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随着天气渐渐变凉,推理小说作家林静家下午三点的午茶会之间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因此当包括女主人林静在内的、参加午茶会的七人再次聚集在一起时,政府工作人员方玲不由得发出了天凉好个秋的感慨。
“S市的春秋两季就像兔子尾巴一样短,真希望这种凉爽的天气能持续久一些。”她如此感叹道:“这两季的衣服也是最难买的,就算买了也很不实用——穿不了几天就过时了。”
“季节交替的时候最应该关心的不是时尚问题,而是健康问题。”H大学附属医院的内科医师徐明无奈地说:“每到这种时候挂号的人排成长龙,再加上陪同人员,大厅里每天都人山人海、哭闹呻吟此起彼伏。”
“虽然不想看到医院里人满为患,但健康状况如何也不全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生病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林静安慰地说:“今天的午茶是比较养生的中式甜品和炖汤,小小地滋补一下——如果是我姑姑,肯定会准备昂贵的燕窝、瑶柱、虫草、花胶之类的东西;我们小市民将就一下,吃点枸杞和银耳也很不错。”
“乔家小姐不愧是本市第一名媛,人家的日常饮食是我们的奢侈品。”方玲酸溜溜地说。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同人不同命嘛。”其他客人倒是觉得此事正常,王元转头问徐明:“你在医院见惯了这人间百态了吧?”
“是啊,得病大部分都是无可奈何的事,受伤就不一定了——既有意外,更有人为。”徐明若有所思地回答。
“人为受伤,是指故意伤人吗?”律师陈昱很感兴趣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伤人。”徐明叹了口气,开始一股脑儿地诉说起来:“不久前,急诊部接到一个受伤的病人,是一个大约三四十岁的女人。看到她的伤口,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种天大家穿的都是薄衣服,乍一看没什么异样;但她被衣服遮住的那部分身体上布满了伤痕,有的是已经结疤的旧伤,有的则很明显是新伤,还在不停地往外渗出鲜红的血液。”
“那不是跟受到凌迟之刑差不多?”齐溪听到这里打了个寒颤。“最近清宫剧很流行,我也就注意了一下:凌迟是将犯人身上的肉一刀刀割去的酷刑。刽子手用一篓编上号码的锋利刀具来行刑,一般割八刀,也叫八刀刑。”
“那个女人身上可不止八刀,总有二三十刀吧。”徐明语带愤怒地说道。“而且凶器是同一把刀子;一把类似手术刀的、刀刃很薄而锋利的刀子。最让人感到可怕的是:伤害她的是个很残酷,甚至心理扭曲的人。因为起初划的刀痕都比较浅,可是人体的痛觉神经几乎都集中在表层皮肤上,因此受害者必定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然后此人的暴力层层升级——先是割伤受害人的躯干部分,胸口、肚子、背部都有伤痕,虽然部分伤口,尤其是背部的伤口非常浅,似乎只是用刀子轻轻刮过一样。但后面的新伤却越来越深,出血的伤口就是这时弄出来的。最后我估计是因为天气变凉,受害人开始从短袖换成长袖,她的四肢也开始被弄伤了——她四肢的伤口也多是集中在内侧,那里的皮肤比外侧柔嫩,自然也就更疼了,这也是我认为伤害她的凶手是个心理变态者的重要原因。”
“这种程度应该要报警处理了吧?”陈昱还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是的。”徐明点点头,“我们马上联系了警方和处理家庭暴力事件的社会工作者。他们看到那个女受害者的样子也很吃惊,立刻找来了家庭暴力案的头号嫌疑人——被害者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