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宇宁轻轻的敲击着桌面,示意众人安静,“本官以为不论如何都应当将贺将军给接回柔然,他毕竟是柔然的将军,凤朝皇帝将他控制在手中,而我等明明知道贺将军就在敌国京城受苦,却无动于衷,等回到都城,如何面对百姓,如何面对国君?”
众人随声附和,直称盛宇宁大度为国。
侍卫前来禀报,沐宣前来。
盛宇宁立马派人沐宣请上二楼客房,在看到沐宣一脸沉闷入内时,盛宇宁故作不知情,装傻充愣,“今儿相爷这是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盛大人可知道今日在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情?”
沐宣反问。
他倒是将自己置身事外,沐宣深知这件事与眼前的这些人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却不能拿出雷霆手段来对付他们。
他们是客人,柔然来的使臣。
盛宇宁呵呵一笑,悠哉悠哉的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的端起茶盏瞟了他一眼,“相爷这话是怎么说的,下官与相爷分开以后就回到驿站休息,毕竟下官是来与贵国商榷签订同盟友好国书,对于贵国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感兴趣,当然,相爷愿说,下官便听听。”
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
不知情?
纵使夜幕降临,也少不了一些有心人将这件事情无限扩大。
敌国将军突然死在京城,人们不论是从那个角度去看问题,都觉着这件事情与凤朝皇帝脱不开关系。
除了皇帝,普通人哪里会去打一个敌国国君的注意。
沐宣冷声道,“贺名死了!”
声音有些颤抖,带着愤恨。
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柔然国君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命令,贺名明明忠心于柔然,且得到沐宣等人的敬重,敌人可敬。
这要不是因为他们彼此之间是敌人,早就已经坐下来秉烛夜谈。
可如今,一切都已经成了想法。
人死不能复生。
“相爷,您可别跟下官开这样的玩笑,贺将军在你们的保护之下又怎么可能会死呢,您要是想要跟下官开玩笑也不能拿贺将军的性命开玩笑不是?”
盛宇宁故作镇静,一脸的不可思议。
今日他见过贺名,也曾看到过软禁贺名的地方里三层外三层都有人把守,堪称铜墙铁壁,就连沐宣自己都说,那里是最为安全的地方。
正是这么一个安全的地方,让贺名丧命。
沐宣面无表情,站在他的面前浑身散发着一股凌厉,“贺名死了,你却还笑得出口,是你派人暗杀贺名?”
“下官这一次来是接贺将军回家,受了王命,下官怎么可能杀了贺将军!”盛宇宁“唰”的起身,目露凶光对上沐宣冷漠的眸子,直声道,“沐相爷,你跑来驿站说这些话,对下官说贺将军死了,还要来诬陷下官杀人,沐相爷,这是怎么一个说法,难道这就是贵国对待我柔然使臣的态度吗?!”
“是谁口口声声的说,贺将军在京城是安全的,现在呢?人死了,你们还要嫁祸于人,下官现在很怀疑你们的诚心!”
将事情撇的干干净净。
谁又能傻到杀了人还要写在脸上,等着人来抓?
盛宇宁是怎么也不会去承认杀了贺名,甚至是借题发挥,要求凤朝给他们一个说法。
贺名到底是被什么人给杀了?
整件事情云里雾里,叫人看不明。
沐宣步步紧逼,拿出自己作为相爷的气魄,犹如一尊大神压迫着眼前的盛宇宁。
“你敢向本相亲口说,贺名的死跟你没有关系?”
盛宇宁被他的气势吓退,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脸上带着几分倔强,“人不是下官所杀,下官也没有杀害贺将军的动力和理由,我国大将军死在贵国,还请贵国能够早日破案,不要让和谈付诸东流!”
不承认。
只见沐宣冷笑一声,将册子丢在桌上,转身离去。
一场质问,惊得盛宇宁惊魂未定。
几名副使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皆是在说凤朝欺人太甚,应当终止谈判回国继续开战。
原本谈笑风生的几人,如今满脸的愤怒和惊悚。
盛宇宁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我柔然不是好欺负的!”说着看向桌上的那本册子,犹犹豫豫,还是拿起册子一看究竟。
在他看到这是写给柔然国君的建议后,直接塞进怀里,“行了,你们都下去吧,这件事情本官会催促凤朝皇帝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在此期间你们继续与他们谈判,记住,一步不退,本官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几人应了一声,缓缓退了出去。
那一本册子,在他的怀里就像是长了一只只触手似的,正在抓着挠着他的心房。
盛宇宁将册子取了出来,点燃烛火,将册子放在火上,看着火势渐猛,勾唇浅笑,露出一抹诡秘的笑容,“贺名啊贺名,你早就应该死了,因为你的存在害的本官不能晋升,如今你死在了他乡异国,本官会将你的尸体带回去,让你享受享受被人唾弃的痛楚!”
死都不让他得到安宁。
与此同时。
张和如约来到了长公主府上,老嬷嬷热情的招待他,带着他来到后院凤娇娇的房间,请他入内。
站在房门外,张和有些不知所措。
这可是长公主的闺房,他一个男子就这样入内,不合规矩。
张和轻声咳了咳化解尴尬,“老嬷嬷,在下只不过是一位宫廷侍卫,且有男女大防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着实不妥,能否请嬷嬷向长公主禀报一声,就请长公主在院中谈话。”
进去,岂不是要被吃干抹净?
已经经历过一次与美人“大战三百回合”的他,显得有些紧张。
赵婉儿还算是一个外人,可凤娇娇却是凤朝皇族,先帝的长公主,身份非同一般。
“张公子就请进去吧,公主说了,只要张公子来了直接进去就是了,不必通报,公主这是把您当成了亲密无间的兄妹,张公子不必有太多的顾虑。”老嬷嬷说着,转身离开。
留下张和不知是进去还是在门口徘徊。
这是在给他暗示?
还是明示?
正当他犹犹豫豫之时,房间里传出凤娇娇娇滴滴的声音。
“张侍卫来了就请进来吧。”
盛情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