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女儿提出的这个要求,所长虽然有诸多的不解,但最终还是照做了,立马把高阳他们叫停。
高阳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连忙脱下了警察的外衣,露出了里头深色的短袖,粗壮的肌肉胳膊完美的显露出来。
“还真是怪了!这审讯的好好地,一个人怎么突然就魔怔了呢?”双手叉腰,高阳看着正在闭眼打坐的陈长歌,眼睛瞪得老圆:“没想到他看起来瘦骨如柴,一身的力气却比牛还要大!咱好几个人都搬不动他。喂!你醒醒!”高阳说着,又伸手在陈长歌肩膀上推搡,但是后者依旧纹丝不动,对于高阳的叫喊完全置若罔闻。
高阳彻底没辙,见搬不动又叫不醒,回头无奈的看着所长,耸耸肩。
滋滋——
正在这时,审讯室内的电灯发出了滋滋电流声,灯光一闪一闪的,最终彻底暗淡下来。
“怎么回事?”所长朝着身后玻璃窗叫喊,玻璃窗外负责控制灯光仪器设备的女警满脸疑惑。连忙低头忙碌着调控设备。
“怎么少了个人!”
黑暗中,有男警大喊。
砰!
蓦然,审讯室外面传开一声枪响。
紧接着整个房间彻底黑暗。
“娜英!怎么回事!你没事吧!娜英!喂!”所长急忙朝着玻璃窗外大喊,但是外头一片漆黑,也没有任何人回应。
高阳等男警察下意识的打开了随身的手电筒,他第一时间冲到了房间门。
“糟糕!门咋被人锁了!”汗流浃背的高阳咬牙道。
鹿耳紧皱着眉头,借助着手电筒的光,她很快就发现了镶嵌在墙体上的套装灭火器。冲过去打开了窗门,拿出了羊角锤,交给了父亲手里。
所长看到了羊角锤,朝鹿耳会心的笑了笑,旋即咬牙,在手电筒的光芒照耀中,所长手中银光挥舞,对准了玻璃的窗角砸去!下一刻砰的一声,一整块玻璃彻底碎裂。
所长冲出去,只见负责设备的女警晕倒在地上。
将她叫醒,女警摸着头晕晕沉沉的。
“怎么回事?”
“刚才有人跑出去了!”
“看清楚了吗?”
“是一个男人,一米六左右,好像是你们带来的证人。”
“证人?”众人异口同声。
此刻,高阳重新打开了电闸,电源重新恢复,房间内一切都被灯光照亮。
确实是那证人不见了。
“不是,这好端端的跑什么啊!”高阳简直要无语死了,摸着额头有些烦闷的说了句。
所长眼中暗光闪烁,猛地回头看向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陈长歌依旧在闭眼打坐,仿佛沉浸在另一个世界。
看着陈长歌,所长皱着眉头道:“证人有问题,周福山父子的案子,还需要做进一步的调查。”
“证人有问题,那人怎么办?”所长身边另一个男警察昂昂头问道。
所长叹息口气,“先等他醒过来吧。”
“这得等到何年马月啊!”高阳摊开两手,朝着审讯室冷笑道:“我长这么大,头一回看见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啊,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你看看你们看看,这打坐,练仙法呢?”
在场的人除了鹿耳,都没有说话。
对于陈长歌突然打坐,跟电视上确实像模像样的。所长刚要说话,只听见鹿耳激动地说道:“他办完事情,马上就要醒了!”
除了鹿耳,他们都看不见陈长歌究竟在干什么。
突然听到了女儿说出这么奇怪的话来,所长疑惑地问道:“办完事情?”
鹿耳抿着嘴,坚定地眼神紧紧地注视着陈长歌。郑重的点头,嗯了一声。
高阳身子微微发愣,顺着鹿耳的简直要发光的视线,也看向了陈长歌。
但是看到陈长歌那个打坐中二的样子,高阳不屑的哼了一声,双手抱臂。
噗哇——
审讯室内,陈长歌又是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洒在地上一地都是血污,乍一看场景有些让人头皮发麻。
“我说,这个什么陈长歌,是不是得了怪病?这血都吐了三四次了!看着都怪渗人的。”高阳说道。
鹿耳二话不说就跑了进去,站在了陈长歌的面前。亲眼目睹着阵法中两具尸体围绕着陈长歌开始旋转起来。忽然就被陈长歌摊开手,收入了他的手心里。
紧接着陈长歌的眼睛中,一般人看不见的光芒消散,眼皮子里徐徐鼓动。
鹿耳看到了这一幕,第一时间冲进了审讯室。
陈长歌徐徐睁开了眼睛,艰难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但是刚站起,脚步趔趄,身子就往身前倒。
忽然被一股柔软的力量接住,陈长歌万分疲惫的眼睛里,倒影出来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儿。
“你,你没事吧?”鹿耳壮大了胆子,问了句。
“嘿嘿……”
陈长歌咧嘴傻笑,满嘴都是血。“小美女,刚才吓着你了,我,咳咳……我很抱歉。”
听着陈长歌这番话,鹿耳瞳孔猛缩,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真实实的?
阵法、尸体、荧光。
这……
“喂喂喂!你干嘛呢!”高阳怒斥着跑上前来,扯着陈长歌的手,一边扯一边怒道:“把你的手拿开!往哪儿放呢!”
扯开陈长歌,高阳揽着鹿耳退后到了所长身后。
陈长歌摇了摇晕晕沉沉的脑袋,来到了所长面前,“能借我打个电话么?”
所长犹豫了片刻,掏出了小灵通。“可以,但必须放外音!”
