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话不但让赫连衍内心带来震惊,也让阮棠不由自主的心慌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叫什么,对自己特别熟悉。
阮棠疾步上前,站在男人身前,和赫连衍便成了并列而站,一起对上男人。
男人见她来,伸手拿过雨伞,撑在了阮棠头顶之上,免去了白雪洒在她的头上,漂亮的手,指尖带着红,拂了一下:“雪化了变成水,浸透衣裳,容易着凉的。”
阮棠斜眼一看他佛在自己肩头上的手,赫连衍手附在她的手臂上,向后一拉,把她拉到自己身后:“阁下是谁?高姓大名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男人手指一收,视线越过赫连衍,偏头一笑:“是挺见不得人的,所以你没必要知道,阮棠过来,我带你回家。”
阮棠现在就是骑虎难下,一个不认识,一个不想和他待在一起,两个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都是难缠的角色。
“她不会跟你们任何一个人走。”司北堂犹如天降,横插进来,把阮棠从赫连衍手中夺过来,霸气之势,揽着她的肩头,把她的头压在自己的怀里:“她是本王的,无论你们是谁,想要跟本王抢她,就是跟大晋做对。”
阮棠感动的一塌糊涂,早知道他这么靠谱,以前就该对他好一点,什么十全大补汤,百年的人参,就该往他嘴里塞。
赫连衍和男人同时挑眉,竟异口同声的说道:“大晋亲王你的想法很危险。”
司北堂龇牙咧嘴一笑:“本王最喜欢危险,两位不服气,可以一起上。”
赫连衍和男人对视了一眼,相互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嫌弃,各自撇开眼,不再看对方。
阮棠这下没有挣扎,乖巧的躲在司北堂怀里:“我愿意跟你走,他们两个,我谁也不认识。”
司北堂呲牙咧嘴的笑变成了得意:“二位,不好意思,我们还要赶回去成亲,就先行告辞。”
赫连衍眼睛微微一眯,旁边的男人叹息道:“成亲有什么用,又不能洞房花烛夜,阮棠你身体的虫子,最近是不是很活跃。”
说着男人停顿了一下,轻笑出口,用折扇拍着自己的额头,“我忘记了,另外一只虫子在冬眠,天寒地冻的,它没办法活跃,所以让你感受不出来你体内的虫子活不活跃。”
这种威胁就像一个人,拿着刀架在脖子上,随时随地都担心刀把脖子割破,自己惨遭死亡。
“那就让它出来,我们来瞧瞧。”阮棠漫不经心的说道:“毕竟口说无凭,眼见才为实。”
男人漂亮的眼珠子转着:“你确定要眼见为实,不后悔?”
阮棠点头:“我想眼见为实。”
“成全你。”男人笑着应答,话音落下,赫连衍出口道:“你不是说我中了幻术吗?不是能解掉我的幻术吗?”
男人诧异的一抬头:“你不是不理会我,不愿意相信自己中了幻术?”
“我现在相信了。”赫连衍目光锁住他:“我倒要看一看阮棠为我下了什么幻术,让我忘记了什么。”
男人眨了一下眼,妖艳的脸庞,带了一些无辜和纯良:“你刚刚没有应答,我以为你不愿意了,重新来过要沐浴焚香,但是,阮棠一看就等不及了,还是下次再约。”
赫连衍脸色一沉:“阁下耍人,未免太光明正大的些。”
“是你不相信我,我何来耍你?”男人满脸无辜,反问道:“没听过你们中原有一句话吗,叫过了这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最开始不珍惜,后面再叫嚣,也是无用的。”
赫连衍瞬间被话堵的憋屈。
阮棠横插话道:“你们慢慢的一个人沐浴焚香,一个人等待,我们俩就先告辞了,回头,我会把请帖送给你们,司北堂咱们走。”
“等一下。”男人拿着折扇的手一横,拦住了阮棠的脚步,漂亮的眉眼,里面盛着蛊惑:“你这女子好没有定性,刚刚还说要看我的虫子,现在转身就走像个没良心的人。”
阮棠眼皮一睁,“你不是不愿意给我看吗?我这个人不喜欢纠缠,阁下连名字都不通报一声,那咱们就没必要认识。”
男人身体微斜,往阮棠面前凑去:“往后都是睡在一张床上的,怎么会没必要认识呢,尘白,我叫关尘白,可有想起我是谁?”
