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走着出来?!”东宫里,皇后愤怒的一掌拍在矮几上,摆放在那上面的茶水震了一震,差点就被打翻。
上报的探子半跪着,承受着皇后的怒气。
“你们都是什么饭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妆点得精致的脸庞此刻怒火滔天,比任何时候都想杀人。
皇后猛的站了起来,走到匍匐在地的探子跟前,一脚就踹了过去,探子只觉得一阵剧痛,顿时摔倒在地。
“饭桶!去把袁大同叫来!”
“回皇后,袁总管尚在皇上身边伺候着。”
“让他无论如何今天里面给本宫滚过来,否则本宫有的是办法让他生不如死!”
探子浑身一抖,“遵、遵命!”
探子走后,一身宫女服饰的静言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手上还抓着沾了灰尘的抹布。
皇后回头看了她一眼,更怒不可歇:“全都是饭桶!本宫养着你们是浪费米饭的!”
静言低头忍下责骂的屈辱,身为宫女,在这皇宫里是最卑贱的,任何一个有位份的妃子都可以对她们动辄打骂,但因为她是皇后身边的人,那些人还会稍微忌惮一些,毕竟打狗也要看主人。
从静王府门口被袁大同暗中派人接回宫中,她就一直躲在东宫里,有关于她妄想飞上枝头,和以下犯上的罪行,不知怎的被传得宫里人人皆知。
丢了皇后的脸,被降至东宫里的清扫宫女,她是松了口气的,至少不是去辛者库刷宫桶。
她知道这都是因为自己和皇后那一点点远房亲戚的关系保住了她,若非那点关系,她早就下地狱去见阎王爷了。
想着探子刚才说出口的消息,她眼中迸射出深沉的嫉恨,王爷竟然是抱着郁百灵不肯撒手的,那么多年来她尽责的伺候居然也换不来王爷痊愈后的青睐,郁百灵那青楼出来的庸脂俗粉,凭什么得到王爷的心?
皇后凤眼圆瞪,她何其了解静言,又怎么看不出她心里所想。
凤掌怒劲横扫,一把将矮几上的茶壶杯子都扫落在地,乒乒乓乓的噪音过后,皇后愤怒的掌风向静言扫了过去!
“成天痴心妄想,活该死在静王府!”
掌风瞬间扫至,静言毫无反抗之力,蓦然被击扫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顷刻间,皇后就到了她面前,抬起的脚用力的踩在她身上,毫不留情。
“你说我留你何用?!”
“皇、皇后,静言可以将功赎罪!”静言痛苦的求饶,一颗心依旧愤恨,她今天的下场,是郁百灵造成的,她发誓,就算是死,也要和她同归于尽!
“将功赎罪!你凭什么?!”皇后愤怒的踹了一脚,遂回到主位上,愤怒的坐下。
静言被踹中胸口,又吐出一口鲜血!
“只要皇后有用得上静言的地方,奴婢万死不辞!”她只能这么说,祈求皇后不会一怒之下杀了她,原先的淡定在皇后的怒气下变成不安,她现在甚至怀疑皇后留她下来还另有打算,但她不敢问,怕一问就问到自己的死期。
“贱婢!滚下去!”皇后看也不看她一眼,仿佛她是什么碍眼的东西。
吩咐下去的事,底下的人一件都办不好,自皇帝登基以来,她不曾有过一件不顺心的事,除了皇帝因为静枭南和她置气以外,几十年来都是顺风顺水的,身为一国之后,处于优越的顶端太久,她几乎忘了失败的滋味。
静枭南这件事让她没办法不气怒,在她的计划中,静枭南是最大的绊脚石,只有除掉他,自己亲儿静文谋才有胜算。
她以为她成功了,至少是以为了四年!
熟料,静枭南这个把月来竟然迅速的恢复了!那郁百灵也突然判若两人。
究竟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相信奇迹这种无稽之谈。
愤怒过后,她缓慢的冷静下来,看着一地狼藉,静默的沉思起来。
半晌,她喊道:“来人!”
一名宫女很快的出现在门口,脸庞低垂,深怕皇后还要找人出气。
“去让人查查静枭南和郁百灵这个把月到底接触过什么人!”
宫女福身,“奴婢这就去!”
“记住不能张扬!”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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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翼般的睫毛缓缓的睁开一条缝,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红梅水榭寝室的房顶。
黄昏的暖阳从打开的雕花窗撒了进来,照得满室金黄。
今日的傍晚刚好可以从窗户看见巨大的咸蛋黄,她眨了眨眼,眼神从迷离,逐渐清晰。
头顶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昏倒前的记忆涌了上来!
她蓦然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是独自在房间里,想必是昏倒后静枭南把她带了回来。
可是,阿修罗呢?!
她着急的下了床,胡乱套上绣花鞋,外衣都还没穿上就夺门而出,门口的脆蛾被吓了一跳,马上跑了过来,捉住她进房里穿衣服。
“王妃,不能这样出门啊!咱女子名节比性命重要!”
“脆蛾,王爷呢?有没有一个叫做罗修的男子跟着王爷回府里来?”楼婷急忙问着,胡乱的穿衣,脆蛾点头,帮她理好衣裳,系上系带。
“罗公子和王爷在正厅里,等着您醒来,大夫刚刚给您诊过脉,并没什么大碍。”脆蛾详细交代,实在拿她的大剌剌没办法,“王妃还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楼婷摇头,对于其他的也听不进去,一听到罗修在正厅,就马上冲了出去。
她记得最后看静枭南那眼,他是一脸杀意,虽然她很清楚阿修罗也并非容易对付的,但就是不放心让他们独处,阿修罗没有内力,被打伤了怎么办!
“王妃,系带还没紧啊王妃!”脆蛾在后面追着跑。
“没事!你去做事,本妃自己来!”说完人就消失在长廊尽头了。
“哎!王妃怎的那么紧张呀!那罗公子是什么人?”脆银刚好路过,看见王妃卷起的那阵灰尘也傻了眼。
脆蛾扶额,“谁晓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