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金莲经验老道地说,别瞒了,你的眼神和表情出卖了你。你完了,中了情花的毒。你现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可以用一句歌词来表达。
海亦粉脸色绯红地问,是哪一句歌词?
马金莲哼道,我想偷偷望一望他,却假装欣赏欣赏一盆花。
海亦说,你就夸大其词吧,我从不相信一见中情,而是相信日久生情。
马金莲坏坏地说,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相信日久生情。
海亦说,呸,我们两的意思不一样。
马金莲得意地说,三十五岁以后你就会明白,什么叫殊途同归。然后高傲地向酒店房间走去。
孟秋盈扶李贵进了房间,将他放在床上,却被李贵推倒了。孟秋盈说,你别把对女记者的兴奋放到我身上。
李贵的爪子被孟秋盈一把打开。李贵说,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瞎猜疑,我是那样的人吗?去给我倒杯水。
孟秋盈说,你就是那样的人,咦,你没喝醉?
李贵说,笑话,那点酒就能把我弄醉?
孟秋盈边泡茶边说,为什么要装醉,那么多客人很好玩吗?
李贵说,我不喜欢应酬,但那都是没办法的事。不装醉,那就真的会喝醉?下午还有正事,干大事的人,怎么可以让人轻易搞定?再说晚上还要喝呢?
孟秋盈说,你这个人太鬼了,一点都不真诚。
李贵说,对外面那些人犯得着真诚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们只是为了名利而来。我只不过是为他们搭了一个利益平台而已。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家人,都是因利而聚,因利而散。
孟秋盈说,快睡会儿,真亏了你,年纪轻轻就那么老谋深算。
李贵躺下,说,你这是骂我还是夸我?
孟秋盈趴在李贵的胸口说,我是你的家人,当然是夸你。别说话,快睡,待会我叫你。
李贵说,我睡不着。
孟秋盈说,数羊。
李贵说,数羊我睡不着,我还是数猪吧。李贵认真地数了三十头猪,一片呼噜。
清醒着等待叫醒李贵的孟秋盈,也在这呼噜声中甜甜地睡着了。
李贵是被林玲的电话叫醒的,因为离开会时间还有十分钟,但是她还没有看到李贵到场,就怕他因酒误事。
李贵醒了,孟秋盈也被叫醒了。孟秋盈自责地说,哎呀,我怎么自己也睡着了。
李贵摸了一下孟秋盈的脸说,我的傻白甜就应该这样。然后匆匆洗了一把脸,屁颠屁颠跑去会场。
进场刚好是会议时间,张富宣布会议开始,有请董事长李贵讲话。
李贵说,我也没什么好讲的,原来是计划分组讨论。后来有高人告诉我,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所以我决定,不分组了。而是按上午的报告的顺序来,我们对症下药,开出良方。不管专业对不对口,大家群策群力。
一下午象过筛子一样,一家家企业,一个个项目的研讨。亮点有强贵公司的豆制品,如何通过网络卖向全省乃至全国市场。
农业经济学家方志学,向李贵推荐了他的高中同学,研究建筑材料的董千里教授。
马金莲倡议村口的鱼塘都种上荷花,看能不能引进一些野鸳鸯。
潘艳美建议可以设立电子商务公司,独立核算,建立电子商城。
陆明山建议设立老年森林氧吧,他可以投资控股。
许月晴建议李贵成立自己的控股集团公司。
高得久建议提高古村的卫生标准,多做标识标牌。在这方面,高得久甚至建议李贵前往岛国一游。
海亦建议充分利用新谋体资源,定期推出公司各类产品。
牛得草建议修一条木便道通向仙女湖。
山鼠子大师建议在风口那边种一排毛竹,以挡住那股山风煞,以便古村风水更上一层楼。将古村打造成人才怀孕基地。
......
