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拂袖而去,留下皇后一人面对着几乎没动过的饭菜,发呆。
往常的皇帝从未有过今日之模样,也不会对她蹬鼻子上脸,让她下不来台。
不知不觉间,皇帝也开始了变化。
皇帝刚一出门,便看到白沫沫正在等候,“乐阳公主不必多礼,难得你入宫一趟,朕这段时间还在念叨着你,没想到你就来了。”
“乐阳也想着入宫给皇上请安,只是乐阳不过是一个外来的公主,没有召见不得随意入宫。”白沫沫莞尔一笑,有礼有节不卑不亢,“乐阳还想着给皇后娘娘请安……”
“给皇后请安就不必了,乐阳,随朕走走有什么话路上说。”
白沫沫应了一声,恭敬的跟随在皇帝身后。
皇帝背着手,有意无意的说道,“如今我凤朝正与辽国打仗,朕一直不知你父皇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现在看来,朕也可以安心了。你父皇能够履行两国之间的诺言,这是让朕最为欣慰的事。”
柔然国不知为何按兵不动,其中的缘由就连白沫沫也说不清道不明。
明明一封书信都没有往来,就是柔然国也没有来人,然而柔然国就像是很自觉与凤朝保持着同一战线。
白沫沫笑道,“乐阳父皇是最讲诚信的,在乐阳来之前父皇特地交代了一定要在京城好好的聆听皇上教诲,父皇他一直盼望着能够与皇上友好,不愿起战事。这也是因为父皇对皇上敬畏,对天朝上国的敬佩。”
“呵呵,你能这么说可见你父皇把你教导的很好。”
她的一席话,让皇帝眉开眼笑。
皇帝自以为是,对于邻国也是保持着修好的态度,想着先解决朝廷内部纷争再行解决外忧。
二人漫步在御花园之内。
“皇上,乐阳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请皇上圣旨。”
白沫沫抿着下嘴唇,显得有些羞涩。
皇帝见状笑道,“乐阳公主也不是外人,来我京城也有些日子了,有什么话就说不必遮遮掩掩。”回过头望着她那羞涩的小模样,捻须一笑。
似乎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不以为然。
“乐阳先谢过皇上……”白沫沫微微一拜,继而说道,“乐阳来到京城方知贵国地大物博,对于外面乐阳一直很是向往。特别是贵国有一条黄河,奔腾不息让人神往,乐阳想与钦差大臣等人一道前往河南,一路走走看看。乐阳深知这件事不合规矩,怎奈心之所向,请皇上俯允。”
想要到黄河边上去走一走看一看。
皇帝瞬间沉默。
一个质子,身份本来就有些尴尬,还要想着到外头去,这在凤朝建立以来从未有过质子离开京城的例子。
刚一到牡丹园便听到一阵铜铃般的笑声,引起皇帝的注意。
“何人在哪里嬉笑?”
太监快步穿过牡丹园踮起脚伸长脖子瞅,却见慕贵妃正在与后宫几个嫔妃一同在采摘牡丹,很是融洽。
“启禀圣上,是贵妃娘娘与后宫几位娘娘在采摘牡丹花,圣上可是要宣召贵妃娘娘过来说话?”
皇帝远远的看着,脸上不由得泛起微笑,“朕什么时候才能如此悠闲,算了,让她们自在吧,朕就不打搅她们姐妹了。乐阳你想要出去走走,看看我朝山河,这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你也来了这么时间,在京城里也是待的无趣了。不过朕不得不考虑朝廷官员的想法,你的身份特殊嘛。”
白沫沫仔细的听着,以为皇帝这是在拒绝,有点小失落。
只听见皇帝紧接着说道,“你要是在我朝国土上有什么三长两短,朕也不好向你父皇交代,甚至还跟可能会引起两国之间的猜忌,将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谊破灭咯。”
表面上处处在为白沫沫着想,实则他不过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出事。
皇帝坐在亭子内,向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说话。
“皇上为乐阳着想,乐阳感激不尽。”
白沫沫拘谨的坐着,规规矩矩。
风光无限好,只是不见有一丝微风袭来,原本十月的天有些闷热。
皇帝笑道,“你能对我朝有深厚的情感,朕很是欣慰,乐阳啊,听说摄政王去了一趟幸德居,不知他是与你说了什么?”
“摄政王想让乐阳给父皇写一封信,让父皇出兵帮助贵国。”
白沫沫不假思索回应,不做任何保留。
即便是她不说,也有人早已经将凤知洛与她所说的话转告皇帝。
此时皇帝不过是想着再一次求证,顺便问一问她的想法。
皇帝微微颌首,“摄政王心系国事无可厚非,公主是有什么想法?”眼波流转,打量打量着她。
白沫沫恭敬地说道,“乐阳以为贵国完全有能力将辽国打败,无需柔然。更何况这是贵国国中之事,乐阳无权过问,即便是贵国有这个意思,那也应该是皇上下达国书与父皇,而不是由摄政王做主。摄政王此举,不合君臣之道。”
“呵呵,说得好。”
皇帝笑逐颜开,一扫心中阴霾。
朝廷大事由皇帝做主,凤知洛这样做无非是越俎代庖不合规矩。
白沫沫从容应对,回答的滴水不漏,讨得皇帝喜欢。
“你能明白事理,真是难得啊。”皇帝笑意满满,对她也有了不少的好感,“这段时间常常有人在朕的面前提起你,说你不守规矩在京城里惹是生非。现在看来都是那些人无中生有,朕还是信得过你的。朕的公主要是有你一半好,朕就能高枕无忧咯。”
“陛下过奖,乐阳怎能与公主们相比。”
白沫沫谦虚,一颦一笑恰到好处。
这时。
慕贵妃与几个宫女一同来到皇帝面前,恭敬地跪拜,“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只见她的头上别着一朵鲜艳的牡丹花,衬托着她洁白无瑕的皮肤,犹如花中仙子一般美轮美奂,添了几分妩媚妖艳。
皇帝笑道,“平身吧,爱妃来了,坐下吧。正好朕有一些话想要与你说,你今日可真是不一样,母后在世的时候常常夸奖你,这御花园里的牡丹花与你是最般配的。”
“陛下又在取笑臣妾,臣妾哪里有您说得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