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不远，十来分钟就到。
“咚咚咚。”门虚掩着，江洋敲下门。
“请进。”
听到应答，他推门而入。眼前，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微秃，啤酒肚。
“刘主任，您找我？”男人就是人事科主任刘国。
“哦，小江啊。”刘国抬头看了眼江洋，面露微笑。他停下笔，起身倒了杯开水，同时对江洋说道；“坐。”话落将开水端给江洋。
“谢谢主任。”江洋双手接过水杯，和他面对面坐着。
“小江，最近怎样，工作还适应吗？”刘国先开口询问。
“还好。”江洋笑笑；“就是有点累。”
这是实话。
自从到动物园实习起，江洋每天工作至少十二小时。内容也都重复，就是给大熊猫做窝头、切苹果、运竹子竹笋、清理猫舍，铲屎。
每天就重复这几样，不带换，说不累那是骗人。
“年轻人、累点好，充实。”刘国似乎听多了这种回答，也不在意，接着说道；“正好锻炼自己，将来出社会了，能独当一面。”
“是。”江洋微笑，礼貌性回复。
“你对园里的印象如何？”刘国继续问道；“包括身边的同事啊，领导这些。”
“都好。”
“呵呵，小江，不必拘谨。”刘国笑容依旧。
“是都挺好的。”
“这样。”刘国看着江洋的眼睛，没说话。
江洋觉察到他的动作，也不躲闪，与其对视。
刘国这才说起正事；“是这样，你的实习期结束，园里同事和领导对你的表现都挺满意。”
“所以，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和你预签合同。”刘国边说边盯着江洋。
“预签？”江洋之前就听刘苏提过，所以没啥波澜。
“嗯。”
“有编吗？”江洋问道。
“呃，合同工。”刘国咧嘴，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回应：“这个问题不大，合同工和编制人员差不了多少。”
“差不了？”江洋心想；“一个金饭碗，一个临时工，这差别海了去了。”当然，不能直说。
“预签的待遇呢？”江洋接着问道。
“预签后，三个月实习。”刘国回道；“之后转正，享受园里正式合同工同等待遇。”
“哦，那不签。”江洋没有过多考虑，直接拒绝。
他已经实习几个月，预签还得实习，有点坑。再说这合同工，其实就是临时工。江洋了解过，事多钱少待遇差，偶尔还背锅。
坑。
“不签？”刘国显然没料到江洋会拒绝，问道；“为什么呢？现在外面大环境不太好，就业形势严峻。都说大学生毕业即失业，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想劝江洋接受，因为小伙子确实能吃苦，年轻，又是专业对口的应届毕业生，算是为园里注入新鲜血液。
“嗯，不签。”江洋并不在意。
虽说现在这职位可以撸国宝，但工作时间太长，累。
而且，每天长达十二小时的工作时间对自己束缚太大，想做点别的事都做不了。
不自由。
先前之所以对预签还抱有一点想法，是因为这个工作是家里老头介绍的。当时是说园里有熟人，转正之后可以进编，转行政岗。
老头是编内退休员工，对这玩意很执着。
所以，江洋才会问到这点。如果有编还会考虑，也算了老头一个执念。既然没编，那就没啥顾忌的了。
“小江，你可要想清楚。”刘国劝道；“你还年轻，在园里加油好好干，将来提编肯定不在话下，福利待遇也会水涨船高。”
“没关系，不签。”江洋坚持拒绝。
年轻？将来？画大饼倒是厉害。
“主任，没啥事我先走了。”他微笑回应，起身离开。
其实，江洋在来的路上就想了这个问题。如果预签转正有编，那就先签着，上一年班，完成家里老头的心愿。之后，再找机会离开。
如果没编，那就直接拒绝，老头也没啥说的。
家里老头，倔得很呐。
江洋苦笑，没办法，谁让这老头是自己爸。
出办公室刚带上门，江洋耳边就传来刘国细细的声音；“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眼高手低，眼里只有钱。”
“……”江洋无语。
年轻人怎么了嘛？
打工不就是为了钱？
话说回来，江洋也不打算找工作了。就安心做做系统任务，做自己想做的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打定主意，江洋不再多想，快步回基地将东西简单收拾下。
等一天工作结束，他跟同事打声招呼，又跑猫舍撸下团团顺便道别。
然后，回家。
出了动物园，他找了处安全的地方，直接瞬移发起。
眨眼，无声无息到家。
刚站定，江洋就看到皮皮在打奶糖。
只见皮皮左爪按住奶糖，右爪对着她的屁股就是一下，嘴里还嘟嚷着；“奶糖大人是吧？嚣张是吧？别以为江洋会顺着你就觉得自己是老大。”
“听清楚了，我皮皮才是这个家的老大，不服来战。”
“喵，哼，可恶的汪星人，竟然亵渎我奶糖大人，等我恢复实力，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残忍。”奶糖拼命挣扎嘶吼。
“残忍是吧？”皮皮扬爪又是一下。
“干嘛呢你们？”江洋赶紧阻止；“怎么回事这是？”
人一不在就出问题，头疼。
“喵呜，老大，这只汪星人欺负我，你快帮我干掉它。”奶糖一听到江洋的声音，如获至宝，赶紧求救。
皮皮也不甘落后；“江洋，我必须教训下它，教它做猫。”
“得得得，先放开。”江洋赶紧上前拉开，询问原因。
原来，早上江洋走后，皮皮虽不情愿，但还是为奶糖准备了狗粮和小零食，也就是一些油炸酥骨头什么的。
但是，奶糖醒来后并没有吃。并嘲笑这些劣质狗粮只有下贱的狗才会吃…
之后，皮皮坐电脑前看小说，又被奶糖嘲讽是废狗一只。随之，皮皮就回击，一只小母猫第一天就跟陌生人类睡，还是男的，下贱。
然后，就变成了刚才看到的样子。
“呃…你们宠物的世界也这么复杂的吗？”江洋头痛。
这两，想法真多。
“老大，帮我出气。”奶糖翻身叉腰，气鼓鼓。
“江洋，你别管，我必须教训它。”皮皮气难平。
咋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