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问题,小胖开始审视起季珂的样子,这是他第一次注意女生的外貌。他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在我能记住长相的女性里,你是最漂亮的。”
季珂一下子脸红了脖子根,捂住脸说:“讨厌啦!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认真地说出这种答案啊。”她并不知道,小胖只是在实事求是而已。
“还玩吗?”小胖抽出了一张牌,问道。
“玩!”
这次小胖的点数更大,季珂举起手说:“真心话!先说好,你可不能问一下色色的问题哦。”
“你学的是什么专业?”小胖想也没想就问了。
“市场营销。”季珂有些摸不着头脑,他问这个干嘛?接下来小胖连赢了好几场,季珂都选了真心话。
“你父亲是做什么工作的?”
“你母亲是做什么工作的?”
“你家有几套房产?”
……
真是没有一点点联姻的价值啊,听到这些问题的回答后,小胖更加肯定了这一点。
“够了啊!你这是在面试吗?”季珂忍不住吐槽着,翻开了第九张牌,还是比小胖小,“我选大冒险好了吧。”
小胖心中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说:“你可以穿上JK制服吗?”
“欸——原来你有这种变态的爱好啊。”季珂似乎发现了新大陆,玩味地看着小胖。
“你不愿意就算了。”
“愿赌服输,我穿就是了。”季珂站起身,脱掉了外套,小胖连忙转过身去,害怕被安上一些奇怪的罪名。他听到身后传来了衣物摩擦皮肤的声音,即使淡定如他,内心也出现了一股莫名的躁动。
“换……换好了。”听到季珂略有些的羞涩的声音,小胖转了回来,眼睛一下子就直了。这套衣服是刚才逛街的时候季珂叫他帮忙选的,清纯可爱的学生制服,勾勒出季珂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的大腿,洋溢着无处安放的青春气息。小胖的呼吸急促起来,要说他百毒不侵的性格中有什么弱点,那应该就是对JK毫无抵抗力。
季珂看着小胖样子不太对劲,在原地转了一个圈,问:“我的样子很奇怪吗?”
“没有。”小胖强行压抑住冲动,低头翻开一张牌,“最后一局了,快点结束吧。”
季珂翻俯下身子,翻出了最后一张牌,“哦豁,赢了!你之前赢了那么多把,这次可不可以听我的选大冒险呀?”
“你要我做什么?”
“麻烦你把我抱到床上吧!”
小胖愣了一下,看到穿着JK制服的季珂闭上了眼睛,趴到了沙发上,心跳开始加速。
季珂感觉到自己被一个温暖的臂弯搂了起来,接着整个身体被抱到了空中,她能听到小胖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是那么沉重又急促。移动了几步,她被轻轻地扔到了床上。
他要做什么?刚才还大大咧咧的季珂慌乱起来,不由自主地缩紧了身子。可一分钟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她才慢慢睁开眼睛,发现房间里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那天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微妙了很多。季珂每天都很热情地工作,小胖也不再那么冷淡了,经常下班后陪她去完成愿望清单,一个月过去了,愿望清单只剩下最后一项还没实现。
“去海边?”小胖看着日记本上这行没有划掉的字,问道。
“对啊对啊,我真的好想看看大海啊。”季珂带着满满的憧憬说。
“等你放暑假再说吧。”小胖漫不经心地说。
可第二天,他没有看到季珂再来图书馆。第三天、第四天也是一样,他问了馆长才知道,季珂被送进了医院。病情恶化了吗?小胖心想,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她?没必要吧,我们也不算太熟,我可不想平添麻烦。
就这样,季珂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他忘记了她的存在,季珂也从来没有找过他。直到一天晚上,小胖独自在图书馆加班,又看完了一本小说的他闲着没事刷起了朋友圈。本就没几个朋友的他,微信里基本都是工作上的同事,朋友圈也甚是枯燥。
忽然刷到一条朋友圈,让他恍然间失了神。
那是一行没有配图的纯文字:真的好想去看海啊o(╥﹏╥)o
他感觉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莫名其妙地难受起来。那又怎么样?她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由她自生自灭去吧……小胖关掉了手机,继续开始看书。
季珂躺在病床上,看着那条指定好友可见的朋友圈,虽然这条朋友圈只有一个人能看见,可那个人连点赞都没点。我只想看一眼,要是能看到海,我就能喜欢上这段糟糕的人生了啊,果然最后还是看不到吗?她叹了口气,在床上翻了个身,打算入睡。
门被砰得一声撞开,她坐起身,难以置信地看到门口站着那个不可能出现的人。
季珂坐在小胖的车里,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说:“喂,这种行为可是绑架啊,你现在不怕负什么法律责任了吗?”
“一定会让你看到的,”小胖脚下踩满了油门,将车驶上了高速,“一定会让你看到海的!”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内心有一种力量在驱使着他,即使这种行为毫无收益而且极不理智,他也要去做。季珂看到他坚定的表情,心跳漏了一拍,笑着流下了一行眼泪。
一辆私家车停在港口的公路旁,两个渺茫的人影走上了沙滩。虽然是深夜,但还是可以在灯塔的光芒中,看到波光粼粼的海面。
“啊啊啊这就是大海吗?”季珂兴奋地叫起来,“我终于看到海了!”
被海风一吹,小胖逐渐冷静下来,他苦笑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谢谢,”季珂抹了抹眼泪,对他说,“谢谢你,帮我实现了最后的愿望。”
小胖没有和她煽情,沉默了片刻,问出了一个他早就想问的问题:“对你来说,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啊?”
“你就快要死了对吧?那为什么……你还能活得那么开心呢?”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问这么严肃的问题啊,”季珂挠了挠头,轻声笑了笑,“生命的意义啊,我想的可能不太对吧……”
“您讲讲?”
她低头思索了片刻,抬起头说:“对我来说的生命的意义,大概就是和别人彼此相知,心意相通吧。欣赏别人,喜欢别人,讨厌别人,和别人在一起而快乐,和别人牵手逛街,这个过程就是活着。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是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的,我们和别人的关系,就是我们活着的证明。怎么活是自己选的,你当然可以选择自己的活法,但是……不论如何,你也摆脱不了你和别人的羁绊呀!”
小胖的眼睛慢慢睁大,他似乎听到了一些从来没有听过的道理。“是这样吗,”他喃喃自语道,“人与人之间的羁绊……比利益更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