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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春游

黄金平又一次打来电话。

曹晓秋,这个周六早晨8点,我的司机会在你公司楼下等你啊,你自己看着办,黄金平在电话里气哼哼的说。

怎么啦,黄金平,这是要绑架吗,曹晓秋笑着说。

晓秋,去吧,出去散散心,多好啊,黄金平恳求着说。

好来,我去,我去行了吧,你说你怎么大的老总,就怎么闲呢,曹晓秋调侃着说。

曹晓秋,算你还有点良心啊,别忘了,准8点,还有几位老朋友要一起去,你别睡过头了啊。我专门让我的司机去接你,到时候我把电话发给你,你如果晚了,就打电话让他去你家那里接你,记住了吗。黄金平很不放心的叮嘱着。

知道啦,你这是去春游吗,我怎么感觉怎么紧张呢,搞什么呀。曹晓秋怀疑的问。

别问怎么多了,你记住就行了啊,黄金平一边说一边挂断了电话。

张一鸣发来消息,曹晓秋回了过去。

张一鸣,黄金平又打电话来了,我已经答应了,你怎么也怎么紧张呢,是去春游吗,曹晓秋没有等张一鸣说话,就连忙说。

晓秋,我知道这很难为你,但是做生意的,都是这样啊,张一鸣轻声的说。

我知道啦,只要有你去,我就放心多了,如果没有你,黄金平再怎么叫,我也是不会去的,真的。在这个城市里,我只相信你一个人。曹晓秋很认真的说。

还好,你次你难得怎么相信我,对了,我问你,黄金平是怎么安排你的呢,张一鸣接着问。

奥,他说让他的司机8点在公司楼下等我,刚把司机的电话发给我了,说是如果我起晚了,就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来家里接我。曹晓秋轻声说。

晓秋啊,我还是不放心,这样我试探着问一下黄金平,就说是顺路,我开车过去接你吧,张一鸣轻声的说。

张一鸣,这样不好吧,黄金平并不知道我认识你啊。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同意去吗,你跟黄金平谁带着我,我都觉的不太合适,会给你们平添麻烦的。你不用揣着聪明装糊涂啊。我说的话你明白,曹晓秋很直白的说。

先别管怎么多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黄金平这里的生意,这个时候你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的。至于我,你不用顾忌太多的,我有数。张一鸣阴沉的说完,挂断了电话。

曹晓秋跟张浩说了春游的事情,张浩也是很不放心,但是黄金平只约了曹晓秋,他也不方便跟着去。所以反复的叮嘱曹晓秋,一定保持电话畅通,有事随时联系。

曹晓秋定好了闹钟,因为她觉的这次春游,黄金平和张一鸣都怎么重视,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了黄金平重要的事情。

曹晓秋8点准时来到公司的楼下,远远的看见张一鸣站在那里。

晓秋,张一鸣老远的在喊她,曹晓秋连忙冲着他挥挥了手。款款走地过来。

曹晓秋今天很意外的带了一副茶色的眼镜,穿了一件带帽子的咖色长款风衣,腰带很随便的耷拉在两边,里面穿了一件很特别的深蓝色的薄毛衣,但是这件毛衣的领子和周边,却是白色带小花的衬衣布料。这件衣服堪称经典,精致的妙不可言。下身穿了一件合体的牛仔裤子,脚上穿着一双银色的运动鞋。长长的蓬松的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一个女人霸道的美丽,被曹晓秋表现的淋漓尽致。

张一鸣看着走来的曹晓秋,心里荡起了满满的柔情,脸上一副宠溺的表情。

哎,张一鸣,我这是第一次看你穿的这样休闲啊,呵,运动鞋,运动服,还是全套的呢,怎么感觉像是去登山呢,曹晓秋好奇的问。

张一鸣故意把外面蓝色运动服的拉链拉开,漏出了曹晓秋给他买的毛衣。

嗨,还穿着呢,不怕中午的时候会很热吗,不过,这件毛衣穿在你身上,确实很帅哈,我的眼光绝对不会错的,曹晓秋骄傲的说。

曹晓秋,警告你啊,不准再给别的男人买衣服啊,张一鸣用手指着曹晓秋,假装威胁着说。

我知道啦,别磨叽了,快走吧,曹晓秋急忙说。

后车座上放着一份肯德基早餐,张一鸣给曹晓秋准备的。怕她赶时间来不及吃早饭。

张一鸣,我曹晓秋发誓啊,下辈子一定找到你,做你的老婆,真的啊,你下辈子一定投胎到农村,我在小村庄里等你,哈哈哈,曹晓秋开心的笑着说。

快吃吧,别下辈子了,我力争后半辈子能娶到你,我可等不到下辈子啊,张一鸣一边轻声的说着,一边递给曹晓秋一杯子水。

曹晓秋没有说话,坐在后面吃了起来,反正是张一鸣开车,她也懒得问去哪儿。

张一鸣开着车直奔城外。

曹晓秋透过车窗。看见东边升起的太阳,红彤彤的,像是个刚出炉的大铜盘,熠熠生辉,让她旁边的云也羞红了脸。太阳渐渐升高,也越来越亮。她释放出的利箭,穿破了紧紧包裹着大地的浓雾,将它扯成一缕一缕的。浓雾四散逃遁,消失得无影无踪,让光明和温暖主宰这蓝色的星球。

曹晓秋的心情舒畅极了,自从来到这个城市里,除了回家看儿子。她还是第一次来到城外。她摇下了车窗,深深的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气,她闭着眼睛,仿佛闻到了阵阵花香的味道。她陶醉了。

晓秋,快到了啊,黄金平他们在路边等着我们呢。张一鸣轻声的说。

奥,知道啦,曹晓秋直起身子,看了看前面。

前面路边停着一辆别克商务车,车旁边站着黄金平和一个中等个子的小伙子。

张一鸣放慢了速度,停靠了旁边,摇下窗户,朝前面摆了摆手,然后黄金平他们上车,开车走在了前面。张一鸣的车紧跟在后面。

张一鸣,黄金平的旁边站着的是谁啊,曹晓秋问。

奥,那是黄金平的亲侄子,叫黄小林。一般这种聚会,跟着黄金平出来的都是自家人,张一鸣轻声的说。

哎,张一鸣,我就纳闷了啊,不就是一次春游吗,干吗搞成这个样子啊,神秘兮兮的,这样可太煞风景的啊,我不管啊,我要看油菜花,黄金平跟我说,野外大片大片的油菜花都开了。很美很美的,曹晓秋很孩子气的说。

