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不错,下去领赏吧!”柳月清满意地冲着憨厚的大汉笑笑,向他比个大拇指。
大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呵呵地笑,随即便翻窗而走,身形庞大却不显笨拙,偏显出几分灵巧来。
柳月清看着大汉离去的身影,呆愣愣地盯着雕花窗户,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一个黑影闯入,半跪在她的面前,黑色的面罩遮了大半的脸,看不清楚神色,定睛一看,胸前赫然是皇家标记,是沈瑜的暗影。
她这几日住在风雪楼,知道沈瑜担心她的身子,所以主动提出建议,让他手底下的暗影每日前来询问情况。
除此之外,无影会每日负责记录她三餐饮食,发病情况,一一告诉暗卫,再由暗卫报告给沈瑜。
另外,如果她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告诉暗卫,比如想要回宫,或者想要沈瑜抽空陪她去哪里玩……
都是可以提出来的,沈瑜说过,会尽量满足自己的愿望,希望自己每天都生龙活虎,生气勃勃。
她对着暗影说:“这几日在外面玩的差不多了,你告诉他,用空闲的时候记得来风雪楼接我,我有好东西给他。”
暗影几乎不可见的点点头,迅速消失在窗边。
于是,柳月清来到房门口二楼的栏杆处,欣喜地看着热闹的生意。
风雪楼的大堂从早上很早就坐满了客人,现在更是连二三楼都快满了,她皱眉看小厮在大堂四处奔走,端菜上酒,清理桌椅等等。
每一刻停歇,心下暗想,这生意太好倒是辛苦一众小厮了,怕是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会让他们抱怨不停,影响贵客们的用餐体验感。
如果风雪楼生意能一直这么好下去,有机会一定要涨涨小厮们的工资,甚至还可以制作一个提成制,让他们更好的卖店里的菜品和酒水。
看着每桌都几乎放着一两坛翡翠玉叶,柳月清不禁大喜,事实证明,自己的眼光果然没错。
这酒确实不同凡响,改天一定要让那酒铺只给风雪楼供酒,绝不能让别人剽窃去了,不!现在就去。
吩咐小厮备马,顺便叫上独自喝闷酒的无影,马车飞快驶去,眼看着小巷近了,柳月清迫不及待跳下马车。
哪知天公不作美,偏偏此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打湿地面,沾湿了她的绣花鞋,这雨好似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她突然感觉很奇怪,半天不仅没有闻到酒香,而是一股子血腥气,暗道不好。
却发现无影早就挡在她的前面,心下一阵感动,只见无影“刷”的一声抽出剑,弯腰小步向前,她只敢紧紧跟在无影身后,无心再去管身后的马车。
雨越下越大,几乎倾盆而下,偶尔有一两声低吼地雷,和刺眼的闪电。
随着向酒铺越走越近,传来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她闻着有些干呕,却亦步亦趋地跟着无影走在屋檐下。
无影听到她发出声,回头看,眼神里透出关切。
她冲着无影摇摇头,无声地表示自己没事,让他不要担心。
她知道,如果里面还有始作俑者在,发出声音实在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她死死捂住嘴,强忍着胃里的翻涌。
在门外待了许久,柳月清也没听到什么声音,只见无影嗖的溜进,猫着腰快速地绕过桌椅,藏匿在阴影里,她没接到无影让她进去的信号,老老实实待在外面为无影放风。
心里阵阵遗憾,好不容易找到的好酒铺子,就这样被人端了,这风雪楼第一天卖酒就势头如此好,她还想着让这酒铺多酿些酒,好让大家都能赚上一笔。
顿时大感肉痛,这下又要去找其他的物件来做风雪楼的特色,真是令人头疼。想到这,柳月清眉头皱的老高。
这时,她看见无影冲她挥手,示意里面安全,可以进,没有问题,屋里的桌椅板凳已经七零八碎。
桌上的酒坛也尽数打碎,一屋狼藉,地上还有大滩血迹,她小心翼翼地在屋子内走着,生怕踩着尖锐碎瓷片。
她屋前屋后,屋里屋外全部都找遍了,除了满屋子损坏的家具物品,血迹倒是不少,却没见到一具尸体,这就很奇怪了。
记得这酒铺子是一家三口人开的,就算无意间得罪了人,也不至于需要毁尸灭迹,连全尸都不给留吧。
看样子,他们一家子非常和善,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这事儿有蹊跷。
柳月清在房里找了个凳子靠墙坐着,边凝神思考,边观察着屋子里的东西,想要看出个名堂出来,凶手既然来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屋子外面被大雨染得漆黑如墨,轰隆隆地雷声有愈演愈烈之势,
正在她想得出神,突然一个极响的雷在耳边炸开,突然背后传来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姑娘……,我在这……。”她只觉得背后发凉,不顾一切地闭眼大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无影飞快破门而入,一把揽住她,此刻她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
钻进无影怀里,紧紧地抱住,像抱住救命的最后一块浮木,就差没手脚并用扒在上面。
柳月清死死闭住眼,心里乱成一团麻,害怕头上好像被人拍了一下,更害怕地缩进怀里。
“是我,无影。”她这才敢睁开眼,不好意思地松开无影,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又攥紧了无影的衣角。
听着他在上方低沉的笑,柳月清觉得很是羞恼,却又不敢撒手,生怕那声音会再来一次。
缓缓转身,看见这墙上竟然有机关,像是有一道暗门的样子,有些好奇的戳戳那个打开的地方,却不敢用力。
突然无影啪的按下,门缓缓地开了,露出一截黑漆漆的甬道,不知道是到哪里的。
在柳月清绞着手指,犹豫是不是要进去时,突然,一张苍白充满皱纹的脸猛的出现在眼前,她害怕得立刻缩回无影的怀抱,头也不敢抬,任由他将自己抱起,停在几米外。
“你是谁?”无影似铁铸的手臂抱住她,一脸警惕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