鞭两三日即可到,慢的话五六日即可。
阮棠快马奔腾在官道上,快过了赫连寒,也不知道赫连寒是不是脑袋坏掉了,看到她策马奔腾过去,放下了满脸包裹着白布的箫颜夕,从暗卫手中扯过一匹骏马就去追阮棠。
阮棠被他步步紧逼,逼得烦躁,一路上未停歇,双眼通红的来到京都。
赫连寒脸上的微肿已经好,带着警惕的跟她拉开不远不近的距离,阮棠想对他下药,距离太远没办法实行。
红色的面纱覆盖在脸上,几天几夜没睡,一双眼睛赤红,她回到了丞相府,想着阮丞相娶了她的母亲,或多或少知道些什么。
然而她到达门口,把门敲开,被守门的人告知,阮丞相已经携同家眷告老还乡。
阮棠眉头狠狠的皱起,从门前退了出来,她知道阮家老宅离这里有千里之远,若此时找过去,一来一回耗时的时间太久。
赫连衍也许会在这中间的时间在做出些什么事情,来抹杀所有的蛛丝马迹和线索,所以她不能冒这风险,来让他抹杀一切的痕迹。
“你到底是谁?你在找什么?”赫连寒站着距离阮棠五步之遥,手已经握上剑柄,盯着她通红的双眼:“为什么要说那么模棱两可的话语?给我遐想的空间?”
阮棠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径自向他走过去,赫连寒握着剑柄的手已经把剑拔出一半。
阮棠跟没看见一样,擦过他的衣袖而走,赫连寒机不可查的输了一口气,又恐觉得不妥,急忙跟上:“本王在京城还有些势力,你若告知于本王,本王可以帮你的忙,条件,让我的妻子容颜恢复如初。”
阮棠绷着一根神经,许久没喝水的嗓子,嘶哑的像被火炭拉过一样:“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你的脑子被我的银针给扎破了?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她的脸会恢复,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不提到银针还好,一提到银针赫连寒就觉得三根银针在身体里遊走,随时随地就能要了他的命一样:“那你把我身上的银针弄出来,我也可以帮你的忙。”
“没空,自己找大夫去!”阮棠出口毫不留情的拒绝:“别在我面前瞎晃悠,我心情不好,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也无法保证。”
赫连寒就像一个受虐者,阮棠越是这样跟他说话,他越是心里笃定的要跟着她,甚至已经忘记了他口口声声说的妻子,现在躺在马车里还没有进京。
“你不像不讲道理的人!”赫连寒能屈能伸的说道:“先前是我语气不好,你才会出手,我这里向你道歉,我可以帮助你。”
阮棠被他的话语惊了一下,眉头拧成了川字:“赫连寒,你知道阮家为什么这么急于告老还乡吗?”
赫连寒意思拿不准她所谓何意,捡着话语说道:“阮丞相年事已高,为国操劳许久,父皇体恤与他,让他衣锦还乡颐养天年。”
“说谎有意思吗?”阮棠不客气地拆穿他道:“你的父皇不是先让他在家闲着,明升暗降,现在让他告老还乡,怎么到你口中就变成了皇上体恤于他,风光无限的衣锦还乡了?”
赫连寒有些不敢自信的看着她,心中震惊她是如何得知这一切?
她不是从西域来的吗?
一个西域的女子,怎么可能知道北凌京城发生的变化?
阮棠看着他的眼神几经变化,声音带着一丝耻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在江湖不可能没有一点消息来源,更何况我救了前太子,你说是不是?”
赫连寒心中的疑虑随着她的话被打散,盯着她再次试问:“姑娘所言极是,我如此告诉姑娘,姑娘把我身体里的银针弄出来,做这个简单的交易可好?”
阮棠脚步慢慢的停下来,面纱下的嘴角轻轻勾起:“都说了你身上的银针随便找一个大夫拿一个铁石,就可以把它吸出来,不用我亲自动手。”
赫连寒察觉她的不耐,在她的话音落下,便张口说道:“行,那你欠我一个人情。”
阮棠眼睛一瞪,抬脚就要走,赫连寒一个箭步上前横拦住她:“你这女子怎么回事,与你好说好话,你怎么就不开心了呢?”
