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们店里最好的料子取来,本小姐要做几身衣裳。”白沫沫瞅了一眼桌上展示的布匹,没有一件入眼。
李卿一进门便进跟在她的身后,咬着下嘴唇在心里寻找着说辞,想要打消白沫沫的念头。
这几天白沫沫给她的已经够多的了,不是金银就是好吃的好玩的,凡是有人送来的礼物,白沫沫总是让人送到她的房间里,让她挑剩下了白沫沫才留下来。
小二笑着从架子上取下了一匹锦缎,上面绣的花纹活灵活现,“小姐您看看这一款怎么样,这是小店里最好的料子,前段时间京城里的贵妇人已经买去了不少,唯独只剩下这一件。您要是看上了,也不贵,三百两银子。”
一匹布,三百两银子。
李卿在听到小二报价的时候,差点没惊掉下巴。
她家中以前也是有些资产的,可从来没有买过这么贵重的料子做衣裳。
掌柜的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李卿的反应,冷嗤一声快步走出了柜台,一把从小二手中夺下布匹,道,“这么贵重的料子你也敢拿下来,要是弄坏了弄脏了,就你那点薪水够赔?!”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当着白沫沫与李卿的面,指桑骂槐。
李卿小声的说道,“小姐还是算了,奴婢穿这一身挺好的,不用您破费了……”
“掌柜的,你的意思是本小姐买不起也看不起是吗?”白沫沫冰冷的眸子一扫而过掌柜的那一双充满着鄙视的眸子,冷笑道,“三百两银子而已,对本小姐而言不值一提,还有没有更好的?”
就是要买,她也要买最好的给李卿。
掌柜的以为她是在大言不惭,当即命令小二去将镇店之宝取来。
小二顺从的跑上楼,下来之时手中多了一匹银白色的料子,只见那银白色的料子上面绣着祥云,看上去比刚才哪一件还要漂亮。
“这是江南著名的绣娘制作的,只有皇家和达官贵人穿得起,一千两银子。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哪一个不是在我的店里拿货的,”掌柜的双手环抱于胸前,嘲讽的说道,“你要是拿的出银子来,这匹料子便是你的。”
他是没见过白沫沫,也不知道白沫沫的身份。
白沫沫自从按照凤知洛的命令来到京都城之后,便一直流连与达官贵人各种宴会之中,结实千金小姐与贵妇人,哪里有什么闲情雅致出来游玩。
这一次也是因为怕李卿在府上闷坏了,特地带她出来走走逛逛,只为了弥补李卿所为她做的一切。没想到这刚出来,便遇到了这一茬子事。
白沫沫恨不得撕了面前人的嘴脸,却还要端着架子。
若是在以前,白沫沫少不得要拿钱砸。
“真是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白沫沫一声冷喝,朝着李卿一伸手,示意李卿取钱袋子来。
李卿这时候才发现钱袋子不见了,那里边可是有白沫沫为了此次出行特地准备的一万两银子,就这样不翼而飞了?
“小,小姐……钱……”李卿自责的低着头,生怕白沫沫一个不如意就要发火。
那可是白沫沫的银子,一万两银子足够买多少料子。
掌柜的察觉到了她们的窘境,冷笑道,“没钱还学人家阔绰,走走走,一边呆着去。”
白沫沫蹙眉,就要发飙,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不是乐阳公主殿下吗?怎么穷的连一匹布料都买不起。”柳阮阮笑盈盈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光鲜亮丽的婢女,“呵呵呵,真是不好意思我也看上了这料子,掌柜的将料子包好送到我的府上。”说着一挥手便有一个婢女将一张银票递给她。
“哎哟,柳小姐,您要是喜欢小店还有不少,小的这就去给您取下来。”
掌柜的嬉皮笑脸的,连忙吩咐小二将手中的料子包好,又吩咐两人上楼去将布匹取下来。将柳阮阮当成了财神,却将白沫沫二人当成了沿街要饭的。
即便是知道了白沫沫是柔然公主,也没有给个好脸色。
有钱的才是大爷,没钱的连一个好的笑脸都不见。
李卿督了一眼柳阮阮,因为愤怒浑身颤抖。
正是因为她和苏琛城,才使得白家一门被抄家灭门,这张脸李卿在与白沫沫离开酒楼的时候,便深深地刻在了脑子里。
“本公主难不成连一匹布料都买不起不成!”白沫沫疾言厉色,朝着掌柜的说道,“这是本公主看上的料子,立刻将料子包好,送到幸德居自会有人给你银子!”
掌柜的显得很是为难的样子,“公主殿下,您这拿不出银子来,小的也不好将料子给您哪。小的这是小本经营,只认银子,您要不派人去那银子来,咱们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人家柳小姐喜欢,也给了银子,那便是柳小姐的,您看看别的,小的店里都是好料子,这些都是柔然国没有的。”
真当她没见过世面。
白沫沫家中曾是江南首富,这样的料子在她家中数不胜数,就是再珍贵的料子白家也能拿得出手。
柳阮阮用手帕掩盖着嘴,笑的花枝招展的,“掌柜的您可不能这样说,柔然国怎么会没有咱们天朝的东西呢,你们这些商人不是买东买西的吗?想来乐阳公主这一身也是打咱们中原买去的。就是没见过这样的料子那也是正常的,说叫咱们中原就是地大物博物产丰富呢。”
“柳小姐还真是伶牙俐齿,即便是再好的料子也要盖不住你身上的市井小民之气,改变不了你卑贱的身份!”
白沫沫最是痛恨她,不过是一个宰相收养的义女而已,一天到晚的将自己打扮的比千金小姐还要金贵。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柳阮阮被她说中了心事,气的胸脯起起伏伏的,“你别太过分了,你现在不过是一个质子而已,即便是公主也不能在京城撒野!”
白沫沫不卑不亢,挑着柳叶眉,步步紧逼,“是吗?本公主如何没记错的话,你的身份不过是一个义女而已,敢这样对本公主说话,这便是贵国的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