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潜知道,道一大师又点上了之前将他迷晕的“月妃香”。但萧潜并不领情,他不想在昏迷状态下不明不白的死去,于是尽量闭气,让自己不吸入月妃香。
道一大师自然不知道萧潜心里想什么,他干脆两指捏着月妃香,放在萧潜鼻子旁熏蒸。萧潜忍不住咳嗽,瞬间吸入了大口迷香。
月妃香这次很快起了作用,萧潜头脑开始晕眩,他用力甩着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
迷迷糊糊中,萧潜眼睛看向一处,突然笑了。
道一大师惊疑:“死到临头,你笑什么?”
萧潜像是患了花痴,自顾自地笑着:“哈哈!那里有一个长发飘飘的白衣小姐姐,长得真好看!”
道一大师眉毛一挑:“在哪?”
“就在你身后!”萧潜眼神开始涣散,下意识地回答。
道一大师猛然回头,在昏暗的烛光下,只看到那尊观音铜像,根本没有什么白衣小姐姐。
“哼,都说想什么见什么,还真是个情种!好色乃万恶之源,你小子死得不冤!”道一大师厌恶的看了萧潜一眼,再次拿香在萧潜鼻子前一熏,萧潜很快失去了意识。
道一大师走到一个烛光照不到的幽暗角落,弯腰拖出一只加持着黑暗封印符咒的黑铁箱,黑铁箱上垂下一左一右两只小小的兽环。道一大师拎起左边的兽环,用力拍打了五下,又拎起右边的兽环,用力拍打七下。
“哐当”一声,黑铁箱的盖子应声弹开。
道一大师从箱子里掏出五根噬魂钉和一只鬼口袋。
噬魂钉每根长三寸三,也就是差多11厘米,蛮吓人的长度。噬魂钉浑身乌黑,阴冷入骨,在空气中一直往外冒着寒气。
这五根噬魂钉,是道一大师准备插进萧潜的脑门和四肢上的。被这样残忍地插进去,别说噬魂钉,就是普通的铁钉,正常人也没个存活的可能了。
至于鬼口袋嘛,则有着另外一种功用。
道一大师刚准备动手,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四肢扭曲、五官变形、白眼乱翻,半分钟之后,道一大师恢复正常,眼前又出现了那个改变了他一生命运的“女和鬼使”。
关于这个女和鬼使,道一大师也不能准确说出他到底是神还是鬼。他“结识”女和鬼使,也是出自一次偶然。
那是道一大师在浅镇被拴牛钉刺穿右脚的第五年,这五年间,道一大师过得穷困潦倒,饥一顿饱一顿,连路边的乞丐都不如。
他本来就是油滑的性子,跟着他的高人师傅学艺也没学到什么真本事,之前还能靠装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给人算算命、卖些假药为生,但自从脚瘸了之后,整个人气场大变,一身的戾气,不管谁见了他都躲得远远的。
前几个月还好,靠着多年坑蒙拐骗攒下的积蓄,还能勉强让他一天吃上一两顿饭,至少不至于饿死。但到了现在,最后十块钱也已经换来了手中的二锅头,道一大师对未来彻底失去了希望,决定喝完这瓶酒之后,就了却了自己的性命。
道一大师来到城外的一座荒山,找了一棵桂花树,弯下腰坐下,大口大口地喝着烧酒。此时已近黄昏,天边聚拢了一团愁云,残阳如血。
突然,从旁边杂生着半米来高的孔雀草的草丛中蹿出来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猫,停在道一大师一米左右,看着他“喵喵”地叫个不停。
道一大师心想,可能这一片是这只白猫的地盘,它觉得道一大师侵入了它的领土,在向他示威。
“哎!”道一大师长叹一口气,仰天长叹,“想不到我竟然凄惨到了这步田地,连一只猫都要驱逐我!”
道一大师想起一句俗语:虎落平阳被犬欺。虽然用在这只猫身上不太合适,但也算是对他现状的一个真实写照。
“好,好,您别叫了,我现在就走!”道一大师无奈的叹口气,灌了一口酒,起身继续往前走,前面临近荒山,更加偏僻。
但是很奇怪,不论道一大师走到哪,那只白猫始终跟着他,好像整座荒山都是它的地盘一样。
“我说小白猫,你到底想怎样?”道一大师气恼了,停止脚步,蹲下去瞪着白猫,眼神凶狠。
“喵喵喵……”白猫叫声凄厉,突然发出了女人的声音,“救我!救我!”
道一大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四处看了一圈,确定周围除了这只白猫和他之外,再没有其他活物。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吓得屁滚尿流,但道一大师此时心灰意冷、一心求死,内心竟也没有太多恐惧。
“小白猫,是你在说话?”道一大师在跟着高人师父学艺的时候,偷看过几本奇书,有本书上记载:人之将死,气场涣散,阳气薄弱,最能看到一些神秘的事情。道一大师觉得,自己应该是碰上了书中记载的情况。
“喵,是我!有人要杀我,救我!”白猫走到道一大师身边,用身体蹭着他的腿。
道一大师隐隐有些自豪,死前能有这样的奇遇,恐怕王侯将相都没这个待遇!但是,还没等道一大师答应它,突然背后起了一阵风,一只硕大的黑猫闪到他的前面,两只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两只猫?哈哈!道一大师没心没肺的笑了。
白猫看到黑猫,吓的身上的毛都竖了起来,它猛的跳到道一大师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胳膊。
道一大师抱着白猫站起身,戏谑地和黑猫对峙。
黑猫尾巴朝天上竖直,两只前爪在坚硬的地面上磨着,嘴里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黑猫不会说话,白猫却一直在道一大师耳边说着黑猫的坏话,说它是恶魔,是地狱使者,是厉鬼。白猫的声音就像一个美人一样,动听优美而且极有磁性,道一大师经不住耳边风,慢慢就相信了白猫的话。
道一大师心想,管他灵异还是幻象,反正自己也不打算活了,最后就帮一帮这只白猫,反正也是顺手的事。
道一大师于是发了疯般的用脚去踢黑猫,但是黑猫身手迅捷,总是能轻易的躲过他的攻击。
突然,白猫用爪子连续不停的敲着道一大师的手背。他低头一看,发现白猫嘴里叼着一把手枪。
道一大师狂笑,顾不上细想手枪的来源,抓起来对着黑猫就是一通乱射。黑猫灵巧的躲避子弹的攻击,但还是被其中一颗射穿腹部。它躺在地上,鲜血流成了河,肠子也有半截露出体外,看上去异常血腥。
黑猫最后看了一眼道一大师和他怀里的白猫,不甘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