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师兄,妖兽肉快吃完了,你看是不是......”张成问道。
何川修为远逊自己,年龄又比自己小一岁,他还能叫对方一声何师兄真是给了天大的脸了,张成都在暗赞自己隐忍装孙子的能力。
“昨天不是才每人给了你们二十块。”
“眼看就是三月之期,大家修炼比平时更抓紧。你们的不也要吃没了?”张成开始搬救兵,对着刘全、王宁二人挤眉弄眼,要他们也跟着说几句。
何川有点不痛快,大概是有着拖延症的关系,他特别特别讨厌别人催,催一两次还好,但要是催的多了,尤其催他的是没什么关系的人,难免会升出抵触情绪。
张成一天都在长吁短叹,明里暗里说了不下十次。
这种催命似的做法就算泥性人也会有些火气。
怎么着,现在还要联合起来给我试压不成!
刘全想了想,道,“是快吃完了,不过总去危险也挺大,拿的太多难保不被发现。今天又是满月,再等几天也没关系。”
张成急道,“还等!你知道现在有多少晋升聚灵一层的吗?
一百三十人!
所有甲等、乙等灵根的全都晋级了!就是丙等也有不老少,丁等也有两人晋升。
照你这么等下去黄花菜全凉了,你怎么一点不着急!”
何川刚要说话,就听王宁不忿道,“张师兄你这么比可不对,本来那些师兄资质就比我们高,人家晋升是理所当然。
我们当初是借给何师兄不少妖兽肉,可他都还了一百多快,早就不欠我们的了。
你扪心自问,要没有他帮着,你能汇聚出这么多灵气吗!谁不想晋升,但何师兄也没这个义务。
而且他也没说不再去,刘师兄说的没错,去的太频繁肯定有危险,别总是催了,何师兄又没说不管我们。
对吧,何师兄。
等哪天你状态好了还是会去的,对吧。”
说完,王宁向何川展露一个大大笑脸。
何川差点没被气乐了。
这个小机灵鬼,这是明退暗进啊。
大家朝夕相处这么久,王宁说话也没开始那么拘谨,时不时有些欢乐跳脱,十二岁男孩的天性逐渐显露。
何川没觉反感,倒是多了些许亲近。
如果自己有个弟弟,肯定也希望时不时能得些好处,却不会真的让自己涉险。
张成见本应是同一战壕的战友居然胳膊肘全往外拐,顿时急了,“你们没有晋升可能当然不着急,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装起好人了!”
看着三人快要吵的不可开交,何川听的心烦意乱,皱眉道,“都别吵吵了,我晚上再去碰碰运气。”
这次去单纯是想帮助刘全、王宁,别人越为他着想,他就越心甘情愿付出,谁让他最吃这一套呢。至于张成,顺带手帮了也就帮了,没必要计较太多,小家子气。
可张成不这么想,他觉得何川这么快能去膳食房全是他催促的功劳。得意之下冒出更加大胆的想法。
夜深人静,何川挨近膳食房,熟能生巧,同样的事情做了七八回,闭着眼睛都不会有差错。
加上龟息术练到一层顶点,时间充裕,如果没有意外,几乎就跟回自家拿东西那般轻松。
但意外没有则已,只要出现,哪怕再微小,照他这种偷法,死十回都绰绰有余。
就在他准备开窗时,就听黑狗一声咆哮,蹭的窜出。
何川吓的手脚冰冷,腿肚子差点转筋。
不过黑狗并没扑向他,而是扑向不远处一个黑影。
那人离自己不足百米,借着月光,看清来人,何川气的直想骂娘。
“靠,孙子敢跟踪我!”
修为越高,五感越强,何川的五感应该是所有外门童子里最弱的,是以别说是百米,就是背后十米站着一个人他都未必能发觉。
反正夜深人静,有黑狗这个一阶妖兽看着,他也不担心周围再有人。
万没想到真有张成这种不怕死的。
何川的好说话在张成看来就是示弱,强者的成功未必能复制,弱者的我还复制不了吗。
他觉得只要跟在何川后面,窥探出偷东西的秘诀,自己以后也能依葫芦画瓢照着去做。
当何川走到墙根时,张成有片刻犹豫,随即自我解释说不定是何川得了迷药一类的东西,他能过去我肯定也没问题。
谁成想刚往前走了没几步,黑狗几个纵跃就跳到跟前,张开大口就去撕咬他手臂。
好在宗门怕妖兽杀人后野性大发,再难驯服,严禁它伤人。
把张成吓跑后,黑狗摇头晃脑的回来,心中期盼着他能再来。
这样它就有理由把对方大腿咬下来,上次吃了条人腿,味道还不错。
何川在墙根下吓的腿都软了,早就把张成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这他妈的猪队友,自己作死还不够,这是要往死了害我啊!
膳食房共有十几个房间,仓库靠西,并非正对外门童子所住位置,黑狗回来时迎面看不到何川,但只要他往西多走两步,稍微探下头,就能与何川来一个脸对脸,鼻对鼻。
但是黑狗实在太自信了,大部分时间巡视都是做做样子,它有自信没人能靠近百米。
龟息术不是什么多了不得的法术,藏书阁就有,随便谁都可以学。
可问题是学会的人都到了聚灵期一层,根本看不上仓库那些东西。
把仓库当成宝地的又都不会封闭气息。
只有何川是个异数。
“别过来别过来!
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何川贴着墙角一动不动,直等了一百息方才安下心来。
这时全身已被冷汗浸透,他真觉得自己就要虚脱了。
确认无危险后,何川真想就这么回去,转念一想,来都来了,总部能空跑一趟。
暴风雨过后大抵都会有一阵平静期。
便壮起胆子,施展挪移大法,搬出百十块妖兽肉,黄精何首乌等药材各取二十多株,方才小心离开。
回到屋后,就见张成左臂满是鲜血,正躺在床上打滚喊疼。
王宁、刘全冷眼旁观,谁也没去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