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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唱这个事，在某圈算不上多稀奇。
女明星把麦克风递给观众，舞台上仍然响着专业级的歌声…即便某些人把麦克拿反了，还是能唱，等她发觉了，赶紧一个掉转，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唱…
鸟儿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方明诚曾经参加过蔡某林的演唱会，那才一真实，尤其是那两声诡异的“啊啊～”声出现后，唱歌的女神都在听到后，成功跑调了…
台上那位九成九是在进行对口型的芊芊姑娘，还算挺精明，知道离观众远点，尽量避免和台下互动…
挺有经验的？
他默默赞许一波，世界上总要有第一个吃螃蟹的…
她吃还挺香。
戏台后方，是用大大的红帆布遮挡出了一块独立的地方，靠着巷子边，功能大概类似于后台。方明诚两人来到这，刻意远离了几步。
门口有个人懒踏踏的坐在小凳上，不时打量过往的人。也几乎没有戏社的人从这里进出。
两人随便找了个茶摊子，方明诚便将心里的判断说给黄宣知道，只不过一听‘假唱’两个字，他神色变得怪异。
这跟方明诚某次在床上睡醒，发现床单上竟出现一摊血迹，看向身旁的女孩时，是同样的眼光…
片刻之后，黄宣方才了然点点头。
这事听起来很离奇，戏曲虽排在五艺之外，却也是正经手艺活儿，没想到戏伶竟会在坊市公然假唱，实在难以理解。
如此想着，再看向戏台，有了些惋叹神色。
此刻黄宣心中还有些疑虑，但想到方小二河边救人，揪出细作贾正，自己那时都是反对的，最后发生的却都验证了到底谁对谁错。这一次，大抵也不会例外。
挥手叫来摊子掌柜，方明诚指了指戏台，回身问道:“掌柜，那伙子走戏的什么路数，知道么？”
“哦，他们啊！叫风华戏社，每年这时候，他们都会来这里的，唱上一两个月。再过一段时候，好像会去苏城或者江城…也说不好…反正就在江南这一带。”
“现在唱戏的芊芊姑娘，掌柜可认识？”
想着都是在坊市混生活的，大抵有机会相互认识一下，方明诚便随口问了问。
掌柜摇摇头，“戏社其他人倒是认识几位，不过却是从没私底下见过芊芊姑娘，她平日很少外出，更极少与我们这些摊贩说话。”
说起这芊芊，他便有些不满。虽然是台柱子，但不也是在市井卖唱？寥寥遇见的几次，都一个人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想请她喝碗茶，都不搭话。不像戏子，那姿态倒更像哪家富小姐出来了。
打赏了掌柜几文钱，他乐呵的接下，又低声对方明诚道:“这位公子，我听几位熟客说，这芊芊姑娘怕是对知府选妾有些念想…”
知府选妾？
方明诚初来乍到，还没来得及去拜官府山头，当然，以目前的情况也没资格拜，还不知官家有这么大的动静。不过杭城一把手要找小老婆，确实是山鸡们梦寐以求的机会了。
“黄兄，你听过这事么？”
黄宣摇摇头，“我也是第一次听闻。”
方明诚思索着点点头，这事情真假不好说，毕竟是坊间流传的，也不必太过在意。
“那如此便多谢掌柜了！”
“不用不用，我这话也是胡来听来的，公子听听就好。”
掌柜笑着离开，见他走了黄宣便问道:“小二，咱们怎么办，还找那芊芊姑娘么？”
“先等一等，先搞清楚幕后那替人唱曲的女子到底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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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时，天气炎热。
坊市中人也少了许多，戏台旁没了多少看客，便有打杂学徒落了戏幕，三三两两逛起坊市来。
此时，茶摊掌柜的在摊子前立出一块木板，大声喊道:
“走一走瞧一瞧啊，茶铺抽奖活动，现在开始了啊！”
“五文钱抽一次，在纸团中抽中写有一、二、三等奖字样的客官，有惊喜大奖了！”
“本轮抽奖一等奖，便是杭城知名酒楼——云轩楼，雅间免费入住七日奖励！更有诸多惊喜等着你！”
自打云轩楼推出抽奖活动，坊市各个商铺，多多少少都会举办几次类似活动，着实不新鲜了。
但这次，小小的茶摊子竟然也搞起来，还打着云轩楼的招牌，可谓引起了许多人的好奇。
不一会，摊前芦草棚子下，就聚集了不少人。
方明诚站在棚子外，一直看着一众人，却并没有在人群中看见芊芊。
果然如同茶摊子掌柜所说，这所谓风华戏社台柱子，确实是深居简出。
使了个眼色，黄宣会意，两人便一起离开摊子，也装作坊市的闲客。
靠近戏社后台，原本看门的人果然也去茶铺凑热闹了。两人一左一右来在门口，黄宣踱了几步，身子挡住门口，方明诚便趁机直接溜了进去。
……
……
后台这里，地方不大，摆着几排杂耍用的兵器，还有几个木桌，上面都是些上妆用的东西。
眼前地方，都用红色粗布围出了单独的空间。
方明诚简单打量一番，便蹑手蹑脚往里走去。
他的主意很粗暴，直接找到替唱那人，诱以重金——能给人替唱不敢上台，八成是个嗓子好的丑八怪，她和芊芊既然配合默契，就干脆一起弄到云轩楼去。
他跟茶摊子掌柜确认过了，现在在杭城的风华戏社，正是芊芊带队的，老大没有跟来。
既然没有外人，又有把柄，这次的谈判他有十足的把握！若不是他身上的钱全被公孙靖抢去了，他甚至想把这个风华社买下来，一个社长有瑕疵的戏社，能值多少钱？
隐隐的，从最里面的隔断里有说话声传出。
方明诚凑了上去，附耳听起来。
“还有两场戏要唱，选两首词吧，我喜欢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至于另外一个，阿沁便就由你来选吧。”
声音有些发陈，甚至有些嘶哑。
“都好，芊芊姐做主就行。”
额……好听……
方明诚曾以为形容女子说话的成语，无非就是低回轻柔，声如莺啼，珠圆玉润这些，多数都是夸张到浮夸的词。
但听到阿沁这样的声音后，才意识到，古人编造的这些词，绝不是凭空胡说…原来这些形容词都是有根据的，所有这些用来形容她的声音，都不为过。
好听，太特娘的好听了，一听就知道…
额…
这个女子她不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