阮棠静静的看着他,赫连寒被她看得无所遁形,莫名的觉得她的眼睛似乎比先前更大了些,也令他有些莫名的熟悉。
他甩了甩脑袋,把这莫名的熟悉甩了出去,在她的目光注视之下,开口道:“我的妻子离开我,前太子被废贬去良州府,他身为朝廷重臣丞相并没有大的功和过,之前父皇让他在家。”
“新太子被册封,他正好成为新太子大刀开阔练手的好器具,所以,他的离开,实则是威慑其他朝臣之用。”
“最是无情帝王家,你们怎么不把他的人头割下来,以做威慑?”阮棠忍不住的冷嘲热讽:“还留在他的性命做什么?就不怕他的女儿将来做了皇后,这所谓的威慑和练手,都变成打脸吗?”
“谁会做皇后?”赫连寒挑着眉头问道:“我只想和我的妻子在一起,现在并不想宏图霸业,你是不是说错了?”
阮棠靠近他,赫连寒忍不住的后退,伸手又想拔剑。
阮棠伸手点了点他的匈膛:“阮家不止一个女儿,你曾经不要的小妾,现在在赫连玺身边,小心她哪天怀了孩子,等你想起来的时候,后悔莫及哭都没地方去!”
赫连寒一怔:“我的好前太子王兄,跟你说了不少事啊,你竟然连这些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阮棠把手一收讽刺道:“多谢你的告知,后会无期。”
赫连寒见她走了,不甘心的又跟上,眼睁睁的看着她往皇宫走去。
手上拿的令牌竟然无人敢阻止她,赫连寒自己却被阻止在外,原因是没有得宣召不得进宫。
赫连寒手指着阮棠:“她手中拿的是何种令牌?你们拦截本王,把这个告诉本王,不违背其他吧?”
守宫的侍卫对望一眼恭敬道:“那位姑娘手持的是太子私令,想来姑娘的身份,这太子的心腹。”
赫连寒心中一惊,太子的私令?
那个女子从西域来,按照她从西域来的脚程,她不可能转个弯来京城拿了太子的私令。
“是不是弄错了?她拿的是不是前太子的私令?”赫连寒提醒的问道,她刚刚说跟前太子交熟,那么是不是弄错?
守宫的侍卫拱手道:“回禀晋王,太子的私令,我们是不会认错的。”
言下之意就是现任太子的私令,跟前太子毫无关系。
赫连寒带着心中的纳闷,离开了宫门,开始想着法子,该如何进皇宫。
阮棠晃悠手中的令牌,这个令牌还是很早很早以前,她从于澄安身上无声无息顺过来的。
一直放在身边没有用,没想到今天有用上的时候,因为有太子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太子东宫。
不过太子东宫门外,站着穿着大晋服饰的侍卫,这让她心中微微诧异,一直以来大晋以强国著称,行马背上之事,根本不屑于中原大国北凌有所瓜葛。
这一次怎么会出现在太子东宫,出使北凌的又会是大晋的谁?
阮棠举着令牌进了太子东宫,还没走进去主殿一个粗犷豪迈的男人从主殿里出来,嗓音震耳浴聋:“我要见的是你们家的太子,你们拿个假货来糊弄我,完全不把我大晋放在眼中,欺人太甚。”
赫连玺穿着一身太子服饰,头戴着冠冕,温润如玉:“孤就是太子,北凌不曾欺你,厉王到是自欺欺人,不承认孤。”
大晋厉王司北堂,又是大晋主帅将军,为人豪爽,却保持着二十一场不败战绩,在大晋无人能及,盛宠不衰。
司北堂巨大的手掌一撑:“就你这小身材吧,一巴掌就把你薅在墙上了,让你们的太子过来跟我谈,若是你们的太子没来,两国合作没有必要进行。”
赫连玺眼中颜色一变,态度强硬起来:“就算两国合作无法进行,也否认不了孤是北凌皇太子的事实。”
“啧!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你们北凌要你这样的皇太子有何用?”司北堂言辞犀利,不拐弯抹角,眉头一挑,血腥味的戾气溢出,明晃晃的对赫连玺嫌弃道:“还是我看中的太子,长得好看,说话干脆利落,不像你,长得像小白脸,说话跟没吃饱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