陈长歌虚弱的手接过小手机的那一刻,整个手臂都往下一沉。
虚弱的连手机都有些拿不住了。
拿着手机,陈长歌停顿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颤抖的手一点一点的在上头滴答按动……
“喂?你哪位?”
听着男人的声音,陈长歌眼眶湿润。伸手擦了擦眼睛。
“喂?你说话呀!喂?”
……
所长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陈长歌。
陈长歌颤声道:“爸……”
“长歌!”话筒里声音立刻急促起来:“长歌你去哪儿了!你去买电话了吗?我都离完婚了,长平那野种跟着她妈一起拍屁股走人了,现在就我和黄医生还在民政局门口等你,你快回来,我们回家去,那四十万我们回家去慢慢想法子还上,啊?”
听着父亲的话,陈长歌眼前立马浮现了一幅画面,仿佛看到了羸弱的父亲站在风雨里跟自己打电话。
但是陈长歌不想让的陈东海知道,他在派出所。
离婚,对陈东海一定留下了阴影。
再怎么说,刘芳都跟他一起生活了十八年。
父亲含辛茹苦养育着野种十八年,怎么说也都有些感情的。
这乍要离别,一刀两断。心里还是会有失落。
陈长歌擦了擦眼泪,轻声道:“爸,你把电话给黄医生,我有急事要跟他商量。”
“哎,好嘞,黄医生,我儿子找你呢,快快快……”
陈长歌抬头看了所长他们一眼,外放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审讯室所有人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所长移了移视线,并不打算继续盯着陈长歌的眼睛看。
鹿耳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这个叫做陈长歌的青年,貌似并不幸。
“长歌,你找我?”不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声音有些温润,带着低沉。
陈长歌眼光一闪,“黄医生,我想拜托你个事。”
“那件事你同意了?”
“不是,你先听我说……”
“你说吧!”
陈长歌扫了一眼跟前的一众警察们,说道:“麻烦你现在立刻马上帮我找一个律师,把我弄出去。钱我出去了就还你。我不是罪犯,你叫了律师我肯定很快就能出来。哎,那律师要厉害点的……”
“咳咳!陈长歌先生,证人有嫌疑,我们需要进一步调查,鉴于此,我们警方可以给你取保候审的权利。”所长微微一笑,打断道。
“取保候审?”陈长歌瞪大了眼睛,看着警察们:“那,那啥意思?”
“你可以找担保人,并且支付保证金,还得答应我们随叫随到,当着我们的面把保证书写了,你就可以走了。但是上述条件,你都必须服从,才好配合我们调查,如果真的是我们的错,那么保证金会退还,我们警察也会给你一个郑重的道歉……”
“行行行!黄医生,你听到了没,快点来当我的啥担任人,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了!”所长还没有说完,陈长歌急切道。
可是话筒那边迟迟没有反应。
陈长歌嘴巴一抿,正要把手机还给所长的时候,那边传来了一句话:“你同意二十万传给我医术,我就立马过来担保,否则你就好好待在拘留所吧!”说完,黄医生挂断了电话!
陈长歌气笑,摇了摇头。
他对黄医生简直是失望透顶。
陈长歌叹息着将手机给所长,交接手机的那一刻,陈长歌一声长叹:“对不起警察们,没有人过来给我担保,我不能离开这里半步,周福山父子我救不了了,你们和我一起害死了两条人命,跟我一起忏悔罢。”
“你怎么说话呢!周福山父子是你害死的!尸检报告你当是儿戏吗!”
“高阳!”鹿耳挣脱了高阳的手,站在了陈长歌的面前,一双眼睛深深地跟陈长歌对视。
“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是要去刚才那个地方吗?”
听着女警的话,陈长歌摸了摸头发:“看来你这姑娘还是不傻的嘛,哈哈!”
“都这个时候了,笑你个头啊!”鹿耳白了陈长歌一眼,转身对着父亲说道:“爸,他是要去路子铺殡仪馆救人,他有办法让周福山父子起死回生!”
瞬间,审讯室都安安静静的。
所长猛地拉回了女儿,压低了声音说道:“鹿耳!都这么大了,还爱胡闹!现在不是耍闹的时候……”
“爸!我们陪着他去一趟殡仪馆就知道了!他跑不了。不是要担保人吗?我来做他的担保人。”
“胡闹|!你是参与这案件的执法者,你没权利做他的担保人。”
“非要这么死板吗?你们要是再不带我去,那两人的死,我们在场的人就真的脱不了干系了。”陈长歌搀扶着案桌对着警察们说道。
所长还是觉得一切都是胡说八道,猛地拍桌子:“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高阳,带上他立刻出发路子铺殡仪馆!”说着,所长转身大步离开。
高阳等人更是愣住了,半天才看着陈长歌,一个个眼神中充满着可笑和不可思议。
鹿耳抿嘴一笑,拿出了锁铐铐住了陈长歌的一只手,另一头被她牢牢地攥在了手中。
“走吧!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神奇的本事,要是救不了,等待你的就是无期徒刑或者死刑。”鹿耳深意的看着陈长歌的眼睛说道。
陈长歌嘴角微扬,“那我要是就活了他们呢?”陈长歌摸索着下巴,剑眉微微皱起:“你当我老婆?”
呼-
空气震荡,陈长歌腾手吃力的挡住了女警的抬起的膝盖,笑容一僵:“哎!那里可踢不得!”
“死流氓!”
“我愿意做你一个人的流……”刚说着,陈长歌指尖隐晦的光芒连连闪烁。拉着女警的手,陈长歌头也不回的说道:“快走吧,救人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