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百年间,檩兮都有寻到沉篱的转世,但是都无一例外,没有一个是好下场。
山岗上,七八个小土包,其中大部分都是长满了茂盛的草,其中也有一个光秃秃的,是新的。
檩兮看着土包们叹了口气,这一世一定要尽早找到他。
好在她已经知道了他将要投身的地方。
这一次,就算是用根链子拴住他,再将他关起来,也要保他平安。
说起来,好像就是今天降生呢。
檩兮立刻出发。
一个小破庙里,竟有一个妇人在生产,妇人疼痛难忍,大叫着,可是并没有人来。
终于,一声啼哭。
檩兮刚刚赶到。
进去时,只看见一个连脐带都未剪的婴儿,和一个已经气息全无的女人。
檩兮剪短脐带,幻化一块干净的布包住婴儿。
“我的孩子!放开他!”妇人凶神恶煞的叫道,周身黑起萦绕。
说罢扑向了檩兮,檩兮护住婴儿躲开攻击。
檩兮定住她。
女鬼几次挣扎无果,便放弃了,只是盯着檩兮怀中的孩子哭道:“不要伤害他,求你,不要伤害他。”
……
伤害他?她怎么敢啊。
“我不会伤害他的,你放心。”
这时,一黑一白两人,凭空出现。
抓住女鬼,看见了檩兮。
“咦,好巧,又降生了?”小白说。
“嗯嗯”
“这次来得真早呢。”小白说。
“多亏你家阎王帮忙。”檩兮说。
檩兮点点婴儿的鼻子说:“希望这一世,他可以一世长安,不要再有什么意外。”
“对了,孩子还没有取名字吧。”檩兮问女鬼。
女鬼点点头。
“不如叫长安吧。”
女鬼点点头。
“他姓什么?”檩兮又问。
“子书”女鬼回答。
“子书长安。”这姓氏很罕见嘛。
“我们兄弟还有事,该走了。”沉默的小黑终于开口了。
“嗯,不送。”
三鬼消失,独留下檩兮和一个小婴儿。
“我们也回去吧。”
破旧的庙里,又只剩下来西风。
檩兮在上岗的不远处安了家,地方清净,很多人看见那些坟,以为这里是乱坟岗,很少有人走动。
最重要的是……假如又出了意外,方便埋嘛。
五年后
檩兮带着一只团子,坐在上岗上。
夕阳照射下来,将山头染成了柔和的橘黄。
檩兮单手提着酒坛,半靠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
一只团子在青青的草堆上撒欢的跑着,好不痛快。
这样安生的日子不知还能到几时,听说北极中天的人还在找她,可惜她躲在凡间来了,可不是那么容易找。
那小团子追着蚂蚱,来了一个平地摔。
“你小心点,别摔着了。”檩兮按按太阳穴,这酒有点上头。
“哥哥,哥哥,这几个土包好奇怪啊。有字在上面。”子文长安扒开草,发现了一块块简陋的碑。
“那是坟,小家伙,过来。”檩兮招手让他过来。
子文蹦跶着过来了。
“那上面写的是什么?”小家伙奶声奶气的问。
“写的名字。”
“谁的名字哥哥认识吗?”
“……”总不能说是他的吧,他还那么小,万一吓到了,吓出什么病,再一不小心没了,她岂不是又要下辈子寻他。
不能说实话。
“故人,哎,你这家伙,回家回家。”檩兮抱起子书长安回家了。
至于为什么他叫她哥哥呢?
反正第一次开口说话叫她娘差点把她气死。
怕他不依不饶便干脆换了个男装,然后他竟然改口叫爹爹……
最后实在忍不了,将他打了一顿,让他叫哥哥。
前几日山脚下的几户人家的孩子都送去了私塾里念书。
这家伙,也该送他去了,他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
哎。
可是,送他去私塾早晚不得接他回家,真麻烦。
她简直比他亲娘还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