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是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何焕将举着的手枪插回到了腰间,大声喝问道。
“你是什么人?躲在井里边做什么”?
老头悻悻的说道:“我是知府家公子小姐的西席先生,忽闻府衙遭到攻击,我便慌不择路地躲在井里了,还请壮士多多饶命啊”
上下仔细打量了这老头一番,除了神情有些狼狈些外,身上的穿着照比常人到是华贵了许多,不像个普通人的样子。
“哎,我说老先生,你是不是临高县城的知县啊,你可别瞒我,如果被我们发现你诓骗我们的话,你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只见这个老头在听见何焕的言辞威胁之后,身体轻微的一抖,脸色露出些许惊恐,但是在夜色的掩护下,何焕没有看清。
“哦呵呵,不敢不敢,学生实在是不敢有半点诓骗之意啊,这知县的县首大人平时生活优渥,饮食也没有拘束,经年累月之下,身材可比学生我富态多了”
何焕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右看看,实在是看不出这位老先生,同别的临高县城看到的那些本地原住民,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要实在说是有区别的话,可能只是在气质上,虽然这老头儿竭力的摆出了一副唯唯诺诺的表情,但是看起来还是有一些威严的感觉的。
面貌也没有完全被他表现出来讨好的市侩模样所掩盖,倒是有一些庄严的感觉,说起来倒是有些像自己单位领导的感觉。
这种感觉令何焕十分的不爽,看来他平时是没有吃过什么苦头的。
“好了,走吧,既然我都发现你了,你也别在这窝着了,跟我去前衙大厅,和县衙知县的亲眷下属呆在一起别到处乱跑”
何焕也知道在这个年代,能打上县衙的都不是什么善茬,这老先生的保命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便没有对他再多追问什么。
只是这个老先生,听见何焕让他到前衙和知县的亲属家眷在一起,显得有些踟蹰和不安。
在何焕的催促下,老先生借着花园中的灯笼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毛头小伙子。
在何焕上下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老先生的时候,这个老头也是眯着眼睛对着何焕,也是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
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年龄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岁,当然何焕的实际年龄要比这大一些,只是显得年轻一些。
短毛髡发,言谈举止甚是轻佻粗鄙,举止不同于常人,实所未见。
老先生自问还是有些见识的,想当初,在临安当官的时候,也是见过些大衣商人的。
那些外藩商人都是高眉深目,棕发肤白,顾盼间鹰视狼顾,行为举止间也同着面前的年轻人一般粗鄙不堪,无甚文化。
但见眼前这个年轻人,除了穿着行为举止怪异了些,却也是黑瞳黑发,同华夏中人别无二异。
老先生在前面走,何焕在后面跟着,一路上,这个老头有意无意的套着何焕的话,想要弄清楚,这些人究竟是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
但何焕怎么能够着了他的道,只是顾左右而言他,或者干脆得默不作声,心道:
“这个老头甚是不老实,先前还装着一副老实本分的样子,转眼间便套起了自己的话,也不知先前跟自己说的那些话,有几分是可信的”
来到了大厅,何焕便示意那老先生和知府的家眷仆人待在一起。
此时何焕带着徐娇娇一行人已经先行离开了,只留下了几个退伍兵看守着整个县衙。
看见何焕出来,便有一个叫做孙海鹏的退伍兵跟何焕说道:
“唐队长留我们几个人看守县衙,将这知县的亲眷家属都软禁在府衙之中,不许乱跑。
二队的王志田他们也传来了消息,临高县的府衙仓库已经被我们占领了,唐队长让你有空就过去,他找你有事儿”
“哦,好的,我带来的那个老头你要看紧了,那个家伙甚至不老实,千万别让他跑了”
“放心吧,我们也是当过兵的,这些就是你不交代,我们也会把他们看的牢牢的,就是苍蝇都飞不走一只”
“好的,哥几个都辛苦了,等我在府衙仓库中找到了好东西,也留给你们一份”
“你说的话,我们哥几个可听见了啊,要是到时候好东西都被二队的几个兔崽子给霸占了,我们可不饶你”
听到这里,其余几个人也哄笑了起来,经过了这一夜的战斗,众人的关系由生疏,也逐渐变得融洽了起来。
“外面那辆北京吉普,你开走吧,把那辆山猫突击车留下来就可以了”
何焕也不客气,在打听到了府衙仓库的具体位置之后,便在孙海鹏的手中接过了北京吉普的钥匙,道了声谢便大步离去。
此时的东边天空中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经过了一夜的战斗,整个临高县城的秩序,已经恢复了不少。
但不时也能看见一些地痞流氓,走街串巷的打砸着居民家门板,想要大肆的趁火打劫一番,但无一例外的被安排巡逻的突击队员们一一剿灭。
拐过了一条污水横流,臭气熏天的巷子,便来到了县城北面的一片宽阔的空地,这片空地占地面积极大,依山傍水的,在这臭气熏天的县城中算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何焕将车停在了一个木栅栏围成的营寨跟前,远远的便能看见在营寨的中间有二三十个存放粮食的圆柱型粮仓。
只是令何焕心中担忧的是,其中大约三分一个的粮仓,还冒着股股青烟,显然是刚刚被焚毁后不久。
何焕刚刚到达营寨的门口,便有一个人将何焕领到了营寨东边儿的一个院落之中。
在中间一处最宽阔的院子当中,刚一进门便听见了一片的嘈杂和讨论争执之声,何焕心道这很像是在船上开会的情景啊。
抬头一看,可不是吗?船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到了这里。
原来在县城大局已定的时候,唐健便安排人将船上剩余的人员都接到了县城之中,毕竟船上终究不能作为众人发展的根据地。
在何焕到来之后,又陆陆续续的进来了三四个人,扫视了一眼会议现场,何焕发现除了留守船只和有任务在身的人员之外,剩余的人员全都到场了。
在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李教授环视了一圈,见人都来得差不多了,便开口道:
“现在关于我们已经穿越的事实,便无须多说了,穿越以来我们遇见了许多事情,千头万绪的都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
借着我们拿下了县城,有了一个较为安全的栖身之地的时机。
我们应该对于我们穿越以来的一系列行动进行一些梳理,总结总结我们先前的不足,讨论讨论我们以后的出路问题。
从我们穿越的开始到现在,我们暴露出了很多问题,这在旧时空的安全环境中是没有问题的。
但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是一个动乱不安的时代,是一个战乱不休的时代,是一个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都不能自保的时代,从某些方面上来讲,可以说是一个人吃人的时代。
这个时代完全是丛林法则,优胜劣汰,弱肉强食,如果我们不能很好的保护自己,发展自己,强大自己。
那我们只能无奈的被历史扫进垃圾堆,成为这个世界亿万涂炭生灵中的一员,沦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最后悄无声息的烂在泥土里,而激不起一丝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