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如此寂静,火苗微微飘动,火焰的光也很温暖。
架起的篝火旁是清澈安静的小溪,带着几片或是枯黄,或是翠绿的叶子向下流。
四个木头横放在地面上,围起了篝火,火焰上方用三根木头支起一个叉,几条烤鱼处理干净后用树枝串起来,架在火上烤。
怎么说呢……
这群人大概是历届以来,出历练新手关最早的八个人,也是出历练境最早的一群,还是最淡定的一队。
来的第一天,八个人都交了底,交代了来的目的,身份和法力深浅却不能说。
但是有几个还是太过于明显,不用说也知道是谁。
比如昭淮,众所周知的司命星神与命神,即先花神之子,神界现如今最俊美的男子,现花神。
再比如君好,南海龙王的二皇子,四海最具天赋的男子,只要历过这次的练就能入神籍,潜力无限。
再比如明姵和大珩。
明姵,雨神之女。雨神这千万年来也就爱过一个神,就是风神殿下,结果风神殿下英年早逝。
雨神迫不得已担任两职,好在她的女儿出生就继承了风神的位置。
大珩作为月老的弟子,自幼与明姵一起长大,不论是什么时候,他们都没有分开过,就像是黏在一起的双生花。
最后,比如应连晟。
拜托,默翎上仙几百万年前才收一个徒弟,人还死了,十几万年前好不容易又收一个徒弟,那还不是人尽皆知?
所以现在这个队伍里,只有初一,秦泠绫和……子桑熹微身份不明。
明姵在交代自己的目的时说,她貌似在哪见过子桑熹微,但是记忆过于久远,想不起来了。
这让剩下几个人(除了正在啃羊排的初一外)都暗暗回想是否在某个时间段见过子桑熹微。
其他人是绝对没见过子桑熹微。
但明姵的确见过。
在她参加继承大典前一天晚上,她蹲在天池看鲤鱼,眼眶红红的,很是抗拒风神的位置。
当时子桑熹微正好经过,她小小年纪就很是孤傲,但也算不上多讨厌。
一举一动都像是神嬷嬷教导时做的示范,她的眼神冷淡,声音是彻骨的寒意,背脊挺得笔直,有自己的骄傲。
“背负责任,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你不需要去抗拒,因为你没有办法逃脱每一个安排,只有接受。”
当然,明姵目前是想不起来了。
因为子桑熹微那个时候还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孩,同龄人她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说她的骄傲是自幼到现在的真的一点也不为过。
子桑熹微的骄傲来源于她的责任,他爹爹曾经说,一个人的能力越大,就越是逃不脱命运的束缚,这也是天道违背命神的唯一一道旨意。
走了一天几个人都没到镇子里,只能在森林里呆一晚。
他们一开始就决定了目的地,就在魔云谷中央的络城,只有络城有传送法阵,能不能到下一关,只有这一个办法。
虽然这地儿叫魔云谷,但是这是和魔族一点关系都搭不上的。
这个地方因一种魔云花而出名,传闻之中,魔云花在魔云谷的中心,只需要一片花瓣就可以让人起死回生。
这也引得无数修仙人士前往魔云谷一探究竟,当然,后果多半是有去无回。
至于传说是不是真的?
“自然不是真的。”昭淮摸了摸初一的脑袋,回答她的问题。
坐在昭淮正对面的子桑熹微唇角挂着一丝笑意,不予置评。
明姵咽下鱼肉,微微侧首,面露疑惑,而她左边的大珩,右边坐着的初一,在昭淮右边的应连晟,君好和秦泠绫同时停下手中的事。
六双眼睛盯着他,唯独子桑熹微老神在在,看着火焰出神。
昭淮没有多想,“魔云谷之所以叫魔云谷,并不全是那个传说,最主要的原因是一本书,魔云图。”
“等等?什么什么图?那是什么玩意儿?”秦泠绫皱着眉头问。
不仅是她,其他人更是闻所未闻。
秦泠绫看着文静,实际上比谁都大大咧咧的,也是最在乎形象,和其他人最快混熟的那个。
“魔云图啊……”子桑熹微漫不经心的捡起一根树枝,随意丢进火堆里,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眼睛里夹杂着温柔。
昭淮抬起头看向她。
“那可是龙族传承上亿年的东西,淬炼筋骨,洗髓塑根,只要能学到魔云图上的一个缔印,就能以此轻轻松松的赢得仙盟大会掌盟之位,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子桑熹微顿了顿。
笑得更加温柔,“最重要的是,如果能在龙族继承人或者家主的帮助下,打开魔云图并且施法,就能让时空隧道打开,任意穿梭千年。”
说完这话,七个人皆是沉默。
初一想,穿梭时空是不是很好玩?会不会有好吃的?能不能玩得开心?还能不能回来?
而身为风神却还没得到传承的明姵和允珩对视一眼,皆是神色莫名。
明姵是在想,这些东西她都没听过,子桑熹微是怎么知道的?昭淮还好解释,那她呢?她到底什么来历?
至于秦泠绫则是在想,魔云图的消息肯定很值钱,到时候出历练了,她要找个机会卖出去。
而君好就不一样了,他对子桑熹微可是有满满的兴趣。
身份不详,目的不明,姓名作假,法力高强,洞察力惊人,行动能力一级,自护自救意识过高,懂得在适合的时候说适合的话。
过于神秘,不是好事啊。
应连晟看似漠不关己高高挂起,实际上,心里早已把仙门神族百家的成年后代样貌名字和子桑熹微一一匹配,却愣是没找见一个合适的。
最合适的就是龙族那位新家主祁杏晏,但人家不是去人间历天劫了吗?
如果那位家主在的话,一定会回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祁杏晏如若告诉他,她两不到天就历完了天劫,会不会被他的眼刀子杀死。
待众人回神时,子桑熹微已坐在树上靠着树干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