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园大厦·乔宅
两天后的下午三点,天朗气清,风轻云淡。回国的乔家大小姐乔茵和被释放的推理小说家林静,双双坐在乔家大宅附带的花园里喝着下午茶——乔家的主人们几乎都有欧洲留学的背景,所以花园里采用的都是欧式铁艺桌椅和花架,花草树木的种植也偏向英式精致花园的风格。
初冬的阳光灿烂但温度不高,皮肤白皙的姐妹二人坐在了白色遮阳蓬下;乔茵还在缎子家居服外套上了一件开司米羊绒外套。刚摆脱牢狱之灾的林静虽然憔悴不少,但家人的轮番关心和美食汤水调理还是让她的脸色回复了几分红润。
“冰糖燕窝、桂圆红枣茶——我妈特意准备来给你进补的。”乔茵解脱地说:“现在你是家里关注的焦点,不然全都要归我吃了。”
“你为了我的事赶回来,还遇到那么危险的情况,还是你多吃一点吧。”林静对她既感激又抱歉。
“我们不必谦让:这些补品多得很,两三个人吃都足够了。”乔茵说:“要不是凶手急着杀我,我们也没那么快逮到她,算是因祸得福了——她害我可能只是狗急跳墙,害你却是真的处心积虑;真是交友不慎!”
林静的目光马上暗淡下来。“我们是十几年的朋友了,没想到她最后却因为一个男人而陷害我,甚至不惜为之杀人!”
“冷秋月假装出事来陷害你的计划弄假成真,就是她的杰作吧?”乔茵嘲讽地说。“我不明白的是:她们俩是如何能沆瀣一气,目标一致对付你的——难道真是因为雷烈?可能她们打算先联手除掉你这个最大的情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方玲棋高一着,借助冷秋月陷害你的时机,顺势除掉了她。”
“其实我到现在还有些想不通:方玲为何要害我?”林静无力地苦笑。“直到听你说雷桐带人去找她,而完全没有一点要抵抗和否认的意思,直截了当地承认了所有的罪行:在冷秋月来过我家,求我带她去见心目中的理想男主‘冷寒江’之后,她就主动接近了冷秋月,表示愿意帮她像小说的女主人公一样,实现平凡的灰姑娘女主向我们这种富家千金的逆袭。”
“两人达成协议后,方玲就开始了她的计划——她知道我父亲那几天出差不在家,又打听到张妈最好朋友的情况,算好时间寄了一盒有毒的点心给她;她吃了之后引起胃出血,张妈不得不去照顾;最后是我母亲和我,她知道我出国的时候,有人趁我母亲不备偷走了雷烈给我的‘智慧珍珠’;结果我母亲一直很自责,就放出风声说那拍卖会上有相同的珍珠出售。她知道母亲为了补偿我,一定会去拍卖会;她怕再上当,也一定会拉上我去辨别真假。”
“虽然那什么逆袭的动机有点扯淡,但她的计划和行动能力倒很不错。”乔茵有些不情愿地承认。“这么说来,冷秋月装模作样约来的司机就是她吧?她戴上口罩和帽子,乔装打扮后就不会被人认出来了。她先开你的车载冷秋月出门,因为车子的故障又不得不返回——既然她施计把你的家里人都引开,手上肯定也提前准备了可以自由进出的钥匙;另外她必须在天台花园布置好杀人现场的假象,也需要趁家里没人的时候完成。”
“没错,她选了水池边一块松动的石块,又收集了一些六翅银钟花的叶子和女王凤凰螺的碎片放在身上。她还让冷秋月割破手指,把血滴到天台的地面上,造成她在此受伤的假象。最后,她还小心地把血粗略擦掉,这样既不会被我家人发现,警方使用鲁米诺尔试剂的时候,又会出现血液反应。”林静说:“车子后备箱的血迹也是这么来的。她们随后准备了一个大行李箱,里面塞了一些我家杂物间的旧书——她知道我被捕后,家里肯定乱作一团,不可能有人会注意到这种东西不见的。等快递按要求在我家门口拿走行李箱后,她就和冷秋月再次出发——这次用的是她自己最开始骑过来的重型机车。她会骑重机的事我们没人知道,就算被监控拍到,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