他说油菜花开了你就相信了啊,他要跟你说狗尾巴花开了,那你也相信啊,你可真是的,张一鸣不屑的说。

这个季节油菜花应该开了,曹晓秋嘴里嘟囔着说。

黄金平的车停在了一个村边的空地上。然后张一鸣的车也紧跟着停在了后面。

晓秋,去哪儿都得跟我说一声啊,不方面就发个信息给我,千万别乱跑啊,听见没有,张一鸣用命令的口气说。

我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看你,曹晓秋把眼镜收了起来,不耐烦的说。

前面车上的人陆续的走了出来。张一鸣和曹晓秋也抓紧下车走了过去。

张处,好久不见了,真是太谢谢了,麻烦你顺路把曹总给一起捎过来啊,黄金平连忙上前跟张一鸣握手,感谢的说道。

黄总,不用客气,顺路而已。张一鸣轻松的说。

一鸣,快过来,好久没见你了啊,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大声的喊着张一鸣。

关勇,我也好久没见你了,你小子比我都忙啊,张一鸣走过去,跟那个高个子男人抱在了一起。

曹晓秋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觉的很好笑,想想张一鸣办公室里的那副模样,再看看他现在的这副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曹总啊,来,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朋友们。黄金平大声的叫着曹晓秋。

黄金平怎么一咋呼,众人的眼光一下子被吸引了过来。

各位,我隆重的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曹晓秋,曹总。黄金平指着曹晓秋对众人说。

你们好,我是曹晓秋,曹晓秋站在哪儿,从容的说。

几个人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曹晓秋,曹晓秋笔直的站在哪儿,歪着头,冷静的看着这些人。城外的风很大,吹起了她那头长的蓬松的头发,还有那长款的风衣,飘逸,洒脱。圆圆白皙美丽的脸,美的让人无法呼吸。

哇塞,黄金平,你这是什么时候交的朋友啊,我怎么不知道呢,关勇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曹晓秋的身边。

你好,曹总,我是关勇,认识你真是三生有幸,我还从来没见过你怎么美丽的女人,真的,关勇伸出手,很有礼貌的说。

哪里话,关总,您说笑了啊,曹晓秋也很有礼貌的说道。

张一鸣,你小子,我说你怎么好心顺路去接人家曹总,我一开始都没有多想,敢情你是冲着美女去的啊,你可真行,关勇轻轻的捶了一下张一鸣,一脸坏笑的说。

行了,你小子,看见我就没有个正经样子,来,我们还没有跟几位老大哥打招呼呢。张一鸣说完拽着关勇,走到几个稍微年长的男人身边,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挨个去握手。

曹总,你不用拘束啊,这些都是我多年的老朋友了,刚才那个关勇就是永恒建筑集团的大老总,我的顶头上司。顺路捎你过来的那个是张处长,关总的发小。其他的几位都是一些大人物,我就不挨个给你介绍了啊。黄金平很小声的跟曹晓秋说。

众位领导,我们起步往上走走吧,还是去老地方,黄金平大声的说。

好来,关勇兴奋的说。张一鸣开车门拿下了自己的水杯。

晓秋,张一鸣故意走到了最后,轻声的叫着曹晓秋。

曹晓秋也故意放慢了脚步,悄悄的走到张一鸣的身边。

你叫我干什么,曹晓秋小声的问。

是这样,一会去前面的小院里陪领导们先喝喝茶,再聊聊天,然后吃中午饭,下午才能去看油菜花啊,你不要乱说话,更重要的是,不要喝酒,如果黄金平力劝你,你就说胃疼,听见没有,还有啊,注意你的吃相,到时候你就坐我旁边就行,我会安排的,张一鸣用命令的口气小声的说。

知道啦,要知道这样子,我才不会来呢,曹晓秋嘟囔着说。

行了,别说了,我走前面去了,张一鸣小声的说完,紧走两步去陪前面的那些人去了。

前面的山脚下坐落着一所普通的小院子,从外面看,这座院子跟旁边的小院子没有什么不同,黄小林站在门口等着众人。

走进院子,曹晓秋惊呆了。呵,这里竟然是一个小型的农家小饭店,围着院子5,6个大大小小的包间。院里的布置极为讲究,院子中间有一个圆圆的大水池,水池的中间放着一座很大的假山,上面有一些郁郁葱葱的树木,而且一股股细小的水流,顺着山顶慢慢的流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叫做细水长流了。

曹晓秋走过去,看见水池中养了很多种五颜六色的金鱼。它们正在四处活动,有的金鱼躲在石头后面玩捉迷藏,有的拖着轻纱似得大尾巴,正在比赛游泳,有的在一旁一动不动,好像是在睡大觉呢。

曹总,来屋里喝茶了。黄金平大声喊道。

好的,好的,曹晓秋一便答应,一边连忙走进了房间。

房间很大,装修的跟城里的高级饭店差不了多少。唯一不同的是,透过大大的玻璃窗子,可以看见山上的风景,一大片的青色映入眼帘,春风拂过,所有青色的枝条,嫩叶,放肆的扭动着腰肢,尽情的展现着春天独有的风采。

张一鸣的下方空着一个座位,曹晓秋抓紧走了过去,然后静静的坐下。黄金平奇怪的看着,没有说话,因为他在旁边也给曹晓秋留了位置,只是还没来得及说,曹晓秋就已经坐在张一鸣的身边了。

圆桌的上面坐着三位年龄45岁左右的男人,不苟言笑,正在轻声的聊着事情。张一鸣和关勇偶尔的插上几句,也是恭恭敬敬的说着。

曹晓秋低头喝着茶,心里想着那一片一片的油菜花,到底在哪儿呢。

曹晓秋是吧,突然,听见有人在喊她,她连忙抬起头。坐在中间座位上的人,正在看着她,眼里荡漾着慈祥的微笑。

奥,是你在叫我吗,我是曹晓秋,请问您是,曹晓秋很有礼貌的问。

曹总,这是高局长,黄金平连忙站起来介绍说。

您好,高局,不好意思啊,我不认识您,曹晓秋不好意思的说。

没关系,我见过你,春华秋实有限责任公司的曹晓秋,对吗,高局风趣的说道。

是我,但是我真记不起在哪里见过您哈,曹晓秋轻声的说。

奥,我在政府敬老院的竞标会上见过你,正巧竞标那天,我特意过去监督了一下。高局很温和的说。

奥,实在不好意思啊,高局,因为那天竞标特别激烈,我都没怎么朝评标席上看。曹晓秋又不好意思的说。

但是我对你可印象深刻啊,你唱的那标,很有气势啊,我在心里感动了好久,农村姑娘是吧,高局问道。

您怎么知道,我是农村姑娘,我看着像吗,曹晓秋调皮的说道。

长的一点都不像,但是农村姑娘的那股野气,在你身上可是有十成哦,还有那说话的语气,是从心里发出的声音,底气十足,像我们农村的丫头。高局赞赏的说。

哦,您也是农村人吗,曹晓秋好奇的问。

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哦,高局微笑着说。

高局和曹晓秋旁若无人的聊着天,周围的人看着,听着,都没敢吱声。

张一鸣的心里突然想到孙主任在电话曾经说过,商量敬老院竞标结果的时候,说起过他们领导说的一段话,莫非这个领导就是指的高局吗,难不成曹晓秋的那次中标,就是高局力荐吗。

