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不免懊恼,不妙,上次的事竟忘记说与师姐听了!
吴管家在前方引路,我与师姐跟在后面,待我将上次的事一一交代给师姐,不过,给师兄下药那回事自然是不能说的,我只是说师兄病了,她先是惊了惊,后又要准备责罚我,我以为她又要刮我的鼻尖,不料师姐却在我额头上敲了一下,我吃痛的摸了摸:“师姐……”
“你呀你,真是胆大,回头师父知晓了,定是要罚你的!”
“师姐不说,师父便不知……”我笑嘻嘻的迎上去,轻轻的扯住了师姐的衣襟,她噗嗤了一声,肩膀微微颤抖着,我知道,她这是答应了。
想必是有师姐伴着,又不像上次那般着急回去,这廖府那些个七拐八拐的的长廊我也不觉得厌烦了,便颇有兴趣的赏了起来,这廖府虽是将军府,布置的却是雅致,像是书香门第,什么青竹的,或是些观赏的松,还有各式各样的的花花草草,真是一样也不少。
这廖府真大啊……已瞧得眼花缭乱了,我觉着比我们钟岚山后面那一片药田还要大,我经常从药田这头走到那头,瞧着田里各种的草药,眼也不会花,吴管家在前面带着,我便木纳的跟在师姐后面。
终于到了大堂,吴管家又向我和师姐行礼,请我们进去,这个吴管家看起来比师父都年长,却要向我们这些小辈行礼,尽管师姐一直说着不必这样,他却是仿佛听不进去似的,只是连连说着:“姑娘是客人。这是规矩。”
我刚踏进大堂,就瞧见中间正对门的那个椅子上坐了个人,光就从门口射进来,我瞧不清楚他的脸,只知道他在斟茶,只见吴管家走了上去,恭恭敬敬的又行了个礼,叫了一声:“老爷。”
想必这位就是廖将军吧,一年前他来山上时,我正去后山,不曾见过,只是听师兄后来说起的,他不似我想的那般凶神恶煞,也没有身长一丈,腰大八尺,粗眉横肉,这瞧着就是一位两鬓斑白,瞧起来甚是慈祥随和的老人家。
“郁姑娘,请上座。”他似乎是才瞧见我,又急忙说了句:“这位姑娘怎的不曾见过?”
师姐忙着介绍:“将军,这位是师父最小的徒弟,名唤妘祝,此次随我一道下山,办一些杂事。”
这廖将军像是恍的记起了,忙说:“真是惭愧,上月才是这位妘姑娘来送的药,我因公事不得空未曾会见,怠慢了姑娘,还请妘姑娘见谅。”
我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的,便只是笑了笑,说了句不碍事。
廖将军与师姐在说些什么,我无心听,便摆弄起自己的袖口来,我又注意到了这大厅的地面,不知是什么做的,甚是光滑,依稀都能照的见人,我用脚尖在地上滑来滑去,乱画着些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师姐大概是注意到我了,她故意咳了两声,我便不敢再乱动了,只得正襟危坐,又过了估摸一刻钟的时间,师姐还在与廖将军谈着,大概是情到深处,那廖将军居然抹起了泪,只听见师姐安慰道:“将军不必忧心,师父定会医好小姐的。”
这廖将军一把年纪,居然为了女儿抹泪……我有点羡慕廖相琉,她有爹爹疼爱她,为了她去求别人,又因为她的病抹泪,我不知道我爹爹长什么样,也不曾听过他喊我妘儿,我的记忆里只有师父,只有师父……
我正想着,不免叹了口气,师姐大概是听到了,她转过身来对我说道:“妘儿去看看廖小姐吧,师姐过会儿便赶过来。”
廖将军即刻派了人引我过去,师姐估摸着是看我无聊,故意支开我,让我出去透气,又或者是因为廖将军在抹泪,怕我一个小辈在场,拂了他的脸面,才支开我,不管怎的,我算是不用待在那闷闷的屋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