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犹犹豫豫,断断续续的说道,“启禀皇后娘娘,实在是不巧,长公主她刚刚才出去了一趟说是要到相国寺还愿,要晚一些才能回来。”
挡在门口,没有要请她进去的意思。
她这是拒绝了?
白沫沫往里看了一眼,再见老嬷嬷神色慌张眼神躲闪,便知道这件事不简单,笑盈盈的说道,“既然是去还愿想来也不会这么快回来,若是她回来了就请老嬷嬷告知长公主一声,本宫来向她讨要一串可以让人心神宁静的佛珠。”
佛珠?
老嬷嬷半晌也没能想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只是敷衍的回应。
最终还是没能等到凤娇娇出来的白沫沫,一步三回头的缓缓向前行。
她这是想要自取灭亡。
如果不是看在凤娇娇乃是凤知洛亲人的份上,白沫沫也不至于会如此上心。
今时今日,凤娇娇到底是想要自取灭亡,还是想要弃暗投明,都不在她的管控范围之内,更不是她能够干涉的。
人心难测,正如凤知洛所言,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老嬷嬷合上大门,快步返回大厅。
凤娇娇正坐在榻上品茶,一旁驸马爷正默默的看着她,眸中掠过一抹冷意。
“回公主殿下,皇后娘娘已经离开了,皇后娘娘让奴婢转告公主,想要一串可以静心安神的念珠。”老嬷嬷一字不落的转告凤娇娇。
在听闻老嬷嬷的话后,凤娇娇怒目而视老嬷嬷,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摔在桌面上。
“她想要念珠去寺庙求就是,以她的身份还会有谁敢不给她念珠,偏偏让本公主来给她找,她把本公主当成什么人了,跑腿的还是下人,可以任由她驱使?!”凤娇娇莫名暴怒,以为白沫沫这是想要找茬。
驸马爷冷声道,“皇后娘娘想要的并非是念珠,而是你的诚心,皇上和皇后怕是已经知道了你想要联合柔然对付朝廷,长公主,草民不知一次劝说过你,希望你能够看清现实,不要做无谓的挣扎,这样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驸马,我这都是为了你我的将来着想,难道我的心你就不能看明白吗?”凤娇娇扭扭捏捏的来到他的面前,坐在他的身上,双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依偎在他的怀里,“他们两个实在是太过分了,我父皇和母后都是死在了他们的手中,可是现在他们却想着让我顺从他们,我的心里难受,如同刀绞,却无人诉说。”
将自己说的要多悲惨有多悲惨。
这一切都是她自找。
明明可以安安稳稳的做一个一辈子享受着荣华富贵的长公主,受人敬重,然而她却一刻也不想要安生,走进了张肖为她设下的圈套,却浑然不知。
生与死,她并未真正的领会。
驸马爷双手撑着椅子,并没有要安慰她的意思,冷漠开口道,“你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我能够帮你的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若是你想要利用我,希望你还是趁早的打消了这个念头,再有,我父亲已经去了外地做官,不日我也要启程与父亲团聚,你想要怎么做一切随你本心。”
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凤娇娇不依不饶的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他,声泪俱下,“我求求你就在我的身边,不要离开好不好?”
一次不忠,终身不用。
这些天来驸马爷已经等候累了,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与他再次成婚必须要随着他一同离开京城前往边陲,然而不愿意舍弃这里的荣禄,更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了自己准备了多时的计划,如今眼看着就要成功,她又怎么可能舍得离开。
驸马爷紧闭双眼缓缓睁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很是无奈的说道,“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不会丢下你,但是我有我的底线,如果你执意要如此,我也没有办法。”掰开她的手指,大步流星向前走。
身后的凤娇娇咬牙切齿,一甩手将茶盏摔在地上,“都是因为他们,要不是因为他们,我还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也不必这样苦苦哀求他人,还要受到他人的凌辱,本公主还是先帝长公主吗?”
“公主殿下息怒……”
老嬷嬷慌忙将地上的碎片捡起来,跪在地上热泪盈眶。
凤娇娇发了疯似的怒吼,“别捡了!”拂袖而去。
在她看来这件事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偏偏白沫沫又出来搞鬼,破坏了她的计划。
回到房间的凤娇娇找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瓶子,从里边取出一粒药丸,拿上观音像前供奉的一串佛珠,抿嘴不言,心中五味杂陈。
最终仇恨还是泯灭了她的良知,冲出房门,传唤马夫驱赶马车朝着皇宫而去。
这一边。
盛宇宁正在与老三会面,迟迟没能动手的老三一脸的怨恨,冷冰冰的看着他。
今日是他答应老三的期限,可是京城安然无恙,凤知洛夫妻还活着。
老三轻启薄唇,强压着内心怒火,“盛大人你可是答应了我,要让我如愿以偿,看着京城大乱,送凤知洛上西天,可是盛大人好像并没有兑现诺言,难道是已经忘记了您与我老家主之间的诺言不成!”
“年轻人稍安勿躁嘛,这件事是迟早的事,事情已经再准备中,不论如何这件事是稳了的。”盛宇宇不紧不慢的端起茶盏,满脸堆笑道,“本官既然敢答应你,就一定能够做到,不过有件事情还是希望你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什么事?”
老三显得有些不耐烦。
与张肖的耐心相比较,他差的远了。
盛宇宇笑道,“三公子可曾听说过贺名?”
敌国降将贺名,柔然武将排行榜首位,如今正在京都城内享受着荣华富贵,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知道,那又如何?”
老三一拳打在桌面上,面目狰狞,怒火中烧,“老家主因为保护你们的粮食和军饷而死,而你们非但没有对老家主有一丝半点的怜悯和奖赏,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我张家人,盛大人你当真以为我张家无人了吗?!”
为柔然卖命,将柔然国君当成了自己主子的张肖并没有得到善终,就连柔然内部也不曾给过他一点点表彰和赏赐,收回的王爵也不曾还给张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