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夜晚。
“好了!阿汭!开始讲你昨天答应给我说的事,你做寻猎者的小时候那些还记得住的事!”
瞭倩从书包里抽出历史考卷和用剩的草稿纸,摆开听课做笔记的姿势,等待他回忆。
“我可以加入吗,少爷小姐们?”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觉林哥哥?坠夜立即展开批评:“哥哥,你又来了,照顾好零霭,让海棔和我们放心不好吗?”
觉林在杰汭与涟殇耳畔说:“本部大会,也要召开了,准备好。”
组织的本部法术年度大会,每一年都有一些面容不见了,又加入了几张陌生的脸。但四十一名夜决者,除了他们和觉林哥哥,无人再问一句关于逝去的人的话。杰汭把自己“夜决者”的一切诉说给朋友,杰汭的回忆,在世界角落这个“失落的雨季”里,第一次展开:我知道,我在出生以前就拥有“杰汭”的名字,家族的姓氏是什么,没有人说起过。母亲是谁?她只是一个抚着我的肩,说“杰汭你的名字多好听”的女人。
她是个优秀的医师,在我印象里,还不足三十岁。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愿意买衣服,她上街之前告诉我,“汭,如果你可以安静地在家里读书,我就给你买巧克力冰淇淋。”
其实她每一次回家时都会买。到几岁以后,她教我讲究礼仪,学习数学,我读1,2,3,我学得很快,她表扬我,说孩子你以后要做有钱人。杰汭讲到这里,停顿,问涟殇:“不是你要听我故事吗?你在写什么?”
涟殇说:“你继续讲,我在作翻译,这首歌是《Feel at ease after love》。”
杰汭接着讲下去:我除了ROOF,也喜欢这支乐队,WANTTER,他们的主唱是个因抑郁而死的天才歌手。现在,他所有的歌我都会弹。我记得母亲一直都在骗我,她说他是淡出歌坛了。她永远不想让我知道喜欢的歌手死去的真相。她要让我正统到毫无杂念。我记忆中父亲极为寡言少语,他是个纯正的男人,而不是男孩,尽管他也很年轻,他不会说小动物的故事,不知道是他不愿意讲,还是根本不会讲。他只会说:“杰汭,你要成为富贵的人,要学会保护自己的一切,包括你未来的财产和你自己。”
我问:“我该怎样做。”
“很简单。你到要上小学的年龄,我们会送你走,走到别的城市去,一个人看世界。这以前,我们会把你送到懂得防身法术的叔父家去,就是那个非常喜欢你的叔父。”
“叔父?”瞭倩做着笔记,问,“他是什么样的人,和蔼吗?有钱吗?”
杰汭没有正面回答她,瞭倩也没有问到底。杰汭继续下去:叔父很喜欢我,总在说,我的杰汭很聪明。他是有才华的律师,在当地很有威望。之后我远去了那个国家,叔父所在国家靠着地中海边缘。想象中的海比我那年看见的要美丽和浪漫。叔父带着秋天就过五岁生日的我,去著名的黄金海岸,我听见这个名字还以为那片海边尽是金色的滩涂和水晶的湖。但看见的沙,却是不够富丽的银白色,绝望的我想去哭一场,但男孩无端地哭是绝对不允许的,在人们心中就是这样规定。我只好幻想,在海底很深很深很深处,有龙王在请龟仙人饮酒,龟仙人驮着它的壳凫水,浪起浪落。
“那个时候,每天都是一样,总想在午夜等到龟仙人显露他的面目,总是以为他会出现。”
杰汭自嘲地讲着,涟殇抬起头:“你用‘总是’特别多,我发现。”
杰汭说:“大概是因为,小时候的日子都重重复复。”
不知道怎么就长大到现在。我看着银沙滩听叔父说:“小汭,我在律师的培训学院读专业学科时,也有学几招专门为律师开设的安全保护训练课。”
他说的时候眼神很是骄傲。他一定以为自己是一个很伟大的叔叔,一个会枪法的长辈。但是我是个可以称得上“古怪”的小男生,那时我不屑一顾地听他自我夸赞。我对自己说:“杰汭,以后,不要做白领不要做贵族,我要做一个会用法术的人。”
正走神时,叔父敲我的头,用手枪的枪管:“小子,认真啊……”
“可是,我现在完成了当年不切实际的梦想。”
杰汭停下回想。瞭倩的眼睛专注地盯着记录本,认真记录下杰汭的每一句话,连安静的时候她都带着爽朗的英气。瑜一偶尔看她的笔记,不添改一个字,今夜他也放弃了地球物理和生物化学两科的重要复习。杰汭终于意识到朋友都在等他,抱歉一句,继续下去:那时,还没想过把我的梦想告诉全世界。叔父突然抓住我的肩,说:“你现在可以用这把枪去练习一下了。”
