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听到她此言,好笑的看着她:“贵妃娘娘你在害怕什么?害怕我威胁到你?还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需要赶紧把我弄走,让你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能公众于众?”
“本宫都是为了你好。”夜贵妃压着声音温和的说道:“皇上和太子留不得你,你应该知晓。”
“谁说他们留不了我?”阮棠笑意越发越深:“今天我第一个见的是皇上,他说册封我为公主,若是留不得我又岂会说这样的话。”
“还有你的儿子太子,我刚刚从他的太子东宫离开,他被打的那么惨,你这个做母妃的不去安慰,在这里堵住我的去路,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皇上自会给他做主。”夜贵妃道:“现在是本宫和你做一个交易,本宫想,你不可能这一辈子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怎么都不知道吧。”
“没有人能杀得了我,昨天你已经深得体会了不是吗?”阮棠自信满满据傲的说道:“狗急了会跳墙,尤其我这种恶犬,惹急了我,我会让你们通通身败名裂,不是前朝官员离开前朝,后宫嫔妃被勒令在宫廷那么简单。”
夜贵妃心神一凝,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她脱口而出:“你在皇宫里有人,像安插了人在皇宫里?”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有什么后果我会不知道?”阮棠轻蔑的看着她,就跟看一只跳梁小丑一样:“你想再尝一下那滋味儿,我可以成全你哦。”
轻描淡写的语气无疑就是挑衅,夜贵妃被她挑衅的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匈口起伏,气息不稳:“依照你的意思,无论我说什么话,你都不会相信,你只会相信你所看见的。”
“阮棠,你就那么相信皇上,相信他们说你是他的女儿,你就是他的女儿?”
阮棠瞳孔微紧,内心震惊如翻江倒海,面上却不留痕迹:“我娘的画像一直被皇上珍藏,你的儿子太子赫连玺,也说我是他最好的妹妹,如此珍贵的身份,可比什么晋王妃,阮家庶长小姐高的多。”
“他们是看到你身上的价值。”夜贵妃冷冷的放着阴笑:“你若没有了价值,你看他们看得着看不着,若不是大晋厉王把你当成心头肉,他们管你的死活。”
“我不会没有价值。”阮棠幽幽地说道:“我的价值,是你们看不见的高,当一国公主挺好,就算去和亲,身后还有强大的国家撑着,大晋也得把我好好的供起来。”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这种待遇我终其一生,除了这次机会,再也没旁的了。”
“你根本就不是皇上的女儿。”夜贵妃满眼阴笑和鄙夷:“自以为是有皇家血统,其实那只不过是本宫送给你娘的礼物,你以为皇上不知道?你以为太子不知道?”
“他们就是知道,才容不下你,他们就是知道你和他们毫无血缘关系,他们才会肆无忌惮的伤害你,肆无忌惮的让你去和亲。”
“小可怜啊,你的母亲是二十几年前全京城最漂亮的花魁,没有错,可是你母亲的母家是什么样子被谁弄死的,你不知道。”
“你的亲生父亲是谁?阮丞相?你觉得可能吗?皇上是一国之君,他看上的女人谁敢动?”
阮棠觉得浑身冰凉,冷气从脚底心直往上冒,冷得她浑身打着哆嗦,她还佯装风轻云淡:“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谁知道你会不会骗我,这年头说谎话就像喝水一样,信口拈来。”
“我既不是皇上的女儿,皇上会当着冤大头?贵妃娘娘,皇上是北凌的皇上,皇家血统不容有失,这是你我都知道的事情。”
夜贵妃嗤之以鼻的笑了,眼底深处蕴藏着巨大的恨意:“他说册封你为公主,不会把你写在皇家文碟上,不会写你是亲生的。”
“你就是一个青楼女子所生的肮脏血统的女子,他只不过是安抚你,你还当真了。”
“你为什么这样恨我呢?”阮棠面对她传来的巨大的恨意以及不满,声音越发的淡然:“快把你眼中的恨意掩盖一下,挡不住了。”
夜贵妃眼中颜色一敛,勾唇一笑:“你误会了,本宫这不是恨你,只是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才会流露这样的表情。”
“你若不相信本宫说的话,你到这个地方找一个人,他会证明本宫说的话。”
夜贵妃说着把一个木牌,递了过来,阮棠顿了一下,才慢悠悠的接过木牌,木牌上写着一个地址,写着要找什么人?
“我永远别回来,对你有什么好处呢?”阮棠眼中满满的不解,“你告诉我一下,也让我走得痛快。”
“你的存在让本宫的荣华富贵受到威胁,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是知道的。”夜贵妃想都没想的回答了:“本宫才是太子的生母,你的存在,让本宫想起了,太子生母另有其人,所以你必须得走。”
这个理由很成立,赫连玺已经是养在她的身边,成年之后被册封为王,而后回来当太子。
这些年来都少不了夜贵妃母家的鼎力支持,夜贵妃为她一族的荣耀,摒弃一切可发生的不安因素。
“原来如此!”阮棠把手中的木牌一收:“等我查明真相,正如你所说,我一定会走。”
“记住你说的话!”夜贵妃提醒着她,转身上了小轿,直接离开。
阮棠脸上所有的表情霎那间敛去,握紧手中的木牌,眼睛逐渐的红了。
若是夜贵妃口中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的身世跟皇室无关,也就是说跟赫连衍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再也不会有什么伦理的关系,但是……她的亲生父亲不是皇上,不是阮丞相,又会是谁?