这可真是天意啊,张一鸣在心里感叹道。

金平,这个就是敬老院中标的那个曹晓秋吗,关勇悄悄的问黄金平。

黄金平没敢说话,使劲点了点头。

晓秋,能不能坐过来啊,我想跟你聊聊天,可以吗,高局温和的说。

好啊,曹晓秋高兴的说。

于是张一鸣他们都下调了一下座位,让曹晓秋坐了上去。

晓秋啊,来这座城市多久了啊,高局关心的问。

嗨,才来不久,我的公司也刚成立不久,这个敬老院的项目是我第一次去竞标,也是我做的第一次生意。曹晓秋很谦虚的说。

什么,第一次做生意,你就敢去政府竞标,好,好。不过后来我也听说了,生意做的相当不错。质量各方面都很达标啊。高局举起大拇指赞叹的说。

除了张一鸣,其他人都呆住了,连黄金平都不知道,曹晓秋中敬老院的标,是第一次做生意。

晓秋啊,告诉我,在城市呆久了,还会想起农村来吗,高局笑着问。

想,特别想,想念村庄里的山,水。炊烟,傍晚,曹晓秋悠悠的说。

是啊,我也特别想,以前母亲在世的时候,我会经常回去看看,自从母亲去世了,我就把父亲接过来住了,就很少回去了。高局有点伤感的说。

不好意思啊,高局,惹您伤心了啊,曹晓秋轻轻的说。

奥,没事的,对了,晓秋,有没有时常想起咱们农村的大酒席啊,啊,高局兴奋的问。

有啊,有啊,我做梦都会想起酒席上那个大大的狮子头,比这城市里大了足足的一倍多,我们村里的做法,就是把上好的猪肉里面掺上豆腐,还有馒头沫沫搅拌成的。你们那里是这样做的吗,曹晓秋兴奋的问道。

嗯,嗯,张一鸣在一旁故意的清了清嗓子。他是怕曹晓秋说着说着,那副馋相再露出来,在这样的场合,可就太不像话了。

是的,是的,我们那里也是这样做的,不像现在城里人的做法,又放什么淀粉啊,又放这种料,那种香的,我怎么年了,愣是没有吃出家乡的味道。高局沮丧的说。

高局啊,这样啊,厨房里正在准备着,您不妨说说看,怎么个做法,我这就安排厨房去做,好吗,黄金平很小心的插嘴说。

不用麻烦了,金平,我这是跟晓秋闲聊天啊。不用的,高局摆了摆手说。

晓秋啊,不瞒你说,我去世的母亲做的一手的好饭,尤其她老人家包的饺子,白菜豆腐馅的,我是从小吃到大,可是她走了,尽管家里偶尔也会包这种馅的水饺,但是我却再也没有吃到过母亲包的味道。高局说到这里,眼里蒙上了一层薄雾。

看着高局的神情,曹晓秋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离家多年,此刻,她能深深地体会到高局心里的忧伤。

这样吧,高局,难得你喜欢吃白菜豆腐陷的饺子,不瞒你说,我从小就是吃这种馅的饺子长大的,我母亲不光包给我吃,而且还把做法也传授给了我,我今天就露一小手,给您包一次,您尝尝味道怎么样,好吗,曹晓秋很诚恳的说。

真的吗,你会包这种馅的饺子,高局吃惊的说。

会的,绝对会,等会你尝一尝是不是家乡的味道啊。曹晓秋轻松的说。

黄总啊,麻烦你带我去厨房呗,各位,今天都尝一尝我们家乡的饺子啊,曹晓秋一边站起来一边说。

真会包啊,曹总,能行吗,黄金平一边站起身一边怀疑的说。

嗨,怎么不相信我吗,带我去厨房吧,一会你就知道了,曹晓秋一边说着,一边脱下风衣搭在了张一鸣的椅子后面。

张一鸣没有说话,他是从心里佩服曹晓秋的。按城里人的观点,曹晓秋的这种做法就是在巴结领导。但是只有他知道,这只是曹晓秋展现她内心的善良而已。

黄金平带着曹晓秋来到厨房。

来,老马,快过来,快过来,黄金平大声的叫着。

来了,来了。一个头上带着厨师帽,身上穿着厨师围裙的中年男人一边应者,一边小跑过来。

怎么了,黄总啊,您有什么吩咐啊,老马急急的问。

老马啊,高局想吃白菜豆腐馅的饺子,我们曹总呢,正好会包,这不过来要包饺子,你们给当当下手吧,黄金平大声的说。

哎呦,那就不用了啊,曹总是客人,怎么个做法,跟我说一下,我安排人去做就行了,可不能让曹总动手啊,老马着急的说。

不用客气的,老马,我本身就是从农村出来的,包饺子不费劲的。曹晓秋温和的说。

我的天啊,曹总,您这美若天仙的样子,怎么能是农村人吗,你开玩笑了啊,老马看着曹晓秋,惊奇的说。

我说老马,别磨蹭了啊,时间不早了,下午还有别的安排,你抓紧问问曹总,怎么个做法,抓紧去做吧,黄金平催促着说。

老马,你们做你们的菜,给我找一个人过来帮忙就行了。曹晓秋很轻松的说。

好的,好的,这样,我这就过去让我老婆来给你帮忙啊,老马说完就急急的去后面了。

一会儿功夫,一个品貌端庄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

是老马哥家的嫂子吧,曹晓秋笑着问道。

奥,奥,是的,是的,是老马让我过来帮忙的,老马的老婆看着曹晓秋,紧张的说。

奥,那好来,那咱们就开始吧,我就需要一颗大白菜,一大块豆腐,一颗葱,一块姜,就可以了,然后你去和面,先醒着。面千万别和的太硬,这可不是擀面条用啊,我去剁馅。曹晓秋挽起袖子,轻松的说。

