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
楚卿纱看着放在床边的奏折按了按额头。
到底是底子太虚,养了三年,昨日不过一吓就又病了。
“这战报送到摄政王府上了?”
楚卿纱扫了一眼跪在下面的采儿。
“回陛下,摄政王已连夜带大军出征,让奴婢拿了奏折过来给陛下过目。”采儿低声说道。
楚卿纱沉默半晌,拿起旁边的毛笔,朱批下一个准字。
“传旨,摄政王在外,万事从权,无论品级无论位分,一律自行处置,先斩后奏。”
竹桃呆愣一时,抿了抿唇:“是。”
“还有,朕病了,大臣一律不见,如有事……升翰林院笔帖式何玉华,任监察御史兼领传奏殿学士职。”
“传奏殿,就……就设在永安殿偏殿。”
“陛下!”竹桃失声叫了出来。
永安殿便是皇帝上朝正殿,若传奏殿设在偏殿,又与摄政王何异?
而摄政王如今掌生杀大权,又与皇上何异?
楚卿纱伸手放下纱帘,懒洋洋的闭上眼睛,似是没听到竹桃的吃惊的语气。
“陛下,奴婢今日想请假回家一趟。”
隔着纱帘看着跪在外面的竹桃,楚卿纱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竹桃,你跟朕这么多年,朕怎么没听说过,竹桃你有家人?”
“陛下,奴婢的家人是不久之前才找到的。”竹桃的头似乎压的更低了。
楚卿纱能隐隐约约听到她声音之中的颤抖。
“好。”
半晌楚卿纱才说道:“记得早点回来。”
“是,谢陛下!”竹桃一步一步退了出去。
不过一时就又有宫人从外面小步而入,跪在龙榻前,低声说道:“陛下,竹桃她。”
楚卿纱抬了抬手,打断了那人的话:“我知道了,把竹桃的东西送去康王府吧。”
“是。”那人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楚卿纱看着自己的白细的手,她不想在让自己的手上染上鲜血,尤其是前世自以为亲近人的鲜血。
旨意颁布,群臣哗然。
这先是放了大权给摄政王,又特设传奏殿提拔一个小小的笔帖式,陛下这意思,是要扶植大臣,跟摄政王分庭抗礼啊!
朝中这群墙头草一向是随风倒,顿时武将等都站在了赵辰一面,而文臣清流大部分倒向了何玉华。
只剩下一些老臣独臣,冷眼旁观。
而众臣倒是对这个小小的帝王改观了不少,帝王心术又如何是旁人能窥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