“练习,练习。”叔父催促我。
“不练习就不可以吗?”我那时,就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叛逆年代。我手中的枪,似乎在拿到的一刻异常沉重,我有一点惊讶这柄枪竟然有如此的重量。当时的我,勉强可以扣动扳机和打开枪栓,勉强可以拿枪举过身体向天空射击,但还不会法术……杰汭的故事,这样结束了。
“为什么不说以后的事?我们最感兴趣的可是你的寻猎者传奇。”
杰汭摇头拒绝:“后来只是偶然机会成为寻猎者,没什么可提的,你们自己的经历不也差不多吗,涟殇,你的译本写好没有?”
涟殇把本子推到他的眼前,让他们都可以看到。
Feel at ease after love
Just make tears turn to smile
How hard it is
I forgot the date I know you
But it is a Friday
And forgot the weather
But there's a bottle on the chair
Usually the so called "love" is flimsy
Oblivion is clever
I don't think my love is like that
That day I missed myself in your left eye
Now I almost forget its colour
Blue green or red
The feel will last a long time
Especilly when I want to cry
Say good night good luck and goodbye
Feel at ease after love
And buy a car for my dear mum tomorrow
Say good night good luck and goodbye
But without "see you later"
Because I don't know how long the "later" is
I needn't your refuse
And you'd never tell me why
Just say good night good luck and goodbye
瞭倩的笔记结束,她也抄下了这首涟殇随性翻译的诗。异国,那个城郊的公寓,风棘在电脑桌前。他自从月节走后,退出网络就无事可做,网上,月节的朋友来访过几回,说她和公司主管有了新的故事。风棘在晚钟里许下一个祈愿,关上网络连接,放好爱枪“一寻”,睡着。空间再回到地球的这一边,翻译考试,涟殇专注地看瑜一的答案,一题接一题复印到自己的答题卡上,这是阿瑜帮助她的最后一场考试了。另一个文科专场,瞭倩的试卷,今天比坠夜答复得还要迅速。在临开考之前,阿瑜在无人的过道里,给过她一句祝福。瑜一的翻译不是强项,两个小时的考试,他还是可以在九十分钟内做完,草稿纸上空无一物。他独自回忆有关瞭倩的事。相识在公交车上的瞭倩,也许是他前世的回望里走失的女孩。没有传奇神秘的色彩,他在公交车里,听到一个声音指向他:“这不是第一考场的瑜一吗?”
爽朗活泼的女孩吸引了他的目光,从此以后,他们不自觉地走进了校园小说的情节里。校园小说里面,公交站是交往的起点。他要搭车时她也往上挤,从一个门口擦过,她的右手与他的左手相碰,每天都是。涟殇与杰汭以朋友的身份为他们“牵红线”,瑜一以帮涟殇做一个月的数学为代价。没有别的女生要求的一个月逛步行街十八次,买正版CD六十盘,瞭倩从来不提这些小事,只喜欢说:“唉,既然杰汭他们都说我有英气,为什么上天忘了安排我做寻猎者?”她在瑜一的身边,渐渐优秀起来,从年级一百五十名到年级七十名。
“收卷!”瑜一打断回忆,离开教室,不等谁也不喊谁,一人走向操场。瞭倩提早交卷,她已吃完一盒冰淇淋,在楼下招手。涟殇和他们并肩而行。她的手机响起,是如今都市里已经绝迹的普通“嘟嘟”提示音,是组织内部秘密联系的那一部手机。翻开看。觉林哥哥?还好,不是“夜决”里那一些连面目都辨不清的人:最最最新消息!关于那天我所提过的案件,那个闯入“夜决”的寻猎者的消息!他(或者她),来自“久域”或者是“结界”的中心,也有可能是“灵宙”!