阮棠本来想躲开他的靠近,听到他的名字,瞬间挣扎出司北堂强有力的手臂,满眼错愕,难以置信:“关长老,您被人画皮了,还是附他人之身了。”
“这本来就是我的面目啊。”关尘白浅浅笑开,妖艳的脸庞犹如雪天盛开的红梅花,夺去人的目光,让人看不到其他的景色。
“只不过多年前,我挺不受待见我现在的面容,就一直没有以真面目示人,让你吓着了。”
何止吓着了,简直就是有病没吃药。
司北堂凑前一步:“你认识他,他长成这样还不待见自己,那他要长成什么样子,才待见自己?”
阮棠努力的挤出一丝笑:“你离他远点,巫不染如果是一只虫,他就是一只大虫。”
司北堂错愕了一下,关尘白失笑道:“阮棠,你这个比喻,我可真不喜欢,我明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变成了虫呢?”
阮棠很想回他一个微笑,发现自己的微笑吝啬的不肯出来,“关长老,我真没想到您会如此年轻,更加没想到,您从万蛊洞里出来了。”
关尘白用折扇亲昵地点了她的一下鼻子,满眼的欢喜和纵容:“养的虫子长大了,总是要找另外一只虫子,你不回南疆,我只能来找你。”
“跟我回去吧,去了南疆,只要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你想住在哪里都可以,当然你不想在南疆,只要在我的目击所及之处,我都可以随你走。”
阮棠嘴角抽搐了一下,关尘白可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说出来的任何话,是通知,而不是商量。
司北堂拽着阮棠到一旁去,压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你看着很怕他?”
阮棠挣扎了一下,错开了他的手:“你没必要压这么小的声音,他的耳朵尖着呢,基本上一里地说话他都听得到,无论你再小声。”
司北堂像看怪物一样地撇了他一眼:“这么厉害,你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厉害的人物?”
阮棠呵笑了两声:“不是招惹他,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去了他的洞府玩了两天,看他现在长这样,我见他的时候,长得不这样。”
就因为存在的长相和现在的长相完全没有可比之处,所以她才没有在一时之间认出他来。
司北堂脱口问道:“那你曾经见他的时候长什么样子?还住洞府?他是山人野人啊?”
阮棠自由自主的竖起了大拇指:“你说对了,他就是一山人就是一野人,南疆的万蛊洞你知道吗?他就住在那里面。”
“至于长相,我认识他的那会儿,他就是一个巨大的虫子容器,浑身都是虫子,看不到脸面。可能本身就是巫一族长老,玩虫的技术天下一流,是天下无敌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玩了,他就开始玩自己了。”
对,关尘白那个时候就是自己玩自己,把自己当成容器,用自己自身的骨血肉,去滋养虫子。
“那不是有病吗?”司北堂不由自主的拔高声音:“所以你说他身上现在有多少只虫子?他会不会已经被虫子占领了?”
阮棠重重的点了一头:“我也有这种想法,所以,现在骑虎难下,他动一根手指头,咱俩得玩玩。”
司北堂嘴巴微张,拉着她又后退两步:“你说笑吧,这意思你就得跟他走,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了?”
阮棠沉吟了一下:“那得看他心情,也得看我要不要杀无辜,而且……”
“而且你是要跟我回去的。”关尘白接着阮棠的话道,话音落下,一道黑影闪过,他的人已经来到阮棠身侧:“回去之后,我洞里面的所有一切,你可以随便来,随便玩。”
阮棠身体一挡,挡在了司北堂前面:“关长老,咱俩的年岁,一点都不相配,我体内的虫子,我会想办法弄掉,咱们还是保持神交,桥归桥,路归路。”
关尘白勾唇蓦然一笑:“何必跟我这样生分,咱们俩总是一体,生分了不好。”
“更何况不染被你下了幻术,整天的找美人,也不知道是爱你爱得太深了,还是其他原因,找的女子或多或少都像你。”
阮棠觉得自己寒毛直竖,浑身直打的冷颤,手作着小动作推了一把司北堂,狡辩着对关尘白道:“我没有对他下幻术,我只不过想让他忘记我,你是他们家的长老,不应该让他沉迷于我,得让他远离于我。”
“你说的是。”关尘白妖艳的脸庞满满的赞同,笑的狂腻:“所以,我没有解了他的幻术,因为你吃了我的虫子,最后来你要和我在一起,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他知道我娶你,还不如让他忘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