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断断续续地缠绵了将近一个月,凌拂晓却还未完全适应恢复单身的状态,她每天该吃吃该喝喝,偶尔也会跟孩子们嬉闹一团,看上去和常人无异,可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她总会莫名其妙地掉眼泪。
顾延年来家里看过孩子两次,大多时候还是靠电话联系,虽然她在孩子们面前刻意隐瞒了她和顾延年离婚的事情,但两个孩子还是从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妈妈,你和爸爸是不是闹矛盾了?”
凌曦像是忍了很久,最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困扰了他许久的事情,弟弟比较没心没肺,爸爸妈妈的感情出现了问题,他却还能跟以前一样天天乐呵呵的,可他却不能。
凌拂晓没有发现,她嘴边的笑容很是勉强:“怎么会这么想?我跟你爸爸之间没有……”
凌曦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不用瞒我,我不是黎宝,天生缺根筋。爸爸每次打电话都只跟我和黎宝说话,而且好几天都不打一次。相爱的夫妻难道不应该是天天如胶似漆的吗?就算不能天天见面,也可以跟你煲电话粥啊。”
凌拂晓被儿子的一番话弄得哑口无言,好像再多的解释在此刻也变得很是苍白无力。
凌曦又问:“你和爸爸不能和好了吗?”
凌拂晓轻叹口气道:“如果……不能呢?”
凌曦盯着妈妈看了好一会儿,才又问:“他的原因,还是你的原因啊?”
凌拂晓摇头解释道:“不是谁的原因,我们只是不适合在一起了。不过你放心,即便我跟他离了婚,他依旧还是你们的爸爸,会疼你们爱你们,这个不会改变。”
凌曦的接受能力似乎很强,他低着头沉默了片刻便点头道:“嗯。即使他不爱我们也没关系,我们有妈妈就够了。”
看着如此懂事的儿子,凌拂晓的愧疚感剧增。
又这么过了几天,凌拂晓天天宅在家里都没怎么出过门。
上网刷新闻时才知晓,顾氏集团最近的股票大跌,据传该集团从成立起就一直涉黑涉黄,如今集团负责人已经被带走进行调查了。
顾氏集团早年确实是在道上混的,后来才洗白做了正经生意。
凌拂晓对这方面的事情不太懂,但她知道,一旦公司涉黑涉黄证据确凿,那么公司就开始岌岌可危了。
她很想给顾延年打个电话,但又怕他现在正忙着处理公司里的事情,这个时候,她不想打扰他。
从得知顾氏出事之后,凌拂晓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的,晚上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一夜未眠的结果便是头晕脑沉,眼睛下的黑眼圈格外的明显。
最终,凌拂晓还是给顾延年打了通电话,只可惜没有打通。
于是她又给顾美意打了通电话,对方只是说这次的事儿比较棘手,应该是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想要彻底将顾氏整垮,顾延年也跟着去警局配合调查了。
想要整垮顾氏的人究竟是谁?
凌拂晓竟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她总觉得这次的事儿多少跟自己有些关系。
“怎么了?整个人魂不守舍的?”
凌母见女儿皱着眉头在屋里走来走去的,于是问道。
“没……没事儿。”
凌拂晓最终还是决定去一趟警局,她得看一眼顾延年才放心,虽然知道自己可能帮不上什么忙,即使她真有那个能力,可她如今的身份并不适合对自己的仇家伸出援手。
凌拂晓就这么一直纠结着到了警局,她没看到顾延年,倒是在警局门口不小心撞了一个人。
“对不起。”
“没关系。”
一道熟悉的声音让凌拂晓猛地抬头,对方看到她似乎也是一愣,随即没等她回神呢就已经转身疾步离去了。
反观凌拂晓整个人都有些呆滞。
那道声音,还有那张脸,虽然对方戴着口罩和眼镜,但她就是觉得很熟悉,熟悉到让她有种错觉。
她哥哥还活着!
凌拂晓下意识地往前追了两步,可对方已经上了一辆吉普车,驾车离开了。
“不可能。”
凌拂晓在原地喃喃自语着,她希望她刚才没有看错,也希望哥哥真的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可是哥哥的葬礼又怎么解释?
如果哥哥真的还活着,又怎么可能会瞒得过国家。
在警局门口站了片刻,凌拂晓就这么带着复杂的心情回了家。
不过,在没有确定她的直觉不是错觉的情况下,她并不打算将她的怀疑告诉养母,多一个知道未必是件好事。
之后的几天,凌拂晓一直都打不通顾延年的电话,从顾美意那里得知,顾延年被人陷害涉毒,现在还在局子里关着,禁止人探视。
凌拂晓得知这个消息后开始变得心慌心悸,更是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她上网搜了搜有关的涉毒案件,轻则坐牢,重则丧命。
就在凌拂晓不知道该找谁帮忙的时候,一通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一个自称是她亲哥哥的人要求见她一面。
凌拂晓不知道对方是如何避开她身边跟着的保镖的,总之,当她出现在他面前时,身边保护和监视她的人都已经消失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慕,比你大8岁,是你大哥。”
慕余容从沙发上起身,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凌拂晓后,面无表情的俊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我想,对于自己的身世,你应该已经有所了解了。除了我,你还有一个姐姐,她目前不在国内,等过段时间我们一家人就会团聚的。”
凌拂晓此时的脑子有些混乱,即便她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可当跟她有着血缘关系的哥哥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还是震惊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坐。”
慕余容做了个请的手势,脸上依旧是带笑的,他如今的表情若是被自己的下属看到铁定会惊掉下巴的。
凌拂晓有些拘谨地坐在沙发边上,她的大脑还是有些混乱。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找你,本来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可上帝垂怜,还是让我找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