我的阿殇,去发现去战斗吧,加油了!组织的中心,像台风的中心眼一样,很平静,却控制着台风的方向和杀伤力。“失落的雨季”门口,有两个孩子在玩战争游戏,现在的玩具枪,比十几年以前的精良很多。这两个男孩女孩,是普通市民的孩子,还是风棘和涟殇的翻版?那年,他们都还小,但都已经是寻猎者了。风棘无忌地牵着涟殇的手,尽管他们来自对抗的两个组织。他们要爬到六十层楼的屋顶上,去看远处的烟火。那年的烟火没有太多的颜色,红、绿、黄、蓝,没有横贯天地的气势,没有字幕解说和绚丽的图案,只是这样,一簇又一簇地开谢;开放,散去。那一天他们到晚了,所有的礼炮已鸣过,最绚丽的烟花放过,电梯也关闭了。风棘说:“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明天再去完成任务就好了。路上,我们也可以搭出租,我太笨了,干什么要拉你上公交。”
风棘不断地自责,这种习惯,一直保留到他长大,他从未批评自己以外的人,包括杰汭。他们要走下平台,决心再等明天的这一天。突然涟殇看见一缕烟花升起,真的很高!
“看到一支了,风棘!”
她拉住他,以为这是盛会中漏放的一支,它一定会像所有其他的烟火一样,拥有一团绚丽的花簇。它绽放,但,只有在天空的左边的半簇,青绿色,落在左边的江水里面。如果说一团完整的焰火衬托天空的背景,鸣响着快乐的旋律,那他们看到的,又该怎么形容?原本,一支烟花是一团火,可它,只有左边的一半。一半的青绿,孤独地绽开在天际。只有两个孩子看着它,两个年幼的寻猎者,青梅竹马的两个孩子没有牵着手。残缺的烟花,轻轻落下,在江水中,荡漾起一片涟漪。只有半扇的烟火,它落在土里。夜静风自由,忘与你牵手。它留在涟殇和风棘的回忆里。它还在吗?
涟殇和风棘一起见过的焰火,半扇的焰火。它落到哪儿去了?之后的几年,他为她买过几百支烟花,还试着剪过,修过,刮过,希望再让她看见天空的半簇烟花,但到现在,也没有成功过。她后来回到了“夜决”本部所在的城市,他留在了异国,风棘在那个国度念了小学初中,一边做他的职业寻猎者,一边冒着被“灵宙”发现的危险,和涟殇在网上电话上联系,他做过半簇烟花的FLASH发给她看。她回过一句话:“这个景象是不能制造的,你再也不要勾起我的回忆了,对不起,风棘。”
风棘小时候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可爱小男生,只有觉林哥哥笑着看他,他穿着球鞋,涟殇穿着凉鞋,在夏天的暴风雨里跑过,觉林也不足二十岁。他的手提袋里有六十八元的慕司,二十元的面包,不知价值的他的枪……
“在梦游?”杰汭的一问,把涟殇惊醒。她的面前是杰汭亲手制成的水晶烤饼,他一个人生活了十年左右,世界上东奔西走,也学会了做美食。隔壁餐馆的胖厨师,只习惯炒注过水的肉和没有切的菜,习惯大把的姜、蒜、胡椒、葱、辣椒加猪油,杰汭只能自己做菜。可爱的坠夜好奇地尝着每一盘的味道。最近都没有听见她天南海北谈侦探了,可能是组织的任务太繁复。
“淇与,小夜!觉林哥哥发短信说组织的成员要来,你们避一下。”
坠夜不情愿:“为什么?我也不行?我还不是属于夜决的寻猎者。嗯,杰汭也出去了?那就算了吧,随你们的便,走,我们吃快餐去。”
她劫走淇与,她的好奇心让她想躲在门背后偷听。杰汭走到餐店后门口,退出枪中的子弹,打开锁,他搬起破旧的浸满油的木椅,到厨房与厅堂相接的门边,坐下,门关着,他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一刻钟以后,车到了,停下。一辆香槟金的加长轿车,车里有“夜决”的领导们——夜决者。没有人戴墨镜,没有人穿严肃的黑西装,他们随身带着的,只有组织的气息。杰汭隔着木门,压力还是向他袭来,他能感知来者不是常人。涟殇只得叹口气装出严谨的表情,拿下拨琴做出一副她最见不惯的寻猎者姿态:“你们好。”