奥,奥,我这就去,老马的老婆怀疑的看着曹晓秋,一边说一边去准备去了。

曹晓秋,你看你把人家给吓的啊,你说你长的怎么美,就跟个天仙似得,你在这里包饺子。谁信你会包啊,黄金平调侃着说。

信不信,等会不就知道了吗,哎,你在这里干吗啊,不去陪领导喝茶,在这里包饺子啊,曹晓秋看着黄金平,好奇的说。

曹晓秋,我是真不放心啊,你究竟能不能行啊,那些可都是些大人物啊,你可别咸了淡了的啊,我到时候可没法交代啊,黄金平担心的说。

哎,黄金平,你可真有意思啊,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曹晓秋在你的眼里,就是怎么的不靠谱吗,真是的,走吧,快去忙你的吧。曹晓秋不耐烦的说。

曹晓秋干活很麻利,一会儿就把白菜跺好了,攥干净水分,放盆里备用,然后她又把豆腐切成小细丁,端着去了厨师那里,指挥着让他帮忙给炸了一下,回来晾着备用。

马嫂看呆了,怎么一个美丽的女人,哪里有一丁点像是农村的姑娘,但是干起活来却让她目瞪口呆了,她相信曹晓秋确实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

曹晓秋端着盆子去厨师那里精心的去调馅,仔细的品尝,她心里很清楚,毕竟不是在家里,怎么着也能凑活吃,但是这次的饺子,如果太糟糕,真的会害了黄金平的。

调好了馅,马嫂看着,惊呆了。

曹总,是不是搞错了啊,白菜豆腐馅能放酱油吗,她很紧张的问。

没错,放心包吧,这是我们家祖传的啊,哈哈哈,曹晓秋笑着说。

马嫂负责擀饺子皮,曹晓秋负责包。

曹晓秋包的很快,一会儿功夫,放饺子的面板上,就摆上了一个个精致的半圆太阳花,小小的,鼓鼓的,均匀的小细折,真是太美了。

快来看啊,你们快过来,马嫂站在厨房门口,大声的喊着。

不一会功夫,做饭的,摘菜的,刷碗的,还有老马,慌慌张张的小跑了过来。

大家站在门口,看着正在包饺子的曹晓秋,惊呆了。一个穿着怎么洋气的美丽女人,挽着袖子,在那里麻利的包着饺子。再看看面板上的饺子,转着圈的摆放着,像极了一大片的半圆太阳花,美的不像是饺子,倒像是好看的工艺品。

这是怎么包的啊,怎么好看,大家不约而同的围了上去。

来,我来教你们啊,你们看,两个手必须得配合好,左手转圈右手来捏啊,不要太用力,如果太用力,煮饺子的时候容易露馅的。曹晓秋大方的跟大家说着。

黄金平和关勇,还有张一鸣也走了过来,估计是他们也听见了马嫂的喊声,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黄金平和关勇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里面的情景,张一鸣心里有数,不慌不忙的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天哪,曹晓秋,你可真行啊,你这饺子包的,是让人吃的吗,这不是拿来观赏的吗,怎么漂亮,能吃的下去吗,黄金平凑到跟前,看着饺子夸张的说。

关勇站在那儿,看着曹晓秋,很是惊讶。在他的心里,觉的曹晓秋只是一个美如天仙的女人而已,但是看着她挽着袖子,包饺子的样子。觉得曹晓秋的身上确实有一种美丽女人少有的朴实和善良。

饺子很快包完了,还剩下一些馅,但是面已经用完了。曹晓秋准备去洗手。

曹总,能麻烦你一件事吗,马嫂小声的说。

好的,马嫂子,你尽管说,不用客气啊,曹晓秋轻松的说。

是这样啊,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怎么漂亮的饺子,这不还剩下一些馅,我能不能再去和些面,你给我们再包一些,我准备带回家,让家里的老人和孩子看看,行吗。马嫂轻声的说。

太没问题了啊,老马嫂子,没问题的,你快去和面吧,我等着你啊,曹晓秋说。

你们还呆在这里干吗,有事吗,一会儿包完了,我还得亲自煮饺子呢,你们先过去等着吧,曹晓秋看着黄金平,关勇,还有张一鸣,好奇的问。

哦,对啊,我们去等着吃饺子去吧,走,走,黄金平连忙说。

哎,站住,黄金平啊,先等等,我得问问你啊,我看着老马这里准备了很多菜,鸡鸭鱼肉可全都有啊,你一会怎么安排的,是不是应该先上菜后上饺子,还是一起上啊。在我们农村可是很有讲究的啊,你们抓紧回去商量一下啊。曹晓秋很郑重的说。

可不是呢,我回去问问领导的意思,然后再马上回来跟你汇报啊。黄金平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张一鸣,先等等啊,曹晓秋小声的说。

怎么了,张一鸣回过头来,轻声的问。

我口渴,我想喝水,这里没有杯子,还有好一会才能忙完呢,曹晓秋着急的说。

你啊,自己惹的呗,就你多事,包怎么多饺子不累吗,等着啊,张一鸣指着曹晓秋,埋怨着小声说。

曹晓秋和马嫂继续包着饺子。张一鸣拿着水杯急急的走了过来。

晓秋,来,快喝水吧,张一鸣站在曹晓秋身边,拧开杯子盖,小声的说。

曹晓秋朝自己的手努了努嘴,然后又看了张一鸣一眼。

张一鸣拿着水杯,放在曹晓秋的嘴上,他怕她喝呛着,所以慢慢的抬起水杯。

曹晓秋实在渴极了,只好用一只手去托水杯,咕咚咕咚,张一鸣拿着水杯,紧张的配合着她,马嫂在一边偷偷的笑着。

曹晓秋把一杯水迅速的灌了下去,张一鸣拿出纸巾,连忙给她擦了一下嘴。回过头来,正好看见黄金平站在门口,傻傻的看着这一切。

张一鸣没有说话,径自走了出去。

曹晓秋啊,高局说饺子和菜一起上吧,黄金平一边说一边走到曹晓秋的身边。

哎,曹晓秋啊,你是不是早就认识张处啊,我怎么看着你们的这个关系不是一般的近呢,啊,黄金平阴阳怪气的说。

哎,黄金平,你可别乱说话啊,我现在包着饺子,就是你给我送水过来,我也得这样喝,知道吗。再说了,即使我跟张处很熟悉,那我也是他的妹妹,你应该了解我的啊,别想多了啊。你如果想太多,那咱们可连朋友都没法做了啊。曹晓秋故意生气的说。

别,别,我什么也没看见,行了吧,没看见,黄金平说完,连忙走了出去。

噗嗤一声,马嫂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呢。马嫂子,曹晓秋奇怪的问。

曹总啊,这个张处对你可不像是哥哥对妹妹啊。你看他宠你的样子,是老公对老婆的疼爱,他看你的眼神,也是老公看老婆的眼神啊。我知道你是善良的人,你们这一辈子不能做夫妻,下一辈子也肯定会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在这里接待过很多像你们这样的人。但是像你们这样实诚的对待对方的,没有见过,都是在做戏啊。马嫂很真诚的说。

