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斩！
巨大的皇宫里头灯火斑斓，万民殿前更是火红一片，高大的烛台错落，无数的宴台矮桌坐席围着一块巨大的花灯台，其上铺着一张毛毯，各种灯烛台柱林立在旁，极其轩然。
四周有无数着黑甲的禁卫军持刀站立，神情肃然而庄重，手握着刀柄在灯影的缝隙中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气机。
还有一些持刀的内侍侍立在那些宴台之间，表情淡漠，挺立在场中眼中无物。
小石头跟在一个小太监的身后从太极宫转过几重台榭后来到万民殿前看见眼前景象时都不由得一愣神。
所有的大秦官员和番邦使臣此刻都已按照官职、国度的等级高低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除了一些异族人和武将大臣，其余所有人都是跪坐在席上，在矮桌前正襟危坐无比肃然。
见这些人包括先前嘲讽自己的北建使臣全都一副严肃的模样端坐在桌前，一声不吭，那些大秦官员更是面不改色一动不动地跪坐着，对面前布菜的宫女看都不看一眼。
小石头和段子安三人都有些发懵，看场中一副肃然的气机都不知是怎的了。
“小石头，过来。”
南阳郡王朝小石头挥手，小石头走到近前行着礼一面观察胡无为等武将的脸色，却见胡无为和张敬轩的脸色绷得厉害，其他人的神情大多相仿，只有段文浩虽然正襟危坐却一副懵懵懂的模样。
小石头提起衣摆跪坐在南阳郡王临近的一张席子上，趁着宫女给自己布菜的时候偷眼去寻王清安，扫了一眼便见王清安一脸冷漠地端坐在四品官员的席座里，薛蟠等朝臣的席座里恰好空了一个。
小石头扭头见段子安和郭道庭二人都已经坐进了家族子弟的队伍里便回过头偷声朝南阳郡王问道，“陛下呢？”
南阳郡王一手挽着袖子儒雅地提起一杯葡萄酿喝了一口后才将视线投向万民宫的那扇紧闭的大门悠悠地道，“出事了。”
小石头一脸发懵地看了看万民殿紧闭的殿门，愕然道，“出什么事了？”
南阳郡王倏然撇头看了小石头一眼，眼色中冷冽的光芒直让小石头心头猛的一惊。
他还记得在忘忧酒馆的那天晚上，胖胖的云城主深夜突然造访时，忘忧娘的眼中就曾出现过这样的光芒，充斥着冰冷的气机。
也在那夜之后，叶回在清晨时分离去，往长安杀人。
南阳郡王仅是淡淡扫了小石头一眼，而后就将视线抬到了王清安的身上。
全场气氛肃然，王清安跪坐在四品官员席座里腰杆挺的笔直，但神色默然，眼光在桌上夜光杯中流转。
南阳郡王看向王清安的视线途中所有官员全都低垂着脑袋，腰背弓曲，不敢阻拦南阳郡王的视线却也不敢过于谦卑。
小石头定了定神后看了看一直在注视王清安的南阳郡王，撇头去寻段子安二人便见段子安和郭道庭二人身边的一群家族子弟正在窃窃私语，而段子安和郭道庭虽然看似跪坐在席上出神，但二人的耳朵都直棱棱地竖在了脑袋上。
小石头使了许久眼色，但段子安二人始终都定定地坐在那里专心听着一干家族子弟的窃窃私语，一点儿也没注意到小石头的异状。
“王子阳。”
全场寂静之时，南阳郡王突然放下手中的夜光杯启声冷喝，目光猛的看向着一身红袍跪坐在王清安身侧的一个中年官员。
那官员听见南阳郡王的冷喝时脸色陡然一变，而后嘭地一声从席上窜了出来跪在了南阳郡王的矮桌之前，“郡……郡王，臣在。”
“那晚子时，你在何处？”
那官员一听此话，立马浑身颤抖，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回……回禀郡王，臣在……在在家中……”
南阳郡王抬起眼帘冷冷地盯着王子阳，“做何事？”
听南阳郡王在往细里深究，那名官员的额前瞬间布满了冷汗。
趴在南阳郡王的桌前浑身颤抖地不说话。
“做何事？”
南阳郡王陡然一喝，王子阳在下一刻就把头埋在地上大呼，“六日晚子时，臣在家中与小妾敦伦，臣玩忽职守对城中布防监管不力致使魔教子弟在青阳、俞门、天兆三坊打斗，共计七具无名男尸……臣王子阳玩忽职守，请郡王降罪责罚。”
城防署正四品长官王子阳跪在南阳郡王面前求罪，这令所有人的神色都是一惊，全场的氛围都猛的一凝。
小石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王子阳所说的事情是哪一件事情，他看着王子阳皱起了眉头。
南阳郡王杵着桌子一手轻轻晃动着手里的夜光杯，半杯葡萄酿在杯中晃动，在烛台投射的光线下散发着令人迷醉的气息。
南阳郡王不说话，全场所有人都不敢说话，那些太监宫女更是在一些老宫女和总管的瞪目下大气都不敢呼。
“禁军何在？”
哗啦啦，两个着黑色铁甲的禁卫军伍卒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在。”
南阳郡王轻轻晃动着杯中酒液，过了三息才缓缓吐出一个字：“斩。”
“喏。”
两个禁卫军喝声应了一句，而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陡然出手钳住了王子阳的两条手臂，还不待他挣扎就拖着王子阳往外去。
王子阳看着南阳郡王一脸的不可置信，直到被拖到场外才反应过来，忙高呼道，“我乃朝廷钦定四品官员，你一个亲王无权干涉朝政！你无权杀……”
王子阳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股血泉在不远处的宫门口喷涌而出，昏暗中像是一条黑色的浊泉在喷涌。
禁卫军的刀在缓缓归鞘，凌冽的寒光在人群的眼中跳跃。
一个四品官员就这样被当众斩杀，所有官员立时便变得战战兢兢，全都低垂着脑袋规范性地跪礼，不敢出现一点儿差错。
有人将目光投向王清安，因为那王子阳乃是王清安的族弟，是被王清安一手推举上来成为了城防署四品官员。
然而对于此事，王清安却依旧垂着头看着桌上的夜光杯，眼神迷离好似在昏睡。
“若因监察失度追责，三万武侯之统帅胡无为胡将军也应受到惩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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