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中是学武出身,又是太子随从亲信,拳脚功夫自然了得,这一拳下去,别说一个柔弱的女子,就是一头牛也能被他砸拍在地上。
赫连寒见阮沁儿摔在地上,身体蜷缩痛苦连连,瞬间浑身发怒:“曾中,你好大的胆子敢伤本王的夫人?”
曾中哪里会想到自己条件反射,直接把晋王的夫人给砸了,被晋王这样一声怒吼,半天没说出来话。
阮棠见状嘴角一勾,手撑在楼梯扶手上一个借力,身体稳当飘然而下,落在了曾中面前,对上赫连寒道:“这位公子,在场所有的人都看见是你的夫人先出手的!”
“怎么?你想利用你的身份地位压制别人?即使如此,那你该跟我们家殿下说,到时候我们家殿下来怪罪我们,就算杀了我们,我们也把人头奉上,是吧,曾侍卫!”
阮棠说着斜眼看了一眼身后的曾中,曾中见她帮自己说话,又问自己,应的那叫一个震耳浴聋:“是!姑娘所言正是曾中所言!”
“你拿太子皇兄来压我?真是好大的胆子!”赫连寒之前觉得眼前的女子眼睛甚是眼熟,现在觉得这个女子,咄咄逼人,让他无端想到阮棠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心中平添一丝厌恶。
更何况她还有武功,女子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不应该在这里走街串巷,跟男子搅合在一块,所以在刹那之间对她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阮棠悠悠然然的双手交握抱于身前:“我不是拿太子殿下来压您,我只是在告诉您,眼睛擦亮一些,是你的夫人先动手的,不是太子的随从先动手的,不是我拿太子殿下来压你们,是你们自己搞不清楚,什么叫人言道德!”说着她顿一下,眼帘微垂,凝视着还在地上痛苦地申吟着阮沁儿:“你的一个小小的妾室夫人,今天能对太子的随从动手,明天就能对太子动手,到时候,可不就是趴在地上这么简单了!”
“哪来的不知廉耻的女人,在这里胡说八道,挑拨离间!”赫连寒突然怒火暴起,双眼冷光猛然射向她,“没人教训你,本王今日好好教训你!”
“你想越俎代庖?”阮棠身体往前一倾,一点点都没把他的怒火放在眼里,她现在背靠大树好乘凉,跟太子东宫这棵大树相比,晋王算个屁!
“晋王,您可真是好大的胆子,想越俎代庖取而代之教训我?太子殿下知道吗?”
言下之意,我是太子的人,只能太子来教训我,你是一个王爷,竟然教训我,难道你想取代太子,杀了太子吗?
赫连寒就要举起的手掌,慢慢地松下了,声音稍缓:“还未请教姑娘尊姓大名!”
阮棠反手一抱拳,连个假名字都吝啬给他:“晋王客气,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晋王有这闲心打听着我的名字,还不如看看你的夫人,该给她请一个大夫了!”
阮沁儿在地上可怜兮兮,这下泪水全部糊满了脸,样子狼狈让她的面容变得丑陋了几分。
赫连寒弯下腰,伸手浴抱起她,阮沁儿被偏爱有恃无恐,逃避了一下不让他抱,哭诉道:“王爷,不能让这两个贼人把我弟弟带走,谁知道他们会对我弟弟做什么?请王爷出手救下我弟弟!”
“哎哟!”阮棠微微提高声量:“我们乃太子随从,现在就变成贼人了,这位夫人,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您这样,容易被人抹脖子的!”
阮棠说着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凶狠,让阮沁儿身体忍不住的发了一下抖,她就是不甘心两个小小的随从,竟然能按在她一个夫人之上。
她更加不甘心,自己受到如此大的委屈,赫连寒竟然不帮她出手,还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个长相普通的女人。
“寒哥哥!”阮沁儿充满委屈的叫道:“我肚子好疼,你一定要为我做主,一定不能让我弟弟被他们带走!”
阮棠白眼一翻,啧出声来:“真是哭的姐弟情深啊,晋王,您过来一下,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讲!”说着她对赫连寒勾了勾手指头。
赫连寒浴抱阮沁儿的动作转了方向,穿透她的胳肢窝,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对着伺候阮沁儿的丫鬟道:“扶夫人先下去休息!”
丫鬟上前过来扶住阮沁儿,阮沁儿挣扎,腿脚一软一下子扑进赫连寒怀中,埋首在他的怀里,哭得惨兮兮的:“寒哥哥,我只是担心瑜洲,并没有想得罪任何人,你看他那么小,现在还昏迷不醒,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父亲让我们和他一起,到时候我如何向父亲交代?”