曹晓秋没有说话。她很清楚这个实在的女人讲的是真心话。

水饺一大锅都煮出来了,因为水饺跟菜要一起上,所以曹晓秋先回到了包间。

晓秋啊,辛苦啦,快来坐吧,高局温和的说。

不辛苦,您不用客气,稍等会您尝一下,看看有没有家乡的味道啊,曹晓秋谦虚的说。

一会儿功夫,所有的菜几乎都上齐了,鸡鸭鱼肉等等,几乎摆满了大大的圆桌。随即饺子被分到了一个一个的盘子里,分别放在了众人的面前。

除了张一鸣意外,所有人都看着眼前的饺子,惊讶万分,一个个圆鼓鼓的饺子,配着均匀的花边,如果把两只小饺子凑在一起,那就是一个美轮美奂的太阳花啊,大家像是在欣赏一件精美的工艺品,没有人去说话。

高局看着眼前的饺子,脸色稍微有一点惊讶。因为他母亲在世的时候,包的饺子几乎也是这个样子的,虽然比不上曹晓秋包的这样均匀,美观,但是做法是一个样子的。

来,来吧,大家先动筷,品尝一下曹总包的饺子,看看味道如何啊。高局大声的说道。

所有人都拿起筷子,开始像品尝一种从来没有吃过的美味佳肴一样,先轻轻的咬了半口,然后看着里面的陷,品着其中的味道,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呆住了。

这是白菜豆腐馅的吗,为什么不是白色的呢,关勇忍不住问道。

曹晓秋没有说话,笑着点了点头。

高局咬了一小口,愣在那儿,没有说话,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一会儿功夫,他咽下了第一口水饺,眼里蒙上了一层薄雾。

没有错,就是这个味道,没有错的,我母亲包的水饺就是这个味道,是这个味道的,他哽咽着说。随即大颗的眼泪流了下来,看着这盘饺子,自从母亲去世,一直没有释怀的高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抽搐着肩膀。

大家放下筷子,看着盘子里的半个水饺,都没有说话。

曹晓秋不知所措的看着张一鸣,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张一鸣冲着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过了好大一会儿,高局慢慢的稳定了一下情绪。

对不起啊,各位,我失控了啊,高局轻声的说道。

能理解的,高局,关勇轻声的说。

晓秋啊,咱们农村有件习俗,就着饺子干什么来着,高总看着曹晓秋,温和的问。

知道的,高局,饺子酒啊,就着饺子喝几杯呗。曹晓秋调皮的回答。

金平,拿最好的酒来,我今天要好好的喝两杯,高局大声的说。

好来,我早就给您备着呢,就听您招呼呢,黄金平连忙去开酒。

张一鸣跟他上座的领导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两个人换了一下座位,他坐到了曹晓秋的身边。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这场饭局又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他只能坐在曹晓秋的身边,心里才觉得踏实些。

除了张一鸣。每个人的面前都摆上了一个精美的白酒杯。黄小林进来负责倒酒,招待众人。

高局啊,这样吧,按咱们农村人的风俗,我陪您碰一碰,先敬一下地下的老人,行吧,曹晓秋看着高局,轻声的说。

好的,晓秋啊,谢谢。太谢谢了。高局端起酒杯站了起来,离开座位轻声的说。

曹晓秋也端着酒杯,站起来离开座位。

他们两个人站在座位后面。脸色凝重的端起酒杯,然后碰了碰,一起把酒洒在了地下。高局的眼睛里顿时又蒙上了一层薄雾。众人静静的看着,都没有说话。

来吧,各位,都举起酒杯来吧,今天我特别的高兴,碰见了曹晓秋,也吃到了做梦都想念的饺子。咱们先干一杯,高局回到座位上,站着大声的说。

所有人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来,高局。我们敬您。关勇大声的说。

随即大家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曹晓秋就像喝了一口白开水,连眉头没有皱一下。

很好,丫头,酒量可以啊,从小练的,对吧,高局看着曹晓秋,眼里泛着慈祥的光芒,温和的问道。

是的,高局,自小父亲就拿着我当成宝贝,走哪里就带哪里,没少吃酒席哈,曹晓秋不好意思的轻声说。

哈哈哈,好,这才是我们农村的姑娘啊,酒量大,胆子就大,好啊,好。高局兴奋的大声说。

高局,我想敬您三杯酒,说声谢谢,可以吗,曹晓秋很诚恳的说。因为聪明的曹晓秋从一开始就已经认定,这次敬老院的中标,肯定是得到了高局的力荐,所以才成全了她的第一次生意。

好,好,我接受,倒酒吧,高局大声的说。

黄小林急忙走到曹晓秋的身边。

来,把酒瓶给我吧,曹晓秋小声的说,然后把酒瓶拿了过来,黄小林愣愣的站在旁边,没有说话。

曹晓秋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酒瓶,倒满了第一杯酒。

高局,我敬您,然后很优雅的微微抬起头来,慢慢的把酒喝了下去。

然后她又倒满了第二杯酒。优雅的喝了下去。

随即倒满了第三杯酒,照旧不紧不慢的喝了下去。然后把酒瓶递给傻了的黄小林。

好啊,丫头,好酒量,好酒量啊。我陪你三杯。高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痛快,痛快啊,多少年了,都没怎么痛快的喝过酒了啊,倒酒,倒酒。高局大声的说道。

除了张一鸣和黄金平,其他的人全都傻了。这些经历过诸多酒场的人,哪里见过一个女人这样的去喝白酒,而且是一个美丽绝伦的女人。

曹晓秋的脸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她用手把头发理了一下,随便的盘在了脑后面。配着那件精致高雅的深蓝色薄毛衣,简直美的让人无法呼吸。

来,继续吃饺子了,高局连饮三杯酒。然后大声的说。

曹晓秋坐了下来,张一鸣连忙递给她一杯茶水。

然后张一鸣又用公筷,给曹晓秋夹了一些她喜欢吃的菜,放在她前面的盘子里。

众人很奇怪的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尤其关勇,看着张一鸣那副旁若无人的样子,奇怪的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太清楚张一鸣的为人处事。他是个地地道道的狠角色,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怎么在曹晓秋的面前,犯贱到这个程度,他们两个哪里像刚认识的样子,他在心里泛着嘀咕。

金平啊,你可是海量啊,怎么样,让曹总敬你三杯吧,高局看着黄金平,大声的说。

啊,可不行啊,高局,我哪敢啊,就我这海量,可没法跟曹总这酒仙比啊,您还是饶了我吧,黄金品连忙摆手,急急的说。

咦,黄金平,你是怎么了,还没有喝,怎么知道你不行呢,就你那酒量,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怂成这样啦。关勇挤兑着黄金平,不屑的说。

