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眸子一眯,簌地转身目光锁住她略显苍白的小脸,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冷声道:“你爱吃不吃,饿死了正好去给小小陪葬,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人陪她!”
说完,他像一阵旋风一般的卷出去,端木悠却被他的话狠狠的刺伤了,想要落泪,却没有眼泪,她呆呆的望着绿色的墙壁发呆。
走出玄月阁的风清扬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但那又如何?她是他的仇人,他这些日子,自她帮自己在那个特别的日子解除了病痛开始,他的心里总是有意无意的想起她,这不能代表她在他心里有了位置,对,绝对不是,他不许,因为她的身份只能是禁脔。
接下来的几天里,端木悠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里,连房门都没有踏出一步,就是小荷她也不见,她知道很快有人会将她的异常举动报告给风清扬。她病了,那夜,他走后,她躺了一整夜,没有盖被子,受了风寒,小荷每次来她都躺在床上,放下帷幔,不让她看到自己,只说自己累了。
屋内的浴桶里,是小荷送来的沐浴水,她受了风寒,想泡个热水澡把风寒驱走,摇摇欲坠的下床,她站在浴桶旁边,缓缓的解开衣带,衣衫顺着肌肤滑落在地,抬起玉足,她深吸一口气,踏入浴桶中,头好晕,真希望晕过去,那样就什么也不想了,什么样的情感都不会再有!
浴桶里在冒着妖娆的热气,而她在小小的浴桶里泡了好久,觉得头迷迷糊糊。起身穿衣,回到床上,裹上了被子,却还是觉得身上一会热一会冷的,好难受。
风清扬,我得了风寒,你会不会回来看我?端木悠心里很突兀的冒出这样的想法,是烧糊涂了吧,居然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咳咳咳……”肺部抽痛,她用力的喘息着,却还是有什么堵在那里。他才不会来,他在想念他的小小,他恨不得她给小小陪葬,黄泉路上的事情都为小小想到了,有些自嘲的笑着,却听到了屋外的脚步声。
“她怎么了?”风清扬急匆匆的推门而入,急躁的询问小荷。刚才他得到消息,说是端木悠一夜之间发了高烧,整个人都烧的迷迷糊糊的正在泡热水澡,他立刻从常春阁赶了过来。
“回王,奴婢不知道,刚才夫人要热水,一直在咳嗽,是小荷的疏忽。”小荷跪在地上,已经吓得颤抖起来。
风清扬一头冲进房里。“悠悠!”
他急切的喊着,伸手就要拉开帷帐。
“滚出去!”她低低的一声,将头埋在锦被中。“我死也不用你看,等我死了,就可以给你的小小陪葬了。”
风清扬身子一僵,想到那日说的话,顿时有些不忍,他拉开帷帐,看到她小小的身子蜷缩一团,还把自己埋在锦被中,除去她一头散落在外的秀发在外,其他的都被裹的结结实实,身子还在颤抖着,似乎很冷的样子。
“发烧了吗?我看看!”说着他俯下身子就要动手抚上她的额头。
“不要,你滚开,谁要你管!”被褥间传来她沙哑的声音,小手虽然无力去还是拼死命的攥住被子。他要她死,她死给他看好了。
风清扬一愣。“谁要你死了,快点,我看看!”
手伸出去摸到她滚烫的额头,“该死,你发烧了。”
“我不用你管!”端木悠继续将小脸埋进被子里。
“你这是做什么,既然病了为何不告诉小荷?折磨自己做什么?”实在是弄不过她,他烦躁的站起身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的发泄,只是如困兽一般在屋内走着。“小荷,去请白长老来,让他来给悠悠看病。”
“不要你管!我折腾我自己的,难道只有你能折腾我,我倒是没有这个权利糟蹋我自己了!不是你叫我死的吗?死了不是可以给你的小小陪葬了?你管我做什么?”她稍稍的掀开被褥,透过细小的缝隙,便看到风飏烦躁不安的来回走着,心里突然有一些窃喜。他好像很着急的样子,难道这发烧发的值了?可是好难受哦。
“你若是死了倒也省心!”他说的气话,却还是走到她的床边。握紧了拳头,却只是伫立在那里,半晌后,终于伸手再次抚上她的额头。“这么烫,你到底在搞什么?”
簌地,端木悠将被子掀开,用力的支撑着身子,面对着他。散乱的黑发下,小巧精致的五官上一双泪眼朦胧,脸色潮红一片,唇却干裂,一张一合间,她都说的费力。“我到底搞什么?我死了不是让你满意吗?我死了你可以把我埋在绿春阁,埋在小小墓碑的旁边让我给她陪葬,你应该感谢我这病来的很是时候,正好还可以追上小小,黄泉路上,也有个伴,省的这么孤单!”
“该死!”他正要发怒,却她就清瘦了不少,一时间也不忍再说什么,只是压低声音很别扭的道:“不准你死!”
“只怕让你失望了,我这病也不一定能死成,你还是给我一碗毒药吧,那样死的快一些,现在这样子根本不需要看大夫,等我死了,让小荷通知你,到时你再高兴,现在还很早,没咽气,你等我咽了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再来吧!”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出最后一声,端木悠瘫软在床上,脸朝地面,大力的喘息着,不时夹带着剧烈的咳嗽。小小的指节用力的捏紧被褥,泛着骇人的灰白色,然后,她再次裹紧被子,真的好冷,这会又开始冷了,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