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溪庄位于临安九溪县,是一个等级很高的山庄,作为富庶的江南核心地带,七溪庄只接待国内五百强或跨国公司,以及一些尊贵的私客,一般的散客及游客是进不去的。
庄曳拿着那卷破布,很轻松的就被人带到了一个栽满竹兰,布满书画,装修文雅的会客厅内,这会客厅不大,此时里面却已经坐满了人。
庄曳是早上六点半的飞机,先飞到临安,再到七溪庄,此时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见大厅内坐满人,庄曳只能无奈的找个角落站好,看来五十万的酬金还是很吸引人的,这么多年龄各异,长相各异的人齐聚一堂,大有选举武林盟主的架势。
庄曳没站多久,就有个年纪稍长的男子走了进来,此人身穿一套黑色装,一张国字脸,带着一副金丝眼镜,上唇留着一溜胡子,身材中等,却透着一股子强大的气场,从面相看,大约四十来岁的年纪。
“张墨霖!”
听见人群中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呼,庄曳愣了愣,仔细想了想,确定自己没听过这人的名字。
看着气场强大的中年人现在那里,庄曳皱了皱眉,他不太喜欢这人散发出来的气场,这是一种让人压抑的气场,好像他站在那里,别人就矮他一截似的。
那男子并不在意人群的声音,而是径直走到最里边,抬抬手,示意大家安静,随后又扫视众人一圈,这才不疾不徐的说道:“各位,鄙人张墨霖,是这次鬼榜的发起人,任务就如榜单上写的那样,不过由于揭榜人太多,我需要进行一次初步的筛选,筛选的规则很简单,谁能在一刻钟内看出这间客厅内有几株活兰,谁就可以过关。”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不过也并没有谁提出反对,一群人窸窸窣窣的开始寻找活着的兰株。
庄曳并没有动,事实上,这一个会客厅上百株兰花,且形态各异,有干枯的标本,也有散发淡淡幽香,开得正当时的名株,想要在15分钟年内辨别这上百兰草,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特别是他这种刚刚才到的人,恐怕连有多少株兰草都不知道。
“主人,我数好了,一共13株活着的,一株还剩一口气的,共14株活着的”脑海里,种子有些得意的说道。
“你确定没弄错”
“主人放心,小谷保证没有弄错,不信我现在就把它们都标记出来”
“行了行了,不用标记,我相信你,不过那剩下一口气的是什么情况,难道你们植物也存在呼吸终止的情况?”
“当然啦,主人你不知道,我们也是有生命的,每一个植物都有一个内核,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内核给植物提供动力和生命力,当内核动力枯竭,也就到了这株植物生命结束的时候,只是由于不同的植物内核构造不同,因此各自的寿命也不同,有的能活千年,有的不过几分钟,所有的植物在生命的尽头都会生成种子,好让自己的族群得以延续下去”
“好吧,你们厉害,那我问你,那株还剩一口气的兰株在哪”庄曳打断了种子的科普,追问下一个问题。
种子顿了顿,似乎有些不满,不过还是说了个方向,庄曳看去,只见东北角的一张藤桌上,一盆全身干枯的兰草静静的放在那里,细长的兰叶原本就纤瘦,此刻一干枯,就更加的细长了,仿佛黄昏中摇曳的灯火,随时可能熄灭。
兰草的根茎处有很多干枯的老桩,密密的围成一圈,可以看出,那几片从枯桩努力长出的叶子原本也就是这株风烛残年的兰花所能做的最后一点努力了。
只是此刻,兰草整株已经风干变硬,变得死气沉沉,没有人认为这株兰花还活着,庄曳也不例外,在他看来,这株死兰定是主人家用来凑数的,上百株兰花辨认,总有难易,这盆应该是最容易辨认的。
一刻钟到,所有人都写下了自己的答案交给专门统计的人。
“小谷子,你确定这盆花还活着?”庄曳瞪大眼睛在心里默默问道。
“主人,我以小谷的名誉打包票,这老货还活着”
“好吧,就信你一回”庄曳咬着牙,写下了14的数字。
统计的人动作很麻利,不过三五分钟的样子,就有一穿着素雅的中年女子进门,冲众人微微一笑就开始念名字,不过念的不是人名,而是鬼榜名。
其分别是黔南鬼榜,神农鬼榜和冰城鬼榜三个名字。
“念到名字的三位朋友请留下,其余的朋友烦请移步宴花厅,我家先生已在那里准备好了宴席,很抱歉让诸位白走了这一遭,我家先生让我在这里向诸位赔个不是,诸位请”女子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除了念到名字的三位,其余人脸上满是失落。
不过谁都没有多说什么,虽然没能通过考核,但好歹还有一餐宴席,有了这七溪庄的餐食,也不枉众人跋山涉水白跑一遭。
庄曳此时的脸上是藏不住的失落,原本十拿九稳的差事,没想到在起跑线上就莫名其妙的淘汰了。
感受到主人的生气,种子弱弱的说了一句:“主人,要不我把那些活着的兰草都弄死,好让他们知道我们很生气?”
“你还能把活着的兰草弄死?你不是只能让种子发芽吗?还有,你的名字叫小谷?”庄曳愣了愣,疑问的问道。
“那个,主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吃了那个肉球睡了一觉之后,我就发现我不仅能唤醒种子,还能影响周围植物的生长速度,脑海中时不时的出现一个很亲切的声音,她教会我一些控制植物的方法,还总是称呼我为小谷,所以我才给自己起的这个名字的,主人,这个名字不好听吗?”
“咳咳,那个,也不是不好听,既然你喜欢这个名字,那以后我就叫你小谷了,还有主人这个名字不太好听,每次都叫得我一身鸡皮疙瘩,这样,你以后就叫我老大吧”
“老大吧?什么意思啊”
“额,叫我老大,不是老大吧,以后你就是我的跟班小弟了”
“哦,老大”
庄曳:……
虽然被淘汰了,但庄曳也干不出毁人家兰花草的事情,宴花厅的宴席不错,龙虾鲍鱼应有尽有,庄曳解开扣子放开肚皮,准备一顿就把这来的路费给吃回来,然后去买最便宜的绿皮火车回家。
这顿吃了,估计后边两天的路程就只能吃泡面了。
庄曳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然而在座的有些人却是不这么想,就比如刚刚掀桌子的这位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