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约定好的日子,冯松带着白易来到了盈月楼。
“长柏,你带我到教坊来作甚?你不是一向不爱歌舞音律的吗?”
被拉来的白易一脸的不明所以。
“这你就莫问了,跟着我来就是。”
冯松不回答他,只拉着他往盈月楼走。
“两位爷,今日想去哪位姑娘船上听曲啊?”
有小厮上前迎接,冯松拉过他在一旁悄声说道:
“这位是周三少爷的客人。”
那小厮了然道:
“小的明白了,那就请二位爷随我走吧。”
冯松却对着白易说:
“永简,我今日还有事,就先走了。”
白易更糊涂了:
“长柏,这到底是?”
冯松拍拍他的肩,笑道:
“你去了就知道了。”
白易一人茫然地跟着那小厮上了素月的画舫,只见周丞正坐在里面优哉游哉地喝茶。
他看见白易,便起身迎道:
“白兄,你来了。”
白易见是他,激动地上前一步:
“周公子!可是有苏月姑娘的消息了?”
周丞却对他安抚性地一笑,说:
“白兄莫急,先坐下来喝喝茶,听听曲吧。”
白易还想说什么,却被周丞拉着坐下了。
周丞转头对着屏风后面说道:
“姑娘,你可以继续奏乐了。”
琵琶声便从屏风后面悠悠传来。
这乐声婉转凄苦,就连白易这种对音律不大感兴趣的人,此刻也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揪紧了一般。
一曲罢了,他还沉浸在方才乐声的余韵当中。
周丞适时开口:
“不愧是盈月楼的姑娘,不知可否上前一叙?”
屏风后面悠悠转出一人,却是抱着一把琵琶的吴荧。
她走上前来,冲二人端端正正行了个礼。
周丞继续说道:
“姑娘请坐。姑娘的琵琶一向闻名,只是今日为何更显苦涩?”
吴荧佯装忧愁地说:
“让公子见笑了,小女最近确实有些烦忧,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扰公子的雅兴了。”
周丞摇了摇扇子,一副风流公子怜香惜玉的做派:
“姑娘不妨说出来,说不准,周某还能帮上一帮呢?”
吴荧便叹了一口气,道:
“多谢公子关心,但此事旁的人实在也帮不上什么忙。不瞒公子,小女前些日子结识了一位书生,一番相处之后,觉得自己同他意趣相投,他也对小女表明了心意。”
“这不是好事吗?”
“可是他才识过人,日后定有大前程,如今若是同我在一起了,难免会对他的名声有妨碍。所以,我在想,还是同他断了联系的好。”
周丞同她一唱一和:
“这……说不定那书生不想考取功名呢?”
“那他寒窗苦读这些年,还背井离乡来到永陵城,不是想考取功名又是为了什么呢?”
周丞支吾了一会儿,转头看向白易:
“白兄,你觉得呢?”
白易想了一想,同吴荧说:
“这位姑娘,我不知你的心上人如何想,但我与他情况倒是类似,对我来说,考取功名并不是我的志向。我父母早逝,是被乡里的教书先生养大的。他教我念书,见我学得不错,便托人让我进了永陵城最好的学堂。说要考功名也不假,但那只是顺着一般读书人都会走的路走罢了,我自己倒是没有多大的念想。”
吴荧便问他:
“那若是公子你置于我们这样的处境,你会如何?”
白易答道:
“若我真置于同样的境地,而姑娘你,”
说道这里,他顿了顿,面色微红,
“是我心上的那位姑娘的话,我一定抛下一切,替她赎了身,离开永陵城,回家乡去与她成亲。”
周丞追问道:
“那白兄不考取功名,未来打算如何?”
“我便在家乡做一名教书先生好了。我家乡山清水秀,在那里生活一辈子,也未尝不好。”
周丞闻言,带着笑意对屏风后面的人说:
“素月姑娘,这个回答,你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