阮棠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幸亏有厚厚的人皮面具,才让自己忍住没有大笑三声。
阮沁儿这个人可真是不要脸到极点,端着一副长姐的样子,做的是拖延时间要命的勾当。
赫连寒被阮沁儿一阻挡,自然而然的去不了阮棠面前,阮棠左右看了一眼,朗声道:“晋王,在整个京城之中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宠你的妾,差点还让你的妾成了晋王妃!”
“虽然是谣言,但是无风不起浪,谣言之中总有那么几句是真的,今日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再放任你的这个妾室,没大没小,没尊没卑,灵泉镇不太平,太子遭到追杀,您说这凶手会是谁呢?”
太子遭到追杀这六个字,就像外面的闷雷一样,直接炸炸了赫连寒和阮沁儿心间,让他们两个同时颤了颤,阮沁儿更加也哭不出声了,眼泪流得无声无息。
赫连寒强制性的把她推开,警惕得来到阮棠面前:“多谢姑娘相告,太子皇兄既然能让人医治好阮瑜洲,你们请!”
阮棠从鼻孔发出一声鄙夷的哼,狐假虎威的说道:“阮瑜洲是这场刺杀最重要的证人之一,如果他这一次因为你的夫人阮沁儿耽搁出现什么意外,你们两个的罪名跑不掉的!”
浴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是太子若要降罪,谁能阻挡?
杀害东宫太子之罪,只要有人指正,就算皇上再喜欢他,再喜欢他的母妃,为了一国储君,国家的稳定,绝对会让他付出他想不到的代价。
赫连寒在赫连衍面前从来没有赢过,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德行,更加知道若是有人要害他,他也绝对不会让那个人好过,死亡是小事,就怕死不安息,生不如死。
赫连寒随即言辞诚恳,对阮棠道:“这就是误会,本王的夫人也是爱弟心切,还请姑娘不要与她计较!我们刚刚半个时辰之前才来到灵泉镇,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
“好像不是我跟她计较,是她跟我计较!”阮棠丝毫不给情面的戳着赫连寒:“从阮家的公子进门,你一直都在场,是谁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你看的比任何人都清楚!”
“现在她是你的夫人,你取代不了她的道歉,不如让她亲自过来给我道歉,顺便给曾侍卫道歉,他可不是什么贼子,我也不是什么不知廉耻的女人贼子!”
阮沁儿先前胡闹是仗着有赫连寒,再加上自己关心弟弟,关心则乱,做些与理不合的事情,去哪里都说得通,可是太子现在在灵泉镇遭到刺杀,这件事情就可大可小了。
她不能让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因为自己的莽撞,消失殆尽。
深深吸了一口气,压着肚子里的疼痛,阮沁儿没脸没皮的开口道:“这位姑娘,都是我爱弟心切,得罪姑娘和这位大人,请你们看在我为弟弟着想的份上,在太子殿下面前美言几句!”
赫连寒心中虽然不满,自己和阮沁儿如此低三下气,但是事态发展,再多的不满,也变成了满。
阮棠满意地就像一个吃饱喝足的猫,浑身透着舒坦:“风大雨大雷大,你们早些休息吧,如果不相信我说的话,好好回想一下,有没有一声比雷还大的声响!”
说完她头一扭,直溜溜的上了楼,赫连寒脸色早已大变,他听见了那一声巨响,之前还在跟阮沁儿说,找人去看一二,到底是什么声响这么大。
现在不用去看,原来那么大的声响,是为了杀太子,他停留在灵泉镇,果然不是明智之举,但是他现在又走不掉,如果他现在走了,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所以,他只能待在这客栈里,待在太子的眼皮底下,什么时候太子能走,他才能走,太子要是拖延留在灵泉镇,他也只能待在这里,就连沁儿中的毒他也没有办法去解。
阮沁儿瞧见他眼中的烦躁,小心翼翼的问道:“寒哥哥,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了太子殿下生气,他要迁怒寒哥哥!”
赫连寒满脑子都是解不了阮沁儿身上的毒怎么办,要被她这样一问,内心一个自责,伸手把她揽在怀中:“此事跟你无关,你是一个好姐姐,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姑娘!”
刚走到楼上的阮棠听到他这样一说,嗤之以鼻的笑了,笑声从楼上传下来,让阮沁儿面红耳赤,紧紧的靠着赫连寒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红脸,同时在她的心中,也把那个跟在太子身边不知名的女人,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