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奶奶不承认说过的话,林之安一阵憋屈,不过林之安发现,程奶奶最近开始有点健忘了。
程晓河和顾南溪离开后,林之安没有在程家过多逗留,他一脸黑线的回了家。
林家的客厅里,林爸林妈无言对坐,两个人各怀心事谁也没有看谁。
林之安只是扫了一眼两人,正往房间方向走到一半,林父出声叫出了他:“马上就要高考了,看你那成绩估计也考不上,所以我和你妈打算送你出国学习,毕业后回来帮我管理公司。”
林之安有自己的梦想,有他想过的生活,他不想任何事情都被安排得好好的,他停了脚步,看向两人:“你们都离婚了,我也成年了,我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管好你们自己就好,别管我。还有,你又怎么知道我考不上?”林之安的语气,少有的不耐烦。
林父瞥了眼林之安,似是想不到林之安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冷了一眼正面前的林母,冷声道:“瞧瞧,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林母许是一夜没睡,精致的脸上尽管妆容精致,却掩盖不了她发黑的眼窝,林母一向是个能控制好自己的人,林父的话落定,她便就出了声:“对,是我教出来的还儿子,你不要我要。”
“你休想!”提到林之安的归属问题,林父火气就涌了上来。
两人都明显有要争吵的迹象。
看着昔日在自己面前恩爱有加的两人如今变成这般仇人模样,林之安心底冷笑了声,然后回了房间。
林之安房间的书桌上,摆满了教材资料,书桌的一角,是他和程晓河小时候的合照,看着照里的女孩,乖巧无比的依偎在自己怀里,原本因为父母离婚而落空的心,瞬间被填满了般。
林之安抚着照片上女孩的脸颊,眼底有抑制不住的情感流露了出来。
他喜欢她,在他情窦初开的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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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顾南溪从家里出来,要坐七个站的公交车才到顾南溪的家。
许是周末的早上,大多数人都在休息,公交车上的人特别的少,两人上公交车寻了个位置坐下,想着还要好几个站才能到顾南溪家,她便拿着手机刷起了剧。
顾南溪上车坐下后,就靠在座位闭上了双眼。
程晓河刷了一会儿剧,因为用的是手机流量,达到一定用量后就被限制了速度,网络卡得一直要缓冲,借着缓冲的间隙,程晓河才留意起,在耳边传来的均匀呼吸声。
顾南溪的呼吸声轻得不像话,如果不是感受到有轻微的热气在耳根处,她根本就不会留意到他已经睡着了。
他的头压在她的肩膀上,随着公交车抖动不稳的摇晃着,他像是很累的样子。
他原本就偏白的肤色,此刻更是苍白得像白纸一样。
他的眼窝挂了淡淡的黑晕,尽管这样,依旧掩盖不了他那独特的世家子弟气质。
程晓河心跳忽的一下就加快了。
她应该推开他的,手都已经抬了起来,可是却怎么都下不了手。她就这样反反复复犹豫了一次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的扶着他摇晃的脑袋后,一直到公交车到站广播响起,顾南溪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因为靠得近,他和她的视线对上,顾南溪明显懵了一下,然后似是才想起怎么回事一样,出了声:“我睡着了?”
顾南溪其实知道自己睡着了,只是一时半会不知道要说什么。
程晓河点头:“嗯,睡了一会儿。”
“怎么不叫醒我?”他看着她问。
“我想着你昨晚应该没有睡好,所以...”
“压着你肩膀睡的?”
“嗯。”程晓河应完整了下坐姿,才发现肩膀有些麻。
她的眉心不受控制的蹙了蹙,想着问他还要几个站到的时候,顾南溪的手突然落上了她的肩膀。
“是压这吗?”顾南溪问。
这次,程晓河没有出声回答,而是点了点头。
早晨的路上,行驶的车辆不多,公交车很快靠站停下,顾南溪说了声到了,然后两人就一前一后下了车。
下车后,顾南溪领着她走了约两百米的距离,走到一高档小区入口,门口的保安许是认识,冲他笑了笑就给他开了门。
顾南溪的确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从住所就能看得出来,两人走进小区没走多久,顾南溪就带着她进了电梯。
按下五十二层,随着电梯缓缓上升的时间,程晓河发现他又靠在电梯壁上闭上了双眼。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也要睡一下?他该是有多累啊?随着这个疑惑在心底产生,刚还在闭着双眼的顾南溪,突然在她面前栽倒。
程晓河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顾南溪就已经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程晓河啊的惊叫了声,她下意识的出声唤他的名字,她伸手去拉他的时候,竟然发现他的体温高得离谱。
察觉不对劲,电梯在五十二层停下,她费力的把他拉出电梯,才稳了稳神,掏出手机打算叫120。
程晓河刚按了号码准备拨出去,耳边就响起了顾南溪虚弱无力的声音。
应该是猜到她会打120急救电话,他抽走她手里的手机后,才出了声:“别打....”
“顾南溪,你没事吧?”从未在程晓河脸上有过的担忧神色,此刻挂满了脸上,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眼底泛了红。
看着这样的她,顾南溪竟然有些内疚,他摇头:“我没事,不过今天可能陪不了你去图书馆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那些,走,我扶你进去。”
顾南溪家的小区是一梯一户形,她把他从地上扶起,让他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吃力的搀扶着他刷开密码。
推开顾南溪的家门,眼前的景象吓了程晓河一跳,本是大白天,入眼的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黑暗。
在门口换鞋,顾南溪摁了灯的开关,客厅里才亮了起来。程晓河免不了的抱怨道:“大白天的你怎么把窗帘全拉起来了。”
程晓河说着已经把他搀扶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她把客厅的窗帘全部拉开,当大自然的光线争前恐后的冲进客厅时,程晓河才心满意足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