她还用了香水,是EMBER,薄荷青色消瘦的瓶子,用紫色丝带缠绕。有一位权威调香师如此说过:“这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香水,但你如果见到它,立刻将它扔掉。”
它被称为香水中的“安魂曲”。
“涟殇小姐,中午好。有非常要紧的事情,所以来拜访你。还是要说关于夜决园的秘议。”
门外的人饮尽一杯茶,又开始冷漠的讲话:“在我们的组织里,一定有来自结界、灵宙或久域的间谍或者是寻猎者,正在密探、利用夜决园的一切。我们真正害怕的是,这个未知寻猎者的实力绝对非常强大,他或她决不可能不堪一击。所以组织把任务交给了你,是给予你权力,可以在最危险的时刻,调动夜决的一切力量庇护你。”
组织的法术系统很强大,但由于邪教骚扰攻击,漏洞百出。组织表面对邪教妥协,实际还是害怕,所以坚决反邪教的涟殇,是一个好的利用对象。
“夜决的力量联合在一起,足以让那个间谍寻猎者无处藏身。再见!”三个夜决者,推门而去。原来只不过是半个小时以内就结束的谈话,然后作一个带有震撼力量的表态,就走了。这半个小时,都要让涟殇遗忘她现在所处的世界了。杰汭打开门走过来:“阿殇,你当真拥有了我那时也很羡慕的特权。”
杰汭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他当年从未羡慕过拥有巨大权力的夜决者,从未。坠夜从某个角落里现身冲过来:“涟殇,杰汭!有新任务吗?”
她弓着腰窃听了半个小时,也算不达目的不罢休了。杰汭向坠夜讲到了本部大会——夜决在新年之前的盛会。
“在本部大会的会场上,还有和我刚加入组织时年龄相仿的孩子,他们之中,可能会有未来的我和涟殇。”
杰汭不渴望什么权力、什么组织的庇佑,他看着太阳听涟殇说:“原来这个世界的确太美好了,也不怪所有的组织都想征服它。”
他接上一句:“我想征服这个世界,但我更想和你一起游世界、交朋友。因为如果四海之内都是朋友,朋友的家都是我的家,和征服世界也没什么不同。”
原来四海漫游,是征服世界的另一种方式。
“一点三十了,我们去考地理了,再见!”坠夜和涟殇说了再见。瑜一也从门口走过,瞭倩不愿意和他在老师出没的这条路上牵手,走过的学生,互相说:“她和第一考场的男生谈朋友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是在议论瞭倩吧。餐店、大厅,钟声敲响整点,电话铃响了。淇与放下剑,接起电话。
“请问您是涟殇租住户的房间的店员吗?她最近几天是不是考试?对不起,忘了介绍我自己,我是她姐姐。”
姐姐?涟殇是有姐姐的,她说过,不像杰汭的父母,在他成为寻猎者后的几个星期就死于不归途。只不过姐姐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是“夜决”的寻猎者。她还以为妹妹是平凡的女生,还问着她的成绩。杰汭向这边走来,接过紫色的听筒。他说自己是涟殇的朋友,有什么问题的话请和他说,一定转告。那边的女人絮絮叨叨起来:“请您关照她不要太分心,仔细读书就可以了,千万不要早恋,和她说,她姐姐不准她上网玩游戏,不允许化妆、买首饰,不要交社会朋友,不要分心……”
唉,真是个唐僧,杰汭把话筒丢给淇与,做下午的水晶饼去了。
“好了,就这些。”
话筒到淇与手上,对方的发言也结束,挂电话。淇与继续回到桌台上看他的残楼想过去的自己,看来涟殇还真让她姐姐失望,他微笑着望望阳光说。没事的时候,杰汭手里还是那一张无望的扑克牌,方块K,时间距离组织间爆发战争已越来越近。
“要快,”他对自己说,“还有希望存在。找到方块K之谜,就可以看穿这一切玄机!”
