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地靠在穆白怀中,一直做着梦,那个梦很长很长,梦中她见到了年少时候的自己和穆白,看着他们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有在家属楼前的玩耍嬉闹,有在学校的耀武扬威,有欢声笑语,也有悲伤挫折……但最重要的是,每个场景,都有穆白守护在她的身边,所以她觉得梦里的阳光灿烂得一塌糊涂。
现在想来,当时的一切是如此的清晰。
振振仿佛还可以听见穆白在她耳边唱着不成调的歌声,就连当时做的那个梦,也是那样历历在目。
振振不得不感叹一下这变态的记忆力,原来人的大脑真的是很有潜力的。那些以为已经忘记的东西,原来都不曾忘记。
在堂姐的不断唠叨中,振振追忆完了曾经的种种,最后听到堂姐说了句:“丫的快过来帮我搬家!”
堂姐报了个地址,然后说:“你直接过来就行,东西都已经搬过来了,你就过来帮着整理整理吧!”
“哦。”挂了电话,振振和司机说了个地址,然后才慢慢整理思路——堂姐说她昨晚上回家见了一干老头老太太们,并最终征得吴老太爷的同意,将吴家大伯某处的闲置房借与她暂住。
振振边感叹堂姐雷厉风行的速度,边暗喜以后终于没有人和她抢厕所了。这对她而言,无疑是个好消息,于是她美美地笑了。
在找到堂姐家的时候,振振还是稍稍怀疑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因为她看见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穆白。
“来了?”穆白打开门,看到是振振,神情自若,还笑着和她打招呼。
“你……你怎么也过来了?”好像自从上次出差回来,振振就一直没见到过穆白。倒也不是故意躲着,只是大多时候都和邵尉迟腻在一起,朋友聚会去得少了。
“和你一样过来帮忙的啊。”穆白侧了个身,让振振进屋。
“我姐呢?”振振没看到堂姐的身影,好奇地问了句。
“哦,说是有东西落下了,回你家去取,应该很快就回来。”穆白笑着解释着,然后又问,“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那个……哪里是需要我帮忙的?”振振看着穆白一身的尘灰,样子很是狼狈,要换以前,她早就调侃过去了。可是今天,她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穆白,看见他,心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呵呵,不用了,都是些脏活儿,再说也差不多了,你还是坐着等振中回来吧。”
“那怎么行,我也是过来帮忙的啊!”振振不满地抗议道。
“哟,妞,你啥时候变这么勤快了啊!”穆白嬉笑着,习惯性地伸出右手去拍振振的头。
结果振振下意识地一闪,穆白的手就那样悬在半空中,两人都愣了愣。
最后还是振振先回过神来,嘟囔了句:“这么脏的爪子,少来毒害我……”
穆白也粉饰太平地笑笑,指着卧室说:“好好好,那儿干净,你就上卧室去帮着收拾下衣服吧!”
振振点点头,然后快速地闪进卧室。
为避免尴尬,在堂姐回来前,她都不打算出去面对穆白,决定就待在卧室里了。
而屋外的穆白看着振振逃跑似的钻进卧室时,眼神不禁黯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收起。
其实这么久没见,他有很多话想和振振说,最起码,他想知道她最近过得好不好。然而在看见她躲闪的眼神和刻意的疏离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间,最后却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概过了半个多钟头,堂姐才回来。她刚一进门,就见振振从屋里飞奔了出来,双眼圆瞪:“你丫真是一畜生,要搬家了还不忘最后奴役我一次!”
堂姐甚是不屑地上下打量了振振一会儿,问:“我说这屋里上上下下好像都是穆白一人在忙活吧?嘿嘿,你倒是说说你都干啥了?”
“我替你整理衣柜来着。”振振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也觉得挺不好意思,可是底气依旧很足。
“哟,气儿挺足的嘛,看看人家穆白那满头大汗,你还真好意思说啊!”
振振偷瞄了眼旁边灰头土脑的穆白,见他很不厚道地点点头,不禁脸一红,冲堂姐嚷道:“哼,那也比你强,自己的家倒是一股脑儿全丢给别人了。”
“行了行了,晚上请你吃顿好的,总行了吧?”振振闻言,立马笑开了,满足地点点头,看得振中直翻白眼。
正当振振思考着晚上吃啥的时候,穆白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号码,然后神色有些不自在地到外头去接电话。振振想,估计是谢芷打来的吧。看着穆白出去的背影,她晃了一下神,堂姐捅了捅她:“怎么了?”
“没什么。”振振回神,笑问,“晚上吃什么?”
“切……”振中自是猜出了点端倪,不过知道振振脸皮薄,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你选吧。”
“嗯,最近上火,不适合吃辣的,所以火锅和川菜都不行;还有最近胃受凉了,不宜吃生冷的东西,所以日本料理也不好;牛排上火,法国大餐吃不饱,泰国菜也是辣的……”振振碎碎念着,一旁的振中终于受不了了,直接打断她道:“你丫直接说你能吃什么就好!”
“嗯……还是你说吧。其实我都能吃的……”振振看着堂姐一副要杀人的样子,立刻讨好地笑着。
振中压抑住要掐人的冲动,想了想说:“私房菜吃不吃?”
那表情的言外之意绝对是:不吃也得吃。所以振振想也不想就做乖巧状地直接点头。
在她们商量好之后,穆白也正巧接好电话进来,说他晚上还有事,就不一起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