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振却迟迟不接。
他也难得没有发火,只是冷冷地说了句:“放心,我没下药,只是水而已。”
他这么一说,振振不好意思再拒绝,只得接过,小啜了口,觉得嗓子舒服多了,才想起来问:“阿迟呢?”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她昏迷前是和阿迟在一起的。
King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却端起了一旁放着的白粥:“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他说话的时候,依旧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振振刚想拒绝,就见他的脸又黑了黑,于是乖乖地接过,埋头吃了起来。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她小心吞咽的声音。又过了许久,振振才听到King淡然地说了句:“医生说你严重贫血,需要好好休养,明天起不要住学校了,我给你安排住的地方,然后定期回医院来检查身体。”
听完他的话,振振愣了愣,始终纠结在贫血两个字上,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后半句话,条件反射地拒绝道:“不要,我住在学校挺好的。”
话音才落,她已经看到他皱起的眉头和紧抿着的薄唇,额角有些微暴的青筋显示着他在强忍着自己的脾气。
振振实在有些害怕他发火,于是改口道:“哦,那个,我的意思是,我没有医生说的这么弱。”为了证实自己没有说谎,她快速地揭开被子,跳下床,嘴里嚷着:“你看,我这不挺好的。”
可脚才踩在地上,又是一阵头昏。她还来不及后悔,已被一旁的King拦腰抱起。
只听他轻叹一口气:“振振,不要再倔犟了,乖乖地听我的话,不好吗?”
“金子,”被King扶回到床上躺好的振振突然轻唤了声,语气虚弱却坚定,“金子,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
“为什么?你是我的女朋友啊,我不对你好,对谁好?”King的面色已经有些许紧绷,可是说出口的话,还是尽量轻柔,像是小心地不想吓到她似的。
然而振振并没有领情,她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金子,我不想骗你,也不想再骗我自己。”又顿了顿,她一字一句道:“你知道的,我并不爱你。”
“所以呢?”出乎振振的意料,King像是料到她会说什么似的,除了瞳孔有微微的收缩,神色居然丝毫未变。
振振心虚地咽咽口水,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最后的话:“所以,我们分手吧。”
看着他上挑的眼角,振振的心瞬间缩紧,然后听他说:“好,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女朋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太爽快了,振振晃了神。木然地看着他伸出右手,贴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着,嘴角微微一弯,轻柔的话语吐出:“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就如你所愿。”
于是,作为交换,最后振振也如King所愿,从学校搬了出来,住进了他的别墅。其实更准确地说,她听从的是穆白的安排。
那天,面对执意不肯搬离学校宿舍的她,King居然拨通了穆白的电话,让他来劝说自己。振振不知道King到底和穆白说了什么,她只知道后来,穆白和她说:“妞,别倔犟了,听King的话,好好休养。”
“小白,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我……不想住金子那。”振振看着不远处King的背影,咬咬唇。穆白只思索了片刻,温柔地说:“妞,King会好好照顾你的,不然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面对温柔依旧的穆白,振振咧嘴苦笑,最后终于鼓起了勇气,深吸一口气,问:“小白,你还没告诉我,你爱的那个人,是谁?”
小白,如果,你爱的人不是我,就不要对我太温柔。不然,我怕我会不舍得放开你。
电话里头一时安静得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许久,穆白说:“妞,这些事你先不要想了,还是好好休息吧。”
“小白……”振振还不甘,却没有了继续追问的勇气,最后只是无意识地答应道,“好,我知道了。”
“妞,乖,不要想太多,等我回来。”
“嗯。”
然后,振振就听从了King的安排,搬进了现在这个别墅。
虽然是住在一起,可是她和King见面的机会却少了。主要是因为King最近好像比较忙,经常早出晚归,加上振振为了避免和他碰面,偶尔碰上他在家,振振也都选择躲在自己房间里睡觉。
而King也像是想通了般,不再对振振步步紧逼,基本不管她在别墅做什么,只是安排了医生定时为她检查身体。
这样一来,振振基本都碰不上他,倒是邵尉迟会经常过来陪她。
有次,邵尉迟问她:“振振,你是不是不喜欢待在这里?”
她笑:“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都不笑了。”
听了他的话,振振转头,看着不远处的镜子,里面有个面色苍白无血色的人影,。就像邵尉迟说的,那张熟悉的脸庞,因为失去了惯有的笑容,而显得陌生憔悴。她努力地扯了扯嘴角,却只是枉然。
邵尉迟低着头,双手微绞,好半晌才抬头,红着脸说:“振振,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我知道你不喜欢二哥,我带你离开他好不好?”
振振看着他,摇头:“不,我不要离开。”
“为什么?你不是很讨厌我二哥吗?难道你真的想待在他身边?”邵尉迟不解,焦急地询问着。
振振还是摇头。她不是讨厌King,只是害怕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