哎,关总,你也别说我,你的酒量也是不差的啊,别人不知道,但是我心里清楚的很,是吧,张处,黄金平看着张一鸣,求证着说。

对啊,关勇,你怎么先把人家黄金平推前面了啊,你怎么不说你呢。你的酒量也称之为海量的。来吧。张一鸣一脸的坏笑,看着关勇,幸灾乐祸的说。

我看这样吧,你们两个也别互相推脱了,让曹总陪你们两个一起喝两杯,怎么样啊。高局打着圆场说道。

高局都发话了,来吧,黄总,关总。张一鸣怂恿着说。

那这样,高局,您得公平啊,您再发句话,让张处一起喝,我们两个才能喝。关勇肯定不能放过张一鸣,他瞪着张一鸣,愤愤的说。

哎,关勇,我自己开车来的,我不能喝酒啊。张一鸣急忙说道。

没事,我给打电话调个司机过来,你这次不喝,门都没有啊,不能就怎么便宜了你小子,关勇紧追不舍,继续说道。

晓秋啊,你的意思呢,高局看着他们三个给杠上了,看着曹晓秋,轻声的问。

高局啊,我听您的,你说怎么喝,我就怎么喝,您今天指到哪里,我就打到哪里。曹晓秋啃着鸡腿,很悠闲的说。

哈哈哈,好,很好,那你们三个就拿出你们往年灌我喝酒的本事,一起来吧,高局大声笑着说,其他人也都笑了起来。

张一鸣,不用怕,喝吧,姐会罩着你的,你不行了,我替你喝,曹晓秋小声的说,

张一鸣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那就换大杯子吧。速战速决,黄总啊,你可跟我说过,这里有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啊。今天的风吹啊吹的,我怎么就没有闻见一丁点油菜花的味道呢。曹晓秋拿起纸巾擦了擦手。不紧不慢的说道。

别啊,曹总,我要是喝大了,就没人陪你看油菜花了啊,那地方只有我知道的,用小杯子,用小杯子啊,黄金平央求着说。

奥,没事的,你放心喝就行,实在不行,我让老马嫂子带我去就可以了。曹晓秋轻松的说。

小林,来,换大酒杯,先拿8个杯子,都倒满,给他们每人前面放上两杯。高局大声的说。

黄小林急忙去开酒,倒酒,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势,有点手忙脚乱的。

小黄啊,我这里给我放两个酒杯,再给我一瓶酒,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去忙那几位领导吧。曹晓秋很温和的说道。

过了一会儿,黄金平,关勇,张一鸣的面前都摆上了两大杯满满的白酒。白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黄金平的心里一阵阵的紧张起来。

张一鸣,你行吗,曹晓秋一边很悠然的给自己倒着酒,一边小声的问道。因为自从认识张一鸣,她好像从来没见过张一鸣喝过酒,心里也是担心他喝多了,别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没事的,我还行吧,不行不是还有你吗,张一鸣小声的说。

来吧,各位老总,张处,既然高局已经吩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我先干为敬了啊,曹晓秋坐在那里,举起酒杯,稍微抬起头来,优雅的把一大杯白酒,缓慢的喝了进去。然后她抽出纸巾擦了一下嘴,端起了一杯茶水,静静的看着心里忐忑不安的三个男人。

高局跟其他人看着曹晓秋,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高局虽然也出身在农村,但是他深知酒量大的绝大部分都是大老爷们,很少见一个女人酒量能够大到这种程度的,他真搞不清楚曹晓秋的酒量是从小怎么练就出来的。

黄金平端起酒杯,没有像往常一样,一饮而尽,而是放慢了速度,慢慢的喝了进去。因为他很清楚,跟曹晓秋一起喝酒,得多加小心才是。弄不好出丑的是自己。

关勇和张一鸣举起酒杯,咕咚咕咚的把酒灌了下去。

张一鸣,可以啊,平时没看出来啊,曹晓秋一边递给张一鸣一杯茶水,一边轻声的说。

张一鸣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关勇的脸色本来算是白皙的,但是一杯酒下去,一会而功夫,酒劲就拱了上来,脸色通红通红的,像一只熟透了的红苹果。

高局啊,我看就一杯酒吧,两杯有点多哈,毕竟这三位领导是来陪您的,如果都喝倒了,不是怎么回事啊,曹晓秋轻声的对高局说。

嗯,也好,就一杯酒吧,剩下的以后有时间再喝吧。高局轻声的说。

哎,我说你们三位,就喝这一杯酒吧,以后有时间咱们再聚,再一起喝酒啊,小林,过去催催饭吧,高局大声的说。

那,那怎么行啊,高局,好事成双,是吧,弟兄们,都举起杯,跟咱们这位美丽的天仙喝第二杯。喝,谁不喝谁孙子。关勇借着酒劲,卷着舌头,冲着黄金平和张一鸣喊着。

黄金平没敢说话,张一鸣也没有吱声,他们不约而同的看着曹晓秋。

曹晓秋没有说话,一手拿起酒杯,一手拿起酒瓶,嘴里吃着东西。悠然的倒满了一大杯酒,

心里恨恨想,关勇,我今天就喝死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孙子,对不住了,黄金平,张一鸣,你们两个就陪着这孙子吧。

曹晓秋一边想着,一边端起了酒杯,眼里闪着寒光,脸上冷若冰霜,黄金平和张一鸣紧张的看着她,都没敢说话。

曹晓秋这次没有慢慢的去喝,而是高抬起了头,大口大口的把酒倒进了嘴里,然后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请吧,各位,曹晓秋一边用纸巾擦着嘴,一边很优雅的说道。

黄金平和张一鸣端起酒杯,一起看着关勇。

关总啊,托你老人家的福,来吧,张一鸣气哼哼的说。

怎么,还喝啊,不,不是说就喝一杯酒吗,我刚才不,不听说要去催,催饭吗。关勇人醉心里却没有醉,抵赖着说。

关勇,谁不喝谁孙子,你刚才说的,那我跟金平,我们两个可喝了,不陪你当孙子了啊,张一鸣一边说着,一边端起酒杯,咕咚咕咚的把酒灌了下去。

黄金平端起酒杯,也慢慢的喝了进去。

随即两个人都呲牙咧嘴的,皱紧了眉头。高度的白酒,硬生生的灌下去,会有一种烧心的感觉。

哎,哎,你们两个,太不够哥们义气了啊,不是说不喝了吗。关勇很无助的说着。看着眼前的酒杯,迟迟的不敢去端。

气氛有点尴尬起来了。

曹晓秋站起身来,拿着茶壶倒了满满的一杯茶水。走到了关勇身边。

关总,您的大名如雷贯耳。今天很有幸见到您。这样吧,您以茶代酒,我曹晓秋借花献佛,就用您的这杯酒,敬您一杯算是交个朋友。曹晓秋微笑着把茶水递给关勇。轻声的说。

然后她从容的端起关勇面前的一大杯酒,站在哪儿,微微的抬起头来,优雅的慢慢的喝了下去。

关勇傻了,他看着美丽的曹晓秋站在他的面前,优雅的举着酒杯,喝酒的样子,美得让他喘不过气来,有一瞬间,他仿佛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样。

