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西下。
王向泽的汤已经炖好了。
江平让人把马车赶了过来,将煲好的鸡汤连同火炉一起放在车上。
“胖子,你得跟我一起过去。”
江平刚上马车又下来说道。
“啊?为啥?”
“万一你的汤,人家不爱喝咋办,你不还得重新做,赶紧的。”
王向泽一想,也对,便跟着江平一起上了马车。
来到太真观。
江平跟守卫的打了个招呼。
守卫让他先在门外等一会。
他进去通报去了。
过了一会,守卫带着一个侍女出来了。
“江大人,太真法师请您进去。”
“啥?我就是来送饭菜的,我就不进去了吧,免得打扰了你们家太真法师的清净。”
江平不太愿意进去,因为他害怕见到杨玉环,上一次来的时候两个人就闹的很不愉快。
而且杨玉环也说了,让他以后都不用来了。
“江大人,那不行,太真法师吩咐了,让您亲自把饭菜送进去呢。”
“嘿嘿,我看你还是赶紧进去吧,兴许人家现在就等着见你呢。”
王向泽笑着道。
江平无奈的叹了口气,从马车上将炖盅拿了下来,低着头跟着那侍女,来到三楼的一间房门前。
“太真法师,江大人带到了。”
很快,里面传来一个柔弱的声音,“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
侍女一低头,不管江平,径直下楼去了。
就这么走了,我咋办?
江平不知所措的左右望了望,心里是忐忑不安,正当这时,里面那人又道:“江大人,进来吧。”
事情都到这地步了,江平也只有硬着皮头上了,轻轻的推开门,先往里面瞅了几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刀斧手,确定安全后,才迈步走了进去。
原来这太真观楼上是一间六椽楼屋,空间较大,一共有两间屋子,中间一道扇形门隔开,由于门上悬挂着红绸花帘,所以看不见里面屋里是个什么样子。
外面这间陈设虽然简单,但是却让人感觉挺舒服,一副春台桌凳,一张金漆桌子上放着一盏锡台灯,阳台上摆着一盆兰花,正壁上还悬挂着一副仕女图,仕女图下面放在一张高脚桌,桌上靠墙放着一把琵琶,高脚桌上面紧挨着一张矮脚桌,桌上摆放着一架瑶琴。
只见桌前坐着一位女子,长发挽起,金钗鬓间斜插,淡峨眉,杏眼桃脸,唇若丹霞,嘴角边绽放出两个小酒窝,花一样美。
眉宇间渐显渐隐着三分妩媚,身着红罗绸裙,轻纱披肩,但却掩盖不住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段,可惜的是,那张白净绝美的脸庞如今显得有些苍白,这人可不就是太真法师---杨玉环么。
在她身后还站着两位摸样标致的侍女伺候着。
难怪古人要用落雁来形容杨玉环了。连病了都那么好看。
“江大人,坐吧。”
江平并没有坐下,而是把汤放在了桌上。
“太真法师,快趁热喝汤吧。”
江平不敢直视她,低着头说道。
“你们都先下去吧!”
杨玉环吩咐着那两个侍女。
侍女行了一礼,便下楼去了。
此刻房间里,只有江平与杨玉环。
杨玉环忽然往前两步,一下扑到了江平怀里。
这让江平整个人都为之一颤。
“江平,我在这里受够了,你带我走吧。”
杨玉环带着哭腔道。
江平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太真法......”
“叫我玉环!”
“啊!额,玉,玉环,别这样,被人看到了,要是传到皇上那,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江平此刻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这杨玉环是闹的哪一出呀。
“呵呵,皇上?脑袋要掉,就让它掉吧,他喜欢砍了谁,就让他砍吧,我才不在乎。”
杨玉环把江平抱得更紧了。
汗!你无所谓,我有所谓呀,我还想多活几天呢。
江平很无语啊!
“我们还是先喝汤吧,边喝边说好么。”
江平把杨玉环从自己身上轻轻推开,扶着她坐了下来。
好不容易,江平才从太真观脱身出来。
“怎么样啦!”
王向泽一直在门外等着。
“先回去再说。”
回到家里,江平悄悄将事情说给了王向泽听。
“嘻嘻嘻!”王向泽听的乐呵,“我跟你说呀,你得尽快让皇上把这个杨玉环给正式纳为贵妃,这样大家才能都好。”
江平心想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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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天边刚刚露出一点白,整个同州城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古人的生活规律。
小商小贩开始挑着早茶担子,走街串巷吆喝着卖早点了。
一个卖豆腐的老汉,挑着担子,慢悠悠走在小巷里,拖长了嗓音喊着,声音在小巷里回荡。
不时有人叫住他买新鲜的豆腐。
眼看着东方鱼肚白出来了,老汉一挑豆腐也卖了大半,心中高兴,一边吆喝一边沿着一条深深的小巷往前走着。
小巷子里很黑,几乎看不见路,过了这个小巷,就到外面大路了,他就是要穿过这小巷去,虽然黑,但是路近,所以摸索着墙走着。
突然,他脚下被子什么东西拌了一下,往前一个趔趄,挑子差点没从肩上摔落,赶紧地扶住墙。
老汉回过头仔细往地上瞧了瞧。
地上黑咕隆咚的,看的不是很真切。
老汉走近了细看,这下辨认清楚了,似乎是个人躺在地上,而且正好躺在路中间。难怪把自己差点摔了一跤。
老汉没好气骂了一句;“喂!谁在这里挺尸呢?要躺也不找个宽敞个地方!在这里绊人!”
但是那个人似乎睡得很死,一动不动,也没有一点声响。
照理说,自己这样绊倒他了,好歹也该给点反应才对。
老汉很奇怪,他放下了担子,瞧着那人,继续说道:“哎!我说这位大兄弟,你怎么了?怎么躺这小巷里?你这是……”
这时候他看到那人边上有一个铜锣,他认识这个铜锣,这个是打更的更夫的!
但是一想也不对,这个更夫怎么会在巷子里躺着睡觉呢?
他经常走街串巷的卖春卷,县衙的几个更夫他都认识,只是这黑灯瞎火的看不清到底是谁。
朝阳爬上来的速度很快,头顶的青瓦上的晨曦已经移下来,到了小巷高墙里的房屋的一面雪白山墙上,阳光反射,小巷里立即亮堂了起来。
老汉这下看清了,仰面躺在地上的,果然是衙门的老更夫丁老四。
这丁老四在衙门打更几十年了,婆娘死得早,也没给他留下个后。
他又喜欢天天喝上几两,整天醉眼朦胧的没个清醒的时候,几百文打更赚的月钱都扔进酒杯里了。
他家徒四壁,想再讨一房媳妇,谁家也不愿把闺女给他受穷。
所以光棍一条过了大半辈子。好在他打更很负责,从来不出错。所以衙门也就一直留着他。
瞧他歪睡在小巷这样,老汉心想难不成喝醉了?
老汉嘴里叫着:“丁老四,在哪里灌饱了黄汤,跑这挺尸哩?快起来,早晨地上凉,当心你这把老骨头!喂!丁老四,醒醒!”
他嘴里叫着,蹲下身去摇他,又伸手去拍他的脸,想把他叫醒。
可是着手处冰凉滑腻,昏暗间看不清是什么,抹了一把拿起来凑到眼前,没等看清是什么,便已经闻到了一大股的酒味和呕吐物的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