研讨会开得很热烈,很有成效,每一条建议都由林玲亲自记录下来,让秦路远投到屏幕上。
李贵全神贯注地看着屏幕,如果以前对于发展方向还有迷惘的地方,那么现在的李贵已经豁然开朗了,剩下的就看公司上下的行动了。
对于李贵的严谨工作作风,熟人们都习以为常。而海亦却为这个小帅哥着迷了。
成功男人她见多了,不是大腹便便的油腻大叔,就是笑面虎一样假装慈祥爱下套的老头。要不就是夸夸其谈的富二代。而草根李贵静气沉着,这点令她痴迷。
马金莲轻轻地撞了一下海亦的腰说,别犯花痴了,要不别人的女朋友会生气的。
海亦说,我没犯花痴,我就是觉得李贵这小子狗屎运真好,怎么年纪轻轻就有那么多的产业。
马金莲说,有志不在年高,这小子出身贫寒,加上一连串的奇遇,大有发起来的势头,你要是能够将那小子搞定,今后荣华富贵有准。
海亦说,他又没比我家有钱,凭什么我要搞定他,追本姑娘的男生,何止一个加强连。我才不要别人经手过的三手货。
马金莲说,你就端着吧,等他结了婚,你就哭去吧。你要找一手货到大一去找,干嘛还老盯着人看。你那看人的眼睛都是直的,眉毛都是弯的。
会议原定五点结束,却一直开到了六点钟。
会议结束时,李贵做总结性发言,高度称赞了各位精英的金玉良方。并躹躬深深感谢。
这会李贵不结巴了,他深情并茂地说,各位的建议我们都会好好的践行,争取在新的一年创造出更大的社会效益。
明年你们再来看时,一定会看到一个文明古典、诗情画意的古村。接下来请各位到古祠堂用晚餐,其时,会有地方戏班为你们助兴。
一片掌声,这小子牛逼。
晚上这酒就喝出花了,听着带点荤的地方戏,有佳人捧觞,人生得意须尽欢啊。
其间,李贵和孟秋盈被一帮员工弄到了台上,唱了一段天仙配。弄得海亦吃哈蜜瓜都觉得酸。
马金莲觉得这还不够,趁海亦不注意,亲自将一碟子醋倒到海亦的龙凤汤里。
等李贵和孟秋盈下台,海亦郁闷的大口喝汤。喝了好几口才嘀咕道,金莲姐,这汤怎么这么酸。
马金莲掩嘴笑道,一碟子醋全在你碗里,能不酸吗?
海亦又气又笑地说,你就是一标准的损友。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马金莲说,那是,有了相好忘了媒婆,这是常有的事。
曲终人散,客人都回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去了。进了房间,都发现了房间里的礼品盒,和一个喜庆而卡通的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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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种研讨会顺利结束的喜庆,和三分醉意,李贵是直接将孟秋盈扛上楼的。木楼板踩得咚咚响。
孟秋盈感觉到了事态严重,一再警告李贵如果不放下自己,后果将十分严重。
李贵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说,咱也进房间研究学问去。
孟秋盈气极败坏地说,你能研究什么狗屁学问?
李贵认真地说,人体摩擦学。
孟秋盈笑喷,在他头上敲了两下。说,我包里可有防狼喷雾剂的。
李贵说,你有机会拿出来吗?说完这话李贵就呆住了。山鼠子和曾牛牯正坐在客厅里泡茶喝呢。
曾牛牯看到这一幕,也挺尴尬的,说,舒雅还在忙活,我在这等她。
山鼠子也挺尴尬的,他总不能说,他在等叶荷花下班吧。就说,那些人都在找我算命,我在这躲一会儿清闲。
李贵赶紧将孟秋盈放下,对曾牛牯说,给我也倒一杯,喝多了酒,口干舌燥的。
孟秋盈说,山叔、牛牯哥,你们都看见啦,他就是这样欺负人的。
曾牛牯说,我眼神不好,啥也没看见。
山鼠子说,女人不打上房揭瓦,这也算是婚前教育吧。
孟秋盈不满地说,哼,你们都偏心眼,不理你们了,你们聊吧。我休息了。
虽然孟秋盈将房门关住了,但是老式木门,外面的说话声还是能听见的。于是靠在床上,拿着手机竖着耳朵,一边看电子书,一边听外面讲些什么。
一会儿林玲带着两个客人慕名来找山大师了。这两人正是马金莲和海亦,林玲是对口接待她们的。
李贵立即起身说,哟,马姐和海记者还没休息呀?快请坐,快请坐。
林玲说,刚才我们在房间里聊天,聊到了山大师易学渊博,可以用多种方法神断一生。这姐妹俩就闹着要我带来一算。
山鼠子笑着说,又是林经理帮我吹嘘的吧?