关勇缓过神来,举起曹晓秋递过来的茶水。

那好,曹总,我关勇今天就认下你这个朋友了,谢谢,说完把茶水一饮而尽。

来了,来了,抓紧上饭啦。高局趁机大声的说道。

张一鸣的头有点晕,曹晓秋没有说话,急忙拿着杯子,去厨房用温水冲了一大杯蜂蜜水。然后回来放在张一鸣的跟前。

张一鸣抓紧端起杯子,大口喝了下去。

黄金平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也是醉了大半。他让黄小林把他扶到沙发上,使劲的喝着茶水,怎么浓烈的白酒,烧的心很难受。

关勇有点不好意思了,突然觉的很对不起黄金平和张一鸣。

饭局终于结束了,曹晓秋看着坐在那儿的人都没有说话,她感觉到很闷,于是拿起风衣走了出来,然后来到了厨房里。她的心里始终想着那一片片的油菜花,她想找到老马的老婆,陪她出去逛一下看看。

老马和他的老婆正坐在板凳上吃饭,看见曹晓秋,两个人赶紧站了起来。

你们快坐下,快坐下继续吃饭啊,曹晓秋连忙说道。

老马哥,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清啊,把嫂子借我用一下,可以吗。曹晓秋微笑着说。

嗨,好,好,没问题的,老婆,吃完饭你就别忙活了,去陪曹总去吧,老马憨厚的说。

曹总啊,你需要我帮什么忙啊,马嫂一边吃一边问。

奥,没什么事的,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一大片的油菜花,不知道在哪儿,我特想去看看。

是的啊,就在不远处,院子的后面山脚下,我一会就带你去啊,马嫂连忙说。

不着急的,你慢点吃就可以了。曹晓秋轻松的说。

曹晓秋给张一鸣发了消息,告诉他,她要老马家的嫂子带着,要去看油菜花,一会就回来。

然后她又给张浩发了消息,告诉他没有任何事情,下午就回去了。

张浩回了消息,告诉曹晓秋,有事随时打电话给他。

曹晓秋回了一句,知道啦。

又过了一会儿,张一鸣发来消息,让曹晓秋等他一会儿,他马上过来找她。

张一鸣拿着水杯走了过来,眼睛里充满了疲惫。

你出来干什么呢,吃饭了吗,曹晓秋关心的说。

吃了一点,你自己出来我不放心。张一鸣轻声的说。

张处啊,我们认识了多少年了啊,我老婆陪着曹总出去,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啊,老马笑嘻嘻的说。

哦,没有事的,我也是想出去走走,看看风景啊,张一鸣说。

张一鸣,我是怕你喝了怎么多酒,出去风一吹,你会吐的啊,我没有事的,你还是别出去了啊,曹晓秋小声的说。

你比我都多喝了一杯,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张一鸣故作轻松的说。

马嫂吃完饭带着他们走出了院子。

马嫂,我想麻烦问你一下,你这里有没有药店,或者是卫生室啊,你告诉我在哪里,曹晓秋很小声的问着马嫂。

奥,有的,有的,前面就有一个卫生室,我带你去吧,马嫂小声的说。

不用,你指给我就可以了啊。曹晓秋很小声的说。

呢,就是那里,马嫂子指了指前面,小声的说。

张一鸣,你跟马嫂子在这里等我一下啊,我去去就来,曹晓秋一边说一边朝着马嫂指的方向,跑了过去。

咦,她这又是干什么去了,张一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着急的说。

不急,先等等她吧,马嫂笑着说。

不一会功夫,曹晓秋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盒药。

张一鸣,快,拧开杯子,喝一包,曹晓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我都说了,我没有事,你又乱跑什么啊,张一鸣柔声的说。

曹晓秋拿出两包药,撕开一包,把一小包的颗粒,全部倒在了嘴里,然后指了指张一鸣手里的杯子。

张一鸣急急的拧开杯盖,抓紧递给了她。曹晓秋接过杯子,抬着头喝了一口,就这水把这一包颗粒吞了下去。

张一鸣,快点,跟我一样,这样子把这包药抓紧吞下去,啊,曹晓秋一边说,一边又撕开一包药。

啊。这样喝啊,曹晓秋,这怎么能行啊,我可从来没有这样喝过药啊。这些颗粒不都是用水冲着喝的吗。张一鸣捂着嘴,着急的说。

来,张嘴,快点,娇气的你,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喝完酒吃上一包这个,不会伤胃的啊,不懂啊,曹晓秋命令的说。

张一鸣没有办法,拿开手,张开了嘴。曹晓秋踮着脚,麻利的把小包颗粒,倒进了他的嘴里,然后抓紧把水放到了他的手里。

张一鸣急急的喝了一口,但是感觉还是有一些药在嘴里,没有咽下去。又皱着眉头着急的喝了一口。然后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噗嗤一声,马嫂子笑出了声。

张处啊,在我们农村啊,吃这种颗粒药,除非是小孩子,大人几乎都是这个吃法啊。

曹晓秋和张一鸣跟着马嫂来了山脚下,远远的望去,前面真的有一大片油菜花,曹晓秋欣喜若狂。

远看那些油菜花,就像给大地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又像金色的沙滩泛着海水的光亮。一阵风吹过,它们有的弯腰,有的点头,似乎在向曹晓秋和张一鸣打着招呼。

哇塞,太美了啊,张一鸣,真的是太美了啊。曹晓秋兴奋的像个孩子。

张一鸣看着眼前一大片的油菜花,也被这片美景深深的吸引住了。

呵,真的,真是太美了,太美了,张一鸣发自内心的说道。

曹晓秋和张一鸣来到油菜花的地边,他们惊喜的看着这一大片的油菜花。

油菜花四片花瓣,整齐地围绕着花蕊,朴实个性。花瓣十分精致,有细细的纹路,技艺再怎么高超的艺术家恐怕也是无法雕琢出来的。中间的花蕊弯曲着凑在一块,仿佛在说着悄悄话。它有粗壮的根茎,茂密的叶,有着像栽种它们的农民们一样的淳朴与粗犷。

