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振翻了个白眼,开始第三瓶。喝了大概一半的时候,就见穆白缓缓起身,说道:“谢芷她今天身上到日子了,实在吃不消这样折腾,可是又不想扫了大家的兴,大家看这样行不,我重喝刚刚的两瓶,再多罚三瓶来代替她,怎么样?”
问的是大家,可是一双眼睛却盯着振振。也是,还是当事人比较有发言权嘛。振振定定地看着他,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从小就这样,只要穆白很认真地看着自己,振振就歇菜,他说啥都答应。于是她想也没多想,就点头答应了,拿起酒瓶就开灌。
边喝着,振振边捉摸,这一定是谢芷的主意。谢芷她算计的不就是这个吗?也罢,反正是喝酒,跟谁喝不都一样。
酒入口,却是苦的。怎么能不苦?振振苦笑,从小到大,穆白都是把自己和他归在同一个阵营。他说只有他可以欺负振振,别人就不行,就算是有人说了她的坏话,穆白也要找人算账。可是今时今日,他却一再地默许谢芷的挑衅行为。
如果是这样,呵呵,那么穆白,即使是你,我也不会轻易认输的。
耳边有加油声,有鼓劲声,还有暴暴不安的劝慰声:“你丫不行就说,别死撑,剩下的我来帮你顶!”
小样,现在才知道关心我啊,刚才是谁那么兴奋来着?振振心里嘀咕着,嘴里却坚定地说:“不用。”
她放下手中的又一个空酒瓶,对视谢芷挑衅的眼神。显然她是算准了穆白会替她顶酒,也算准了自己不会拒绝穆白的要求。你丫有种,给老娘来这招!正准备去拿另一瓶酒,不料却抓空了,身子连带着往前一倒。幸好穆白眼疾手快给扶住了:“振振,小心!”
她一把推开穆白搀着自己的手,然后又重新拿起酒瓶,准备开喝。
“够了,振振,你已经醉了,不要再喝了!”耳边传来穆白劝阻的声音。
振振循声望去,看到他满是心疼的眼,痴笑:“穆白,我没有醉,真的,我知道你是秦穆白,谢芷的准未婚夫,所以你现在才会和我拼酒啊。呵呵,我怎么会醉呢,我的酒量你还不清楚吗?”
“对,你没有醉,是我醉了!振振,我输了,所以你可以不用喝了。”很轻柔的声音,听着很舒服。
“穆白,你说什么呢?”谢芷不甘地起身,一脸愤怒,不过很快就被穆白挡在身后,所以振振看不到了。
哦,赢了吗?好快啊!她努力地睁眼看着穆白,笑了,然后转身,轻靠在暴暴身上,低语道:“暴暴,我好难受……”
暴暴二话不说,扶着振振往门外走去。起身时,穆白想帮忙,被暴暴挡开了,她怒瞪了他一眼:“你走开!”同时也拒绝了古易的好意,她了解振振,女人都不想把自己的软弱和狼狈轻易地露给外人看。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吧?
“破鞋还真是阴险,那个穆白也够狠,居然合着破鞋来整你!”暴暴在门外义正词严,振振在门内肝肠寸断,“我说你真的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里面不断传出的呕吐声让暴暴担心不已。
“没事,我休息会儿就好。”终于吐得差不多了,振振才虚弱地回答道,打开门,从里面走出来,“我去外面透透气,你先回去吧,不然古易要担心了。”
“我陪你吧,你这样我不放心。”暴暴看着振振一脸的苍白,心疼极了。
“我真的没事,你还不知道我啊,我喝酒一向这样的。我要真醉了,早就睡死过去了,像现在这样吐出来,反而又清醒了。”
振振怕她真拽着自己去医院,赶紧挺直腰板,推门出去,嘴里还念叨着:“真的,我出去坐坐就好,透透气,酒也就跟着散了。”
“也好,那我扶你去大厅坐会儿吧。”
“嗯,好。”
邵尉迟接完电话准备回宴会厅的时候,一抬眼,就看到了靠在大厅沙发上小憩的振振。她就那样静静地斜靠着,脸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很柔弱,全然没有了在办公室里的那份调皮和嚣张。邵尉迟慢慢上前,酒气扑面而来,才发现她好像很痛苦的样子,紧张地唤了声:“振振?”
振振本就睡得极浅,听到呼唤,马上睁开了眼:“邵总?”
“嗯。”邵尉迟笑着点了点头,放心了,还认得人,说明没醉,“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哦,喝多了,出来透透气。邵总呢?”
“呵呵,看来我的秘书不是很称职啊!”邵尉迟调侃地笑道。
振振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晚上的酒宴不也正好在王府嘛!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那个,我喝多了,还没醒呢!”
“约会?”邵尉迟笑问,眼睛却看向了振振身后的某个方向,秦穆白正焦急地往他们这边走来。
“不是,只是朋友聚会。”振振看到邵尉迟不信的表情,还要说什么,就听身后一声呼喊:“振振!”
回头,看到了一脸焦急的穆白,她惊讶道:“你怎么出来了?”
“我不放心你,所以出来看看。”穆白看振振好像酒醒很多,略略放心,这才转身和旁边的人打招呼,“是阿迟?很久不见了。”
“是啊,最后一次在美国见你,也已经是几年前了。”邵尉迟淡淡地笑,坦然地望进穆白满是深意的眸子。
一时,某种不知名的张力,在两个男人间弥漫开来。
直到某个后知后觉的人打破这有些怪异的气氛。
“你们……认识?”
“嗯。”
“是的。”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很自然地应着,却也不再多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