海亦说,那可不是,我们早就有所耳闻,可是巧了,今日竟有缘一见。
曾牛牯在给俩位美女泡茶。
山鼠子还在等着和叶荷花回家呢,这会儿哪有心思给他们算命。于是委婉拒绝道,说今日太晚,改天到我店里再算吧。
李贵还不知道他那点小伎俩。生气地说,你就别端着了,就现在算。牛牯你叫舒雅在一楼开两间房,两个厨师辛苦了,晚上就住这吧。
山鼠子一听难为情的笑了,他没想到李贵会不动声色的揭自己的老底。于是说,既然是小贵子开口了,那就算吧。报上生辰八字来。
李贵说,这两位可是我的好朋友,你就让他们见识见识铁板神数吧。
山鼠子说,这里没有算盘啊?
曾牛牯说,楼下客厅墙上挂着一把巨大的老算盘,我去把他拿上来。说完咚咚咚地下楼去了。
孟秋盈起初听到是马金莲和海亦时,心里醋意翻涌,有意找个时间点出来搅局。可是听说她们要算命时,八卦之心就起来了。
她倒要听听这俩女人到底是什么命?于是惦着脚尖走到了房间门边细听。听墙角,有点小卑鄙哦。
一会儿曾牛牯将一把巨大的算盘拿了上来。摆在他们喝茶的条案上。随即说,我去帮帮舒雅。
曾牛牯这个是懂的,因为涉及隐私,一般算命的都不喜欢边上有人看。
李贵问马金莲和海亦自己需要回避吗?
海亦是想和李贵多呆一会儿,对于算命本来就半信半疑,当个生活花絮而已。于是说,不许走,听不懂的还可以帮我们翻译一下。
李贵只好留了下来。
坐在房间里听墙根的孟秋盈不满意了,凭什么对我老公颐指气使的,你谁啊?
山鼠子从自己包里拿出纸笔和一本古老的《皇极经世》
马金莲先报上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山鼠子对着算盘一阵噼呖啪啦山响。然后山鼠子报出以下生肖以验证时辰是否准确。
他说,父亲属牛,母亲属马,白马见了青牛,两人离了。有一弟属蛇,没有过第一个本命年,殒了。
如果以上生辰准确,则可继续下去。命不白算,白算之命必有大灾。
马金莲已经被山鼠子这铁口直断给震摄住了。说,完全正确,难道这也是排列组合。
山鼠子淡淡一笑说,凡事前定。
虽然你是李贵的朋友,但是这种算法极耗元神,收费极贵,紫荆大师董慕节和我同门,他推个小运也得十六万。我给你做一份命书,三万。
李贵听了骇然,这只死老鼠,以前最多也就收个千儿八百的,自己的朋友怎么敲起竹杠来了?
马金莲淡淡地说,多少钱无所谓。但要准确。
李贵开口要制止,被山鼠子横了一眼,说,我这是让她破财消灾,身行弱运,弱不担财,不多花钱则有病痛。观其颈下横纹,月经早已纹乱。
马金莲听了脸色大变,制止李贵道,多谢李总关心,他说的对,不要扰乱大师用心。
孟秋盈在屋里气得象个气球,心里暗骂李贵就是个爱心泛滥的大傻瓜,这么臭的女人也去关心。等会非得收拾你。
令李贵没想到的是,在算的过程中,山鼠子非常敬业。从小耳濡目染的李贵知道他以铁板神数为主,还结合了子平术,以及麻衣神相。能如此融会贯通者,真大师矣!
山鼠子算得极为缓慢,反复敲定才落笔写下,之前之事写得精准至极,之后之事,写得云山雾罩,极为晦涩。
李贵对这事经历多了,听得不是太专注,偶尔精神溜号会跟海亦对个眼神,也若无其事的转开。但也听了个大概。
大意是马金莲童年走比劫运,因为跟着印星走,母亲嫁得多,所以日子过得不错。青年走印运会读书能考上大学,其间破身的是个老人。中年巳亥冲了婚姻宫,必离婚。伤官透出婚姻缈缈。
当然,发生的流年流月山鼠子都精确的写在纸上,李贵也不好去细看。
马金莲墙都不服,就服山鼠子。泪水涟涟地问今后如何?
山鼠子也不给面子,说,还有两年就过了七杀是非运。接下来的就是泄耗之运,凄苦的日子在后面。
马金莲说,大师可有法子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