清澈的泉水在油菜花旁边潺潺流淌,大片大片的油菜花此刻仿佛感受到阳光的召唤,在满山之间露出最美的姿态,引得花蝶无数,“姿容清丽厌奢华,淡淡平平不自夸,羞去庭院争宿地,乐来田野绽黄花。曹晓秋大声的赞叹着。眼睛里蒙上了一层薄雾。

马嫂坐在地边,静静的看着,听着,她心里知道,农村姑娘曹晓秋应该已经很久没有回到家乡了。

张一鸣,你知道吗,我的家乡就有大片大片的油菜花,也有这样清澈的泉水,不眠不休的潺潺流淌着,多少年了,我做梦都想回到家乡去看看,可是,可是,曹晓秋哽咽着说。

晓秋,你看你,不要这样子啊,张一鸣深情的说。

张一鸣,我原本是属于大山,属于田野,属于家乡的。而且我本可以在家乡,找一个善良可靠的男人,安稳的过一辈子的。可是我的父亲硬是怕我受苦,为了一个城市户口,不惜一切的代价,把我嫁到了城市里。我就像一只鸟,从此被锁进了笼子里。我整天与书作伴,熬夜苦读,你知道吗,我那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还好,熬到有了儿子。我的心里才算是有了依托,不再觉得孤独和寂寞。

曹晓秋站在那里,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一阵春风拂过,吹乱了她随手盘起的头发,吹起了她长款的风衣。此刻的她,就好像是一幅画,深深的印在了张一鸣的心里。

张一鸣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曹晓秋伤心的倾诉着她的往事,心里涌出了阵阵的痛。

张一鸣,我的心本来已经平静了,安稳了。但是,但是,我却又被张浩带到了这座陌生的城市里。他让我又一次的尝到了前些年的孤独和无助。以前是我丢下了家乡,父母。现在我又丢下了儿子。曹晓秋泪如雨下,肩膀剧烈的抽动着,泣不成声。

张一鸣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薄雾,心里痛的一阵阵的抽搐。

晓秋,别这样啊,你不是孤单无助的,你还有我啊,我不就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吗,啊,张一鸣柔声的劝着说。

是啊,我还有你,不错,我还有你。可是,正是因为有了你,张一鸣,让我曹晓秋感觉到了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痛苦,是那种钻心的痛,是那种不管多痛,不能说出来,不能表现出来,藏在心里,折磨的自己生不如死的那种痛。

张一鸣,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我敢说,也就只有我曹晓秋这样的人,才能够忍受这种痛。因为喜欢才能放肆,深爱就必须忍受,永远的去忍受。你知道吗,张一鸣,我不应该属于这里,我应该属于我的家乡,我梦里的家乡。

曹晓秋抬起头,倔强的看着张一鸣,眼泪尽情的大颗大颗的流了下来,随着风落在衣服上,脸颊上。

张一鸣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他不顾一切的走上前,紧紧的拥抱住站在风中飘荡着的曹晓秋。

大片的油菜花随风摇摆着,时不时的一起歪着头看着曹晓秋,一朵朵紧凑的花朵,像是一张张可爱的笑脸,安抚着曹晓秋那颗痛苦忧伤的心。

马嫂远远得看着,忍不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曹晓秋擦干了眼泪,和张一鸣往回走去。曹晓秋时不时得回头去看着,心里难过的要命。

晓秋,如果你愿意,我周末可以再陪你过来的,啊,趁着油菜花开放的花期,我可以多陪你过来看看,好吗,张一鸣轻声的说。

不用了,看这一次就够了,这一大片的油菜花,我会记在心里,然后做梦都会梦见它们的,放心,一鸣,我没事的,真的。今天真的谢谢你,让我看到了梦里的家乡。要不是你说,我是坚决不会过来的。曹晓秋一边说着,一边勉强的冲着张一鸣笑了笑。然后带上了那副茶色的眼镜。

张一鸣看着曹晓秋,心里痛苦的抽搐着。

回来的路上,他们碰见了黄金平他们。

张一鸣,你们可太不够意思了啊,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出来看风景了啊。关勇大声的说。

哎,可不怨我们啊,我们出来的时候,你们可都醉着呢。是吧,高局,你们去吧,我们回去等你们啊,张一鸣很有礼貌的说。

是啊,是啊,一鸣啊,你们先回去吧,我们也去看看风景啊,高局大声的说。

曹总,你饿了吧,马嫂轻声的问。

马嫂,我叫曹晓秋,你叫我晓秋就行啊,曹晓秋摘下了眼镜,温柔的说。

奥,好的,好的,晓秋,回去我给你擀碗面,不知道你喜欢吃吗。我做的面可是很好吃的啊。马嫂轻声的说。

太好了,马嫂,我除了爱吃饺子,就是喜欢吃面了,喜欢,喜欢,谢谢啊。张一鸣,你喜欢吃吗,曹晓秋兴奋的问。

你喜欢,我就喜欢,我陪着你吃。好吧,张一鸣一脸的宠溺,柔声说道。

好来,回去你们两个喝点水等着,我去给你们两个擀面去。憨厚的马嫂高兴的说。

马嫂很快的做好了两碗面。端到了曹晓秋和张一鸣的面前。

哇,马嫂,真的很香啊,真像我妈妈做的面一样啊,一样的筋道,一样的味道呢。曹晓秋吃了一口,赞叹着说道。

好吃就多吃点,啊,晓秋啊,以后如果闲了,就来我这里,你给我包饺子,我给你做面吃,好吗。马嫂慈祥的笑着说。

嗯,好的,好的,曹晓秋回答说,然后低着头吃着面,眼泪又差点不争气的掉下来。

马嫂出去洗碗,张一鸣等曹晓秋吃完面,一起把碗给马嫂拿了过来。

张处啊,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啊,马嫂小声的说。

奥,马嫂,你说,有话就直说啊,咱们也认识了很多年了吧。张一鸣轻声的说。

我看着晓秋这孩子,跟我大姑娘的年龄也差不到那里。是一个很善良,很难得的好姑娘啊。可不能慢待了人家啊,以后如果这姑娘不高兴了,或者遇到什么烦心的事了,你就把她带我这里来,我做面给她吃,啊。马嫂很小声的说。

行,马嫂,我记住了,我替晓秋谢谢你啊。张一鸣轻声的说。

曹晓秋给马嫂留下了电话,然后又跟马嫂要了一个她的电话。

很多年以后,谁也不会想到,就是这个憨厚老实的马嫂,把曹晓秋和张一鸣的儿子,看到了三岁。直到孩子上了幼儿园,她才踏实的回到了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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