阮棠眼中闪过惊喜失落懊恼以及无所适从,她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她的出生不被迎接,也有可能她的出身本身就是罪恶,被所有人唾弃。
阮棠一步一步沿着宫道往外走,她不知道她们的对话被身后随之而来的赫连衍全部听了去。
他幽深如渊的眼眸散发出巨大的惊喜,双手拽紧,指甲都镶嵌在肉里,血迹一滴一滴的往下落,他都没感觉到疼。
“主子!”曾中一旁担心的提醒:“您流血了。”
赫连衍露出淡淡的微笑,眼中谴绻情深:“告诉夜贵妃身边的人,好好的监视夜贵妃,告诉皇上身边的人,皇上有任何动静巨无细小,一定要告知于我。”
“还有,告诉夫人身边的人,若是谁让夫人发觉,就自己去领死。”
曾中不敢懈怠,“是,属下这就去告知。”
赫连衍转身于阮棠相反的方向走去,他在皇宫里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这一次回来,必须要解决所有的事情,不然下次哪有这样名正言顺的机会。
阮棠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宫门前,就见司北堂在宫门口比划着一拳头能不能打破宫门,旁边的侍卫看得心惊胆战生怕他的拳头真打在门上。
“跟我去一个地方!”
司北堂威严挺拔魁梧的身躯瞬间一转:“棠啊,你再不出来我就准备大杀四方了。”
“大杀四方?”阮棠翻着眼皮看着他:“就凭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足够挑他们皇城了!”司北堂从来不知谦虚为何物:“对了,咱们得过几天才能走,皇城之中,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
阮棠边走边正声道:“你是在帮助赫连衍吧?”
司北堂一个箭步走来:“很明显?”
阮棠笑像狐狸一样:“超级明显,你和他什么时候私交这么好的?”
司北堂咧嘴一笑:“我还以为你不问我了呢,之前大晋皇宫里不是有毒药吗?他来大晋皇宫里求药,说什么以毒攻毒,我和他就认识了。”
“如你一般相见恨晚,他对军事上的见解,如何纵横,以及建设统一货币,中央集权,认知和概率比任何人认知的都要好,我从来没有找到一个这样跟我谈得来的人。”
“我打从心底佩服他,觉得这个人只要有野心,可以向秦皇汉武一统周边列国绝对没问题。”
阮棠听到心里像刷了一层蜜一样,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夸奖,如此优秀比任何人夸奖自己还令人愉悦。
“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啊?”司北堂见自己说话说完了半天她不说话,嘴角还泛出了一丝微笑,前所未有的可怕,“咱俩熟的都睡过一张床了,你就告诉我呗。”
阮棠挑了挑眉头:“等我把这边事情解决完之后,我会告诉你。”
司北堂想了想不是她心甘情愿的说话,就是撬开她嘴也没用,就跟在她身后,穿个花街柳巷,来到停留花船的渡口。
魁梧强壮的司北堂以及长相俊美穿着男装阮棠,被花船渡口上无数个女子招呼着。
司北堂纯情的不得了拢着衣裳,“你该不会要找一个女子给我吧,我跟你多年的感情你就这样待我?”
阮棠踮起脚尖对着他的后背,使劲的嚎了一巴掌:“少给自己加戏,我是来找人的,不是给你找女子的。”
司北堂小舒一口气,拍了拍匈膛:“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要把我卖了呢。”
阮棠翻了一个白眼给他,站在木牌上的人名,问了好半晌,才被人指到一个破旧的小船上。
小船的位置在河道边上,河道旁都是杂草,破旧的小船,摇摇晃晃的停留在上面。
阮棠站在岸边看了很久,思量着如果她带着司北堂要下小船的话,这个小船能不能承受得住他们俩?
“你们在我家门口做什么?”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看到阮棠的脸瞳孔一紧,连忙垂下去,又问道:“一个破船也值得你们这样?”
阮棠对于女人的不友善,微微拧起了眉头,看着女子散发下不光洁的脸,以及不灵活的脚,道:“我们是来寻人的,这里是不是有一位叫昕薇的女人?”
披头散发弓着腰的女人,隐秘的看了她一眼:“她是我阿姆,就在船上,不过你也看到了我们的小船,根本就承受不住你身后的这个男人,一个人来就好。”
阮棠笑了笑,“我去跟我的朋友说一下!”
她在女子的注视之下,来到司北堂身边,从他的腰间摸出他的匕首,放在自己的袖笼处。
司北堂一惊:“要打架带上我,你拿匕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