杰汭鼓励自己,但是他似乎忘了,把扑克交给他,只是企图伤害他们的组织和风棘的交换条件:风棘完成交付扑克的任务,“那个组织”就帮助风棘报复杰汭和朋友们。方块K和这些危机可能根本毫无关系。所有的人也许都错了,都错了。扬言要毁灭夜决的组织,还不够多吗?灵宙、久域、瞭之结界、清之君,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无所不在。
“我还真的很无知呢!”杰汭自嘲,方块K所暗示的是世界上某个地方呢,还是某件事情?他想着,扔下扑克抽出枪。做烧甜饼做下午茶。涟殇知道杰汭烤水晶饼的秘方,不过是加上若干果冻粉。透明的脆饼:果冻粉让它透明,燕麦让它酥脆。在战场上,他是果决的寻猎者,但离开战场,他的涟殇和他都是优秀的糕点师。前辈说:“寻猎者就是要放弃一切为组织。”
前辈冷漠地告诉他:“寻猎者,生命属于组织,我决不会让你成为唯一一个另类的寻猎者。”
但现在,涟殇、淇与、觉林、坠夜甚至风棘,都向他证明,他决不是唯一一个,这样的寻猎者,还有他们。门外闪过孩子的身影,门被突然闯开,像迷路了一样的繁真冲进来喊:“杰汭!杰汭!”
繁真带着一本看不懂的厚书,书签夹在开头的几页里。杰汭听到他喊:“我不做不当不愿意是寻猎者了!杰汭你看!”
杰汭伸手接过书,掀开书签的一页,复杂的故事讲的也是寻猎者。他找到了繁真用歪歪曲曲的铅笔勾下的几行字,是主角的内心独白吧:寻猎者也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他们走着走着,和天堂越来越远。
“原来是这种小问题,这么说繁真你那么希望上天堂了?”杰汭简单地说,“不用害怕。”
“为什么,杰汭?”
“因为天堂在任何方向。只要有一个梦想,就够了。”
繁真露出他原来应有的笑容:“是的是的,太对了……杰汭,再问你个问题,你和涟殇法师究竟什么关系?”杰汭险些一口水喷出来,现在的小孩子,太早熟了。
“很好的关系啊。”
他想蒙混过关。
“不行,你说清楚,究竟是爱情、友情,还是从友情升华成爱情?”杰汭见糊弄不过去,开始回忆当时“旋转的灵魂”房间里,涟殇听到的话。
“行行行,算我今天服了你!听好了。先勉强把感情分成亲情、友情、爱情,好,就算是友情升华成爱情,那友情还存不存在呢?友情到哪里去了呢?爱情就一定比友情更高尚吗?”
繁真有点迷糊了。杰汭见形势大好,继续说教:“所以,小鬼,感情就是感情,比较比较深度还可以,别区分什么‘到底是什么感情’,再伟大的人类学家也说不清,何况我们?!”
衣袋里的扑克大意地落下来,繁真疾迅地接住,他的姿态,已有杰汭的风范。扑克,最后的谜。希望已日益渺茫……
涟殇基本资料:
身高:164cm
体重:44kg
职业:(普通)学生 (秘密)寻猎者、法师
使用法术:扇牌
能力:已有小成
潜力:未知
法器:拨琴
特长:吹奏、笛子
爱好:电脑游戏,看球
身材:94—55—92(以厘米计)
家庭成员:姐姐(非亲生)
头发颜色:紫头发
长度:130CM以上
喜爱的食品:自制食品
学习成绩: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