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公子,你没事吧?”
眼见槐树精被消灭,小狐狸阿九这才敢上前,来到年小夜身边,一脸关切地喊道。
年小夜轻咳几声,道:“不碍事,休养一阵就好了。”
阿九脸色稍缓,又问道:“刚刚发生了什么,红萝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厉害?”
年小夜望向不远处那株已经枯萎的老槐树,心有余悸道:“那不是红萝,她被妖怪附身了,早就失去了意识。”
“妖怪……那是什么?”阿九诧异道。
“看见那株老槐树了吗?因为某些未知的变故,它产生了属于自己的意识,变成一种特殊的存在,你可以称呼它为‘妖’,也可以把它当成一种十分强大的怪物。”年小夜将天鬼王的解释照搬给阿九听。
阿九听完恍然大悟,道:“那刚才那只大蟾蜍也是妖吗?”
“算是吧!”年小夜点头称是,脑海里闪过天鬼王刚刚显出本体时一口吞下槐树精魄的画面,一丝淡淡的不安开始萦绕在心头,若是三年之后他无法帮天鬼王解除封印,只怕天鬼王不会轻易放过他,看来此事还得早做防范。
“你在想什么?”注意到年小夜脸色的变化,阿九开口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年小夜笑着开口,糊弄过去。
两人沉默着过了一会儿,阿九忽然一脸认真地望向年小夜,道:“年公子,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年小夜道:“什么事?若在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尽力而为。”
阿九小心翼翼道:“那个……你可以放了红萝吗?”
年小夜身体微微一僵,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道:“你觉得我会杀她?”
阿九没有想到年小夜会如此回答,愣了一下,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年小夜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冤有头债有主,想要抓我去跟树人族大祭司领赏的是红萝的父亲,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把她怎么样的,走吧,我们过去看看红萝。”
说罢,年小夜收起大黑剑和大黑伞,带着小狐狸阿九走到红萝身边,随后抓起她的一只手,往其中注入魂力,查探了一遍她的身体,没发现什么问题,便开口对着一脸紧张的阿九说道:“她只是昏过去而已,没什么大碍。”
阿九见状面露歉色,道:“对不起,年公子,刚刚我误会你了。”
年小夜将红萝抱了起来,道:“没事,你会这么想也正常,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我只杀该杀之人,并不后悔。”
说着,他转身往身后的房屋走去,却是没有注意到怀中的红萝竟然在这时睁开了双眼,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把小骨刀。
“你真的不后悔吗?”
红萝闻声冷着脸开口,随即举起骨刀,狠狠扎入年小夜心口。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年小夜完全料想不到,也来不及躲闪,感受着胸前传来的剧痛,连忙将怀中的红萝甩了出去,眼中满是震惊之色,这一刀若是再往左偏一点,便是他的心宫所在,后果不堪设想。
“你想杀我?”指着跌坐在地上的红萝,年小夜一脸难以置信,仍未缓过神来。
红萝冷冷笑道:“你杀了我父亲,还杀了我的族人,难道杀你有错吗?”
年小夜沉下脸,道:“你没错,但你杀不了我。”
“杀不了也要杀!”
红萝神色癫狂,举起骨刀冲向年小夜,阿九连忙变幻成人形将其拉住,口中同时喊道:“红萝,别做傻事了,你打不过年公子的。”
“你明明是兽人,却对我隐瞒身份,分明是居心不良,我就不该救你,你也该死!”红萝脸色阴沉,转而将骨刀刺向阿九。
两人距离极近,这一刀眼看着就在落在阿九身上,场面一度凶险之极,关键时刻,年小夜迅速自储物袋中取出大黑剑,猛然用力将其掷出,直接从红萝的后背穿透前胸,在阿九的面前停了下来。
红萝随后颓然倒地,阿九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颤抖着身体望向年小夜,嘴巴张了又张,到了嘴边的话却是始终都说不出口。
年小夜抬手封住身上的几处穴位,止住了血流,而后神色复杂地开口说道:“对不起,刚刚情况危急,我只能这么做。”
阿九脸色苍白,道:“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年小夜道:“也好,我就在旁边,你有事就喊我。”
说完,年小夜便拔出大黑剑,找了一处空地,开始处理身上的伤口,天鬼王的声音却是在这时忽然从耳边响了起来。
“看不出来嘛,你这小子虽然本事差了一些,但在杀伐果断这一点上,还是有几分你的先祖当年的风范。”
“先辈说笑了,若我真能做到杀伐果断,刚才就不会被偷袭了。”年小夜苦笑着说道,没有理会天鬼王的挖苦。
天鬼王哈哈大笑,道:“算你小子还有几分自知之明,接下来的日子我要专心炼化槐树精魄,顾不上你,你可得给老子悠着点,要是早早就翘了辫子,没能帮我解除封印,便是做成鬼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年小夜没好气道:“前辈放心,我比谁都珍惜自己的生命。”
天鬼王道:“当然啦,下次若是再碰上妖,如果你态度诚恳地好好求我,兴许看在妖怪精魄的份上,我会考虑帮你一把也说不准。”
年小夜道:“那我就先谢过前辈了。”
不过,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年小夜心中却是暗暗提高了警惕,天鬼王如此急于获取妖怪精魄,定然没安好心,若是下次再碰上妖,除非万不得已,他绝不出手。
一夜无话,很快天就亮了。
阿九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一些,在村子外选了一片野花盛放的山坡,将红萝埋在了那里。
年小夜本想上前帮忙,但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没有去,只是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内心之中充满感慨,他无意伤害任何人,却总有人与他过不去,也与自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