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始终站在原地，一动都没敢动，甚至连衣服都没穿上。
何川很满意，从地上捡起件和自己身量差不多的长袍，把身上的破烂换了下来。
他冷眼扫视三人，心里愈发得意，把大佬打趴下的感觉真好，每个人都怕他，抢了衣服也不敢吱声。
待看向哆哆嗦嗦眼皮都不敢抬的王宁时，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冷意一秒破功，眼神变的温和。
唉，认命吧。
我终究还是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老实人，从里到外压根没有当大魔王的潜质。
别人欺负我，我也不会太往心里去，可破天荒抢了件随时能去杂物处免费领取的袍子都能美的不行。
王宁只是个孩子，在冯有亮盛怒的时候还敢站出来劝阻自己，我还真拉不下脸来欺负他。
至于其他人，好像也没什么仇怨......
想到此，何川叹口气，道，“你们把这堆烂肉扔到屋后林子里，放在这看着碍眼，空气也不好，把坑也填上，然后该干嘛干嘛去吧。记得隔着禁制扔，血气重，妖兽来的快。”
第一次杀人，何川感觉和杀只鸡差不多，大部分是因为憎恨，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会把冯有亮摔成肉饼。
再就是因为外门童子命比纸贱，死了也就死了，说明你没本事。
何川俯身把灵石飞剑捡起来，细细擦干上面血迹，重又贴身收好。
刚要转身，又想起什么，找了根木棍扒拉几下烂肉，什么都没找到，又去翻冯有亮睡过的被褥。
“啪”，一本薄薄的册子掉在地上。
封面写着三个字，“龟息术。”
“嘻嘻，果然，这就是杀人夺宝。”
何川觉得自己越来越上道了，心情大好。
龟息术，修炼条件：聚灵期一层。
学成后，可屏蔽气息，不再需要口鼻呼吸，周身毛孔也可封闭，令气息不致外放。憋气时间随着法术提高而延长。
这是一门辅助法术，也不知道冯有亮从哪里得来的，多半是靠抢。
一时间何川想不出这门法术能派上什么用场，就觉得冯有亮为人龌龊，学的法术也是这般小家子气。
转念一想，真的练成了，憋个几天几夜的气，说不定能从海底走回家。
而且把气息都封闭住，身上一点“人味儿”都没有，那会不会连海兽都查探不出来？
当然，前提是先把暴走力量化解掉，顺利活下来。
不管怎样，回家的可能性又多了几分，何川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所有法术修炼的最低门槛也要达到聚灵期一层，有的要求会更高，比如说聚灵期五层才可学习的踏空术。
没有人会费时费力妄图提前修炼，但有一种人除外，就是刚入门的外门童子。
这时练习法术不是目的，最主要还是希望在练习时加深对灵气的熟练运用。
何川也抱着同样目的。
自己已经落后了这么多，现在白捡一本法术，正好可以试着练练看，反正也不吃亏，要能为以后打下基础不是更好吗。
没成想练着练着就感觉不对劲，竟然出奇的顺利。
呼吸越来越绵长，到后来，一呼一吸之间开始出现停顿，具体停顿时间说不上来，但何川完全没有憋气时的不适感。
时间缓缓流逝，一夜过去，晨钟响起。
“呵呵，我修炼了一整夜。”
破天荒头一次彻夜苦修，体内已汇聚出两条灵气，又是这么用功，何川感觉人生快要达到高潮。
照这样下去，我就要成为传说中的学霸。
何川负手而立，志得意满，屋外阳光看上去都比平日灿烂几分。
“咦？灵气呢？那两条宝贝灵气呢？”
才高兴几秒钟，何川惊恐发现，本来汇聚在丹田处的两条灵气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跑哪去了，找不到了！”
何川急的团团乱转，恨不得掀开被褥查找。
“都给我站住。”
正要出门的三人听到何川断喝浑身吓了一个激灵，心有余悸望着他。
“咳咳”，何川清了清嗓子，稳定心神，问道，“你们可有人成功汇聚灵气了？”
“一点点。”
“小半条。”
“比小半条还要再小一点点。”
何川又问，“那你们在练习法术时可能动用那条灵气？”
“用于晋升修为的灵气和平时使用法术所用到的灵气有本质区别，二者无法混淆。”
“就是说想用也用不了了？”
“是的。”
看到何川还是一脸探究之色，张成想了想，解释道，“晋升修为的灵气好像是我们的手和脚，已经成为身体的一部分，无法割舍。而可供使用的灵气如同手脚发出的力量，无形无质。”
“你们汇聚出的灵气是什么颜色？”
“到聚灵一层会自动拥有内视能力，那时可以看到体内情况。但大家都说汇聚出的灵气和灵石上蕴含的颜色一样，是灰白色。”
“哦......”何川若有所思，“走，吃饭去。”
他心中隐约有种不妙预感，法术之所以练习的这么顺利，应该就是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不经意用了那两条灵气的缘故。
而本来已成为身体一部分的灵气能够动用，八九不离十是和那变异颜色有关。
曾经有两条变异灵气摆在我面前，然而我却没有珍惜......
一夜之间灵气从无到有，紧接着又从有到无，入宗门近十天，何川再次回到原点。
人生大喜大悲莫过于此。
看着空空荡荡的身体，何川满面愁容，如丧考妣，也顾不上深究为何多了修士才有的内视能力。
食物分发照常进行，没人在意是否少了一个人。
仔细留意周围，人数应该差了一小撮，不仔细还真看不出来。
妖兽肉是目前唯一的修炼资源，而且不能代领，那么这些人去了哪了？
何川心头一松，接着一紧。
这意味着他杀多少外门童子都不会受到责罚。
同样，他也面临随时消失的可能。
体内灵气每多出一条，身体就会相应壮实一点，这是外门童子仅有的自保能力。这几天里，大家的差距逐渐显露，强者愈强。
灵气，我的两条宝贝灵气，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何川欲哭无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