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了安永昌，“给予我们一些空间，我认为我们需要和这个孩子单独聊聊。”
待安永昌走了以后，安墨染紧张不安的坐在了沙发上。所有人注视着他，他明白，这是一种施压。
他读过类似的书籍，也了解过。当一群人如狼盯住你时，心中的一道道防线就会被瓦解。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这些人需要从他身上了解什么？还是他们的目的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你有没有看过……什么小说吗？最好是玄幻的，当然了，现代魔法最好。”
男子小心翼翼着，他的脸上挂了一片单向片眼镜。他隐隐约约的从白大褂里面看到了十字架的边框，他仰起头仔细的去看，又看到了脖子处的红色斑点。
感觉到有些不妥，男子挠挠头憨笑，“哦对了，我叫做萧雨程，学名程·逊尔迈·芬尼尔。首先你要相信，我们并没有恶意，所以你能够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虽然不明白这个学名又是一个什么东西，但安墨染还是看出来了，他们的目的确实并不简单，而且是冲向他而来的。
即便如此，安墨染还是点头。
“很好。”萧雨程露出了喜色，这个中年男子有着非常和蔼的一面。
“那么你认为，当存在小说里的东西，出现在了现实，在这个世界中，你会怎么样想？”
这个问题难道安墨染了，先不管这个奇怪的问题问出来的意义是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想过很多种。
“如果只是幻想的话……”
他一开口，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认真聆听。看到这些人认真的模样，安墨染有些像笑，他不明白这群人为什么这样的认真，这根本就是在较真！
“那种世界里，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主角’吧？我们也有机会，活得和我们所想的那样激情。”
他想到了《龙族》里，叶胜一开始问路明非的问题——相信世界上有外星人吗。
现在这种问题，不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吗？
安墨染的心急促不安，他不知道是纯粹的紧张，还是激动的。即便脑海里一直有着呼喊声在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不要再妄想了——他们来的目的，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复杂！
“所以……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哦哦，忘记把目的说出来了。”
萧雨程与他的伙伴们对视一眼，都能从彼此之间的眼睛里看到赞成。
他从沙发上的白色布袋里抽出了一张宣传单，“你可以认为这是我们自行发起的社会调查，哦对了，你填一下单子吧，这样可以做更好的统计，我们不擅长做笔录。”
安墨染迟疑了一会，他问，“调查什么？”
“妄想症。”
让安墨染失望和惊讶的是，萧雨程回答了他意外的一个结果。
他拿着笔在空中比划，随后眼神又飘向天花板，开始深思。
“谢谢您的配合，我们还有礼品会送给你的，毕竟占用了您的一些时间。”
“所有人都调查吗？”安墨染问。
“哦不。”
萧雨程摸了摸下巴，好像在深思，“我们调查8至20岁的人，虽然调查结果显示，有至少86％的人是没有了幻想能力的，按理来讲，在如今这个快节奏，要人命的世界里，我们做的白日梦应该更多才对。”
安墨染认真的看起来这份问卷调查，上面的题目让他开心不起来。
“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对于任何一个人而言，只要你不去放弃。
问卷一：这个世界真的只是如同表面那样，对吗？
问卷二：你认为，在天空，那日月星辰之中，是否存在外星人。
问卷三：你认为自己是什么，最想要自己是什么。”
安墨染沉默了一会，他抬起了头。
“我可以口述吗？”他问。
“其实我们可以给予你充足的时间去思考。”旁边一个女人脸色大变，她连忙挥手。
萧雨程也是这样的看法，“你别这么着急，我们有的是……”
“可我心中已经有了很好的答案，那是完全没有必要的，简短的答案。”
