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这样做并没有换来驸马的回报,反而得到的是无休止的冷淡。
凤娇娇端起汤药,闻着汤药味下意识的皱着眉头,大口大口的喝着厌恶的汤药。
一旁的婢女见状,差点没惊掉了下巴。
这么多年凤娇娇每每生病,总是要人在耳边唠叨劝慰才肯喝几口,现如今没有人多嘴,她却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
跟喝凉白开一样,没有丝毫的厌恶之感。
婢女接过药碗,递上了一碟蜜饯。
“药再苦也没有心苦,不必了!”
多年的隐忍她早就已经受够了,其他的她都能容忍,唯独忍受不丈夫要加害与她。
一日夫妻百日恩,对她来说不过只剩下一个夫妻名头。
驸马李全生踏下马车,习惯性的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埃,一看门上连一个下人都没有,顿时有些不爽。
“驸马爷,您看小的这马车钱……”马夫嬉皮笑脸的说着,朝着他捧着手,一脸期盼。
京都城内,何人不知驸马爷李全生是出手阔绰的主儿,只是每每出门做了一些难以启齿的事,都会在第二日清晨做租用的马车回府,在外面花光了银子喂饱了女人便找门上的门子要银子。每一次都说回还,从未还过。
李全生见车夫抵着他的面门问要钱,面子有些挂不住,随手解下腰间的玉佩丢在马夫的手中。
“你就是拉一年的活,也赚不了这块玉佩!”
马夫千恩万谢,驱赶着马车离开了。
他哪里还记得,这块玉佩是太平公主在新婚之夜送给他的信物。
李全生憋了闹肚子气,粗鄙的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将袖子拉的平平整整大摇大摆的进入公主府。
他这刚一进门,便看到了两排下人朝着他看了过来。
一双双要吃人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
李全生在心里犯嘀咕,今天是怎么了,这些人是吃错了药还是抽了哪门子的疯,“都干什么,今天的活干完了?一个个不长眼的东西,本驸马是你们的主子!”
怒骂声洪亮,却没有人回应。
李全生抬眼看去,正见凤娇娇正冷漠的看着他,脸上不带一丝色彩。
这才一个晚上,难不成下人连带主子都成了疯子不成。
整个公主府安安静静,众人就连呼吸声都小心翼翼,氛围有些紧张,透着一丝丝的惊悚。
“公主你搞什么鬼本驸马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丈夫,不过是一夜未归用得着这般兴师动众,让这些下人这般看着我?!”李全生破罐子破摔,冷哼一声,“若是你不想过了,本驸马可以一纸休书把你给休了!”
在家从父在嫁从夫,这些三从四德在凤娇娇的面前不值一提。
凤娇娇冷笑道,“这番话你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无意间督见他腰间空荡荡的,逼问道,“本公主送给你的玉佩,为何不见你佩戴?”
李全生随意的坐在一旁翘起二郎腿,端起茶水漱了漱口又吐回茶盏中,“你既然是送给我的,那便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理那就怎么处理,这些你管不住。”
“李全生!”
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让凤娇娇暴怒。
一声冷喝,震慑着众人。
李全生笑道,“公主这是对我生气了,这么着公主既然对我没有了耐心也没了什么感情,那么便有劳公主在皇上面前提一句。要么公主您休了我,要么我休了你,你我从今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绝情!
凤娇娇一声令下,院中的下人蜂拥而至将李全生控制住。
“凤娇娇,你到底想怎么样,别以为你是公主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李全生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让你这样对我!”
这些话憋在他的心里何止一两天,自打他的心上人死了以后,他便不再爱任何人。
凤娇娇强忍着泪水滑落,扬了扬下巴,“你明知道我有桃花廯,为何还要害我!”
李全生一头雾水,不停的挣扎,咬牙切齿道,“笑话,我害你?三年前因为你的自私杀了我心爱的女人,将我绑在你的身边长达三年。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吗?你皇家的规矩大,我不配!我父亲官升三级却没有资格与我住在一块,就是我与你一同回去看望我父亲你也是冷眼相加。我李家究竟欠了你什么!”
在场的人无不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他们夫妻如此红过脸。
如同仇人一般,你一刀我一刀。
“以前你为何不与我说……”
凤娇娇感伤,脸上布上了一层阴霾。
这三年,他们从没有坐在一块说过一句真心话。
李全生苦笑道,“你是千金之躯,我不过是一个户部侍郎儿子,你我本就是天差地别,我配?”
她总是强势压人,哪怕是一个七尺男儿在她面前也要黯然失色。
就在他们说话之时,门外突然闯进来一些禁卫军,一公公为首手上还拿着圣旨,径直来到二人面前。
凤娇娇领着众人跪下,只见凤娇娇在跪下的那一刻眼泪夺眶而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驸马李全生谋害公主罪无可恕,以皇家驸马身份私下贩卖盐茶,实属知法犯法罪无可恕。朕之女婿理应奉公守法为万民之表率,却行鸡鸣狗盗之事可恶至极,从即日起废李全生驸马之位,贬为庶民,与皇家再无关系,交付大理寺问罪,钦此!”
圣旨下,凤娇娇大为震惊。
李全生更是怒目而视她,咧开嘴如同猛兽一般挣扎着要与凤娇娇撕打,要不是有下人押着他早就是刚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猛虎。
张牙舞爪,双目通红。
“凤娇娇,你可恶,就是你要废了我也不该将我名声毁了!”
凤娇娇由着婢女搀扶站起身来,质问传旨太监,“黄公公这是怎么一回事,李全生他害本公主一事还有待考究。至于他贩卖盐茶,这纯属子虚乌有……”
“公主这都是密云关守将上报皇上,人证物证俱在,驸马爷他贩卖盐茶是真。”太监唉声叹气道,“这也是陛下的圣旨,老奴不敢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