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先生，这件藏品齐大师交给我的时候确实是完好无损的，我确实是有心转赠于您……”
心头一慌，张浩赶紧解释，“后来也是无意中碰到的淡氮，所以才会出现裂痕，但我绝不是故意的啊，这么好的一件珍品，谁会舍得损坏呢，那可是暴殄天物啊！”
“珍品个屁，不过就是个赝品而已……”
没等他说完，陈凡便已再次出声，“虽然做工极为精美，足以以假乱真，但赝品就是赝品，在真正的行家眼里，一文不值！”
画风再次华丽丽地大转变，现场众人再次被雷懵了，全都一脸震惊地向着陈凡看来，眼神直勾勾的，就仿佛见了鬼一般。
“你才放屁呢，这件斗彩卧莲高足杯绝对是珍品，老夫可是万宝阁的首席鉴定师，在南城，谁敢怀疑老夫的眼光？”
旁边的齐大师立刻就跳了起来，山羊须都在颤抖，一脸悲愤地看着陈凡，咬牙切齿，“臭小子，你敢胡说八道坏老夫的名声，这件事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否则老夫今天和你没完！”
“和我没完？那好啊……”
陈凡翻了个白眼，“刚才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真的假的骗也只是骗买家罢了，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既然你把矛头指向了我，那就怪不得陈某了……”
说完，陈凡伸手就从木箱里把那个所谓的明成化斗彩高足杯取了出来，五指一松，“哗啦”一声便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静！
死一般的寂静！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了，谁都没想到陈凡才刚把损坏这个斗彩高足杯的嫌疑洗清，现在一转身又直接把它给摔了……
这下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数十个人都亲眼见证，如果瓷杯是真的，陈凡跑都跑不掉，非赔不可。
那位叶先生张大了嘴巴，怔怔地看着摔了一地碎成渣的破瓷片，眼角都在抽搐，脸上满布浓到化不开的肉疼之色。
齐大师更是当场傻了眼，站在那里宛若石化了一般。
“陈凡，你特么发什么神经病啊？”
张浩则宛若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直接就蹦了起来，指着陈凡暴跳如雷，“你居然敢质疑齐大师的藏品？还把它给摔了？这特么可是本少花一千万买过来的……”
“你会花一千万买件赝品才怪了……”
陈凡立刻冷笑了起来，“听你们自己说的也能明白了，这件赝品压根就不是从万宝阁购买的，而是这老东西的私人收藏是吧？”
“嘿嘿，行啊张浩，为了对付我，给我使绊子，你花了多少钱让这个齐大师陪你一起演戏啊？”
“不过，恶心我陈凡也就罢了，这位叶先生也被牵扯进来，傻啦巴叽地还以为你真送他一件明成化的斗彩高足杯，这么忽悠人家玩儿，你这也忒不厚道了吧？”
说到一半，他伸手就向地下的破瓷片儿指了过去，“没摔之前，我就看出问题了，不得不说，这件赝品的做工确实一流，堪称极品，便是高手面前，也能以假乱真。”
“可惜，底书大明成化年制六字款中的成字有点瑕疵，真正对明成化瓷有精深研究的行家，用放大镜看，必定能看出猫腻来。”
“现在摔开了，一切就更加明了了，不信自己捡一块瓷片看看瓷胎就明白了，实在不行，拿去做个碳成份鉴定，具体烧制的时间是哪个年代……一清二楚！”
他每说一句，张浩和齐大师的身形就哆嗦一下，脸色也惨白一分，两个人的反应一模一样，瞪大了双眼看着陈凡，都跟见了鬼似的，惊恐中透出慌乱……
“哼！”
那位叶先生冷哼一声，当即就走了过来，半蹲在地，找到杯底的部分，掏出一个专业的放大镜，认真地在杯底六字款的“成”字上仔细研究起来。
不过少顷，他便已经有了发现，脸色阴沉的可怕，又看了看碎瓷片的裂面，基本上已能断定确为近年烧制之物了。
“叭嗒！”
“好你个张浩啊，居然忽悠到我叶焚江的头上来了，你的胆子可真不小啊……看来你们张家，是没打算在这南城厮混下去了！”
有了结果，叶焚江直接就将手里的破瓷片扔到地上，站起身来，目光扫过张浩，说到一半又转向了齐大师，“想不到堂堂万宝阁的首席鉴定师，居然在外面接这种私活，打着万宝阁的旗号，坑蒙拐骗……这件事若是让孙大掌柜知道了，你猜会是什么后果？”
言下之意，分明是要将此事捅到万家阁东家那里去的节奏。
而且，听他的语气，居然有能力将整个张家都赶出南城，这可就不是一般的来历和背景了，就连陈凡都有些意外，深深地看了此人一眼。
要知道，张家虽然并非南城五大家之一，但在南城，却和唐家一样，属于仅次于五大家的次级行列。
要说把整个张家都赶出南城，便是五大家，恐怕都未必能轻松做到。
想到这里，陈凡的心头一动，顿时就有了猜测，眸光一亮，“莫非是……那个叶家的人？”
“扑通！”
“扑通……”
张浩和齐大师彻底慌神了，并没有任何犹豫，膝头一软，直接就跪了下去，哀声求饶……
“叶先生，我错了，我原本只是想对付陈凡而已，讹他一千万还不心甘，自己又对付不了他，所以才昏了头，把您扯了进来，想借助您的力量让这小子好看……”
“老夫糊涂啊，为了两百万一时脑热就答应了他，不过老夫真的不知道他会把您也扯进来……”
“哦对了，叶先生，我那儿确实有一件真品的明成化斗彩卧连高足杯，这件赝品就是按那件真品仿制的，为表歉意，老夫回头就亲自送到府上去，大掌柜那边……您可千万高抬贵手啊！”
“原来还有一件真品……”
一听这话，叶焚江愣了一下，脸上神色顿时一缓，皱眉沉吟片刻，这才点头，“既然如此，我这边暂时不和你们计较，但这位陈先生……我可就管不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