安墨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中，最后的挣扎放弃了。
“是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是吗？外星人？鬼知道有没有外星人，总之我可不敢去想象，我也听闻过很多关于美国五一区的传闻，可谁又能够出来证明真实性呢？我是谁？那么你又是谁？你们是什么那么我就是什么，我也想象过我将来会是什么……”
“你想象你会是什么？”萧雨程曲解了他的意思。
“我没想象过我会是什么，我是个人，不折不扣的人！”
他明显有些不耐烦了，疲倦使得他的声音低了许多，“我的将来，一定不是这样的，一切都不再将是浑浑噩噩，我会找到我的目标，我该做什么，我要去做什么！”
萧雨程愣住了，不止是他，包括他的同伴们也是如此。他们没有想过安墨染会说出这些话来，这一切都是和计划不相干的。
或许是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在作怪，安墨染不死心的问，“那么又多少人的……回答是奇特的？不像个正常人？”
“很少。”萧雨程的表情，就和安墨染的心情一样，他苦着脸。
“一共是2％，这是调查结果，总之我们就先走了。”
这些自称是社会调查的人终于离开了，他们留下了一盒的巧克力，价值也有几十块钱。父亲忧愁着脸走出，他不再说一句话。
也幸好是他爸对于客人一向很友好的缘故，所以还招待了茶水。在当今的社会，这种走街串户型的社会调查，几乎是很多人一辈子都遇见不上的。脾气不好的人甚至会直接报警。
可奇怪的是，即便那群人走了，老爸老妈的表情也放松不下来。
晚饭后也是如此，即便是第二天，仿佛一切都在发生着诡异的变化。
一个星期后，与往常一模一样，安墨染坐在电脑前。
他喝水的时候忽然又想到了一个星期前的那群人，回想起自己说的那番话，感觉非常的幼稚。
他会做些什么呢？才能改变现状，所有事情的完成可不是仅仅凭借嘴皮子就能完成的，他又没有“言灵”，不能说什么出现什么，也无法靠着自己的行动去影响一些事情。
屏幕的右下角，时间缓缓的跳动。
14:30
两点半，家门外的楼梯出现了一些的动静，窸窸窣窣的响声仿佛有着老鼠作祟，伴随着喵喵声，似乎有野猫在楼顶徘徊。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一个星期。
这个星期内，父母的神情恍惚，他们每天坐立不安，仿佛心中有着什么无法安心的事情。
“梵蒂萨”这个词语，他在网上搜查了不到十遍，甚至用了整整半天的时间去搜寻。可得到的结果都并没有再真正意义上告诉他，他无法理解。
因为萧雨程随口说了句你的父亲是“梵蒂萨”，使得这件事情成了他迫不及待想要解决的问题。
安墨染也曾试图去向父亲求解，可他忽然性情大变，不断的叱呵他。
“喵——”
门外的叫声又来了，可安墨染的注意力在QQ上，他试图从云备份中，找到他所有的聊天记录。
一定在的，一定在的！他想，蛋蛋一定是存在过这个世界的，疯掉的不是他，其实是世界！
14:50
蔚蓝星空的头像忽然跳出来，“想要寻找答案吗？”
是“第二次葬礼”发来的消息，这个时候她也拥有了自己的个性签名。
——我找到了最后的结果，也肯定了多年来心中的疑惑。
“什么？”他问。
“你的所有困惑，包括最近围绕在你身边的怪事情。”
“你跟踪我？”安墨染吓得快要跳起来，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别用普通人一贯的思维了。”她的语气有些的淡漠，“世界和你都疯了，你虽然不能拯救世界，但你能够先拯救自己。”
安墨染不敢相信，他瞪大眼睛看着一遍又一遍的聊天记录，觉得世界真的变得荒诞起来。
“这些是恶作剧？”他鼓起了勇气问。
“你心里明白，这是不是恶作剧，否则你也不会整天忧心忡忡，你的父母对你隐瞒了很多事情，你的弟弟和你一样都是被隐瞒的人。包括你朋友的消失，如果这是个梦的话，为何迟迟还不醒呢？”
“你知道多少？”
“你想知道的一切，包括你是谁，我们要面对什么。”
“那么你们是谁？”
“这并不重要。”
“这很重要！”
安墨染总能飞快的回消息，“第二次葬礼”也是如此。他们都是键盘打字的能手，在一个讨论的话题下，他表现得非常认真。
他的心中还有许多的困惑，比如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蛋蛋的消失是否是真的。
他最先要解决的事情便是，要先确认疯掉的并不是他，而是这个世界触目惊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