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玺眼中闪过一丝懊恼,暗自后悔,他怎么会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这不是完全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嘛。
“我说我跟此事毫无关系?你可信我?”赫连玺举起双手,佯装害怕:“银针无眼,你手下留情,大好河山在,我还不想死,我很惜命。”
阮棠手中的银针,微微用力,他血脉上的鲜血溢出:“你不想死,我也不想被人当猴看,更加不想被人当猴耍,说,你怎么知道我陷入昏迷不醒?”
“其实,我猜测的!”赫连玺挤出一丝笑容,动也不敢动,他已经感受到阮棠浑身抑制不住往外冒的杀意:“从明日猜测的,再加上你两日未出良王府,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揣测的了,所以……我对此事并不知情,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是君子,不会骗你。”
君子,君子从来不会说自己是君子,不都是别人说他是君子。
“赫连玺,你说我会不会相信你所说?”阮棠说着手中的银针一反扎,拔出,再重新挑在他的血脉上,他脖子上的血脉,就是那么一个小针孔子,鲜血直窜出来,染红了他的衣袍。
赫连玺浑身一个哆嗦,感觉凉意从脚底往上窜,死亡离他很近,他只得硬着头皮道:“显然你不相信我所说的任何一句话,但是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知道明日,我利用明日来揣测。”
“我对你没有恶意,若非得说一个恶意,就是我想娶你做皇后,既然我想娶你做皇后,我就不会要你的命,更加不会拿你身边的人开刀。”
不得不说他们兄弟二人,有很多相似之处,尤其在这说话方面,给出来的结论都是一样的。
赫连决也对阮棠说,他想和她在一起,绝对不会伤害她身边的人。
“可是你知道我昏迷不醒,知道玄鸩失踪!”阮棠压在他血脉上的银针,再一次扎下,两针扎在血脉上,没有完全把血脉刺破,可是不容忽视的血量,让赫连玺红润的脸色逐渐变白。
“你说这些跟你没关系,我死都不相信,赫连玺,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说不说?”
阮棠声音徒增冷戾,周身弥漫着锋利如刃的冷息。
赫连玺被她震得头皮发麻,只得道:“我不知道他在哪,但是我知道刚刚一声爆炸,是有人为了救阮沁儿。”
阮棠眉头一凝,压在他血脉上的银针,微微松懈了一下:“什么人?”
“玄衣黑袍戴着面具!”赫连玺没有犹豫的脱口而出:“轻功很厉害,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人影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阮棠问出自己的疑问,救阮沁儿的人,阮沁儿还有什么价值存在,让别人不惜炸掉一栋楼,也要把她救出来?
难道她身上存在的价值,是她不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赫连玺伸手指了一下她手中的银针:“能不能把这玩意拿掉?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阮棠半眯着眼盯着他片刻,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一瓶毒药,掰着他的下颚把毒药灌了进去。
“咳咳!”赫连玺猛然咳了起来,伸手抠嗓子,抠了半天,连呕吐都没有。
阮棠面带耻笑:“我的毒药就算你吐出来,也已经到了你的五脏六腑,别做无谓的挣扎。”
赫连玺闻言,坐直了身体,双眼灼灼直勾勾的望着她:“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以为我来到这里不是万无一失?”
“良王府,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我基本上都知一二,阮沁儿被拖到妓/院,我当然要派人去监视,我就想着,赫连寒现在心狠,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弄到妓/院去,万一他后悔了,会不会又把她给弄出来?”
“我抱着这个心态让人盯着阮沁儿,谁知道没盯两天,也就在今日,青楼爆炸的前夕,有一个穿玄衣黑袍带着面具的男子去了青楼,等他出来的时候,怀里夹着阮沁儿。”
“他随爆炸声离开,我的人追着他,还没追过一条街,他就消失不见了,你说这样的人不是高手是什么?”
阮棠陷入沉吟之中,半响过后直视他的眼:“除了玄衣黑袍戴面具,带走他的人还有什么特点?”
赫连玺老实的摇头:“这个我怎么知道,我的人根本就没有跟他多久,更何况,你觉得这么一个高手,他能留出什么大的破绽让你来看?”
赫连玺口中所说并无道理,越是高手,越不会留下破绽,可是玄鸩到底去哪里了?
明日重出江湖这是要掀起腥风血雨,还是说,有人向浮屠山挑战?
阮棠思量了半天,对赫连玺道:“停车。”
赫连玺惊讶道:“这还没到驿馆,你下去这么早做什么?”
阮棠翻了一个白眼给他:“我从来没说去驿馆,停车,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赫连玺不得已敲了敲车壁,马车骤然一停,阮棠刚把车帘一掀,望着车外,随即把车帘一放。
赫连玺不解的问道:“外面有什么?”
阮棠全身警惕起来,手敲在腿上:“你的这辆马车,赶紧把机关放出来,不然的话,等会你会成为一个筛子。”
弩箭手,外面乌压压的弩箭手全部的箭都对准了马车。
赫连玺眉头微微一皱:“赫连衍该不会以为我抢走了你,要来一个鱼死网破吧?”
阮棠敲着腿的手,落在自己的靴子里,从靴子里拿出的一柄匕首,又拿过自己的一个簪子,匕首和簪子对接,变成了一个锋利的刃。
“他太不厚道了。”赫连玺出口骂道:“你好歹和他曾经有一段情,也不能因为你跟我走,就要赶尽杀绝。”
阮棠冷冷的一笑:“你就算再说的怎么跟真的似的,也掩饰不住,是要杀你的,我跟半边江山相比,我是比不过半边江山,你要死了,赫连衍就是真正的北凌之主,懂吗,赫连玺。”
赫连玺在她话音落下,瞬间绷紧了姿态,面无表情的从车厢下抽出一把软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就知道赫连衍这次让我来,就是为了杀了我,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