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出发前
时间如白驹过隙，五年时间弹指而过。
“黛丝娜老师~”
出落得亭亭玉立的雪莎娜，提着一把细剑，乖巧地站在黛丝娜身前。
“嗯~我的雪莎娜，进步可真大啊~”
黛丝娜抚摸着雪莎娜柔顺的头发，看向对面的无泩二人，讥讽道。
“我的小天才，看你还固执己见？”
无泩没有理会黛丝娜，而是恨铁不成钢地看向本格特。已然成年的本格特，身高两米左右，肌肉强横，练习剑术六七年，不说能与无泩比肩，但至少对上兰戈尔，稳操胜券。
可就是这样的本格特，在面对身高矮他足足一个头有余，纤腿细腕的雪莎娜时，被压制得死死的，毫无还手之力。
“本格特...你是不是在让着雪莎娜？”
本格特尴尬地挠挠头，回到。
“贝克尔，雪莎娜天赋比我高多了...”
无言以对的无泩，难得地叹了一口气。
“...好吧。”
“雪莎娜！你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向梅兹阿姨学习的？”
雪莎娜的腰间，挂着短剑，透骨刺，短刺，火枪等等器械，俨然没了之前女孩子的模样。
“哥哥！你别总是管着雪莎娜好嘛？”
雪莎娜气嘟嘟地转过身子，看向无泩。
“我...好吧。”
无泩妥协地摊开手，朝着黛丝娜和雪莎娜走去。
“黛丝娜团长，梅兹阿姨呢？怎么又不见她人了？”
“老师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小天才~”
黛丝娜看向不远处，身高来到一米八的无泩，好似有一种邻家有男初长成的既视感。身材匀称，短发精致，双目炯炯有神，一副长开的冷峻模样，让二十几岁的黛丝娜，竟有些小鹿乱撞。
“梅兹阿姨来这也有五年了吧？”
五年前，梅兹汇报完情况之后，又被博垂库尔派到萨尔纳镇。不过，这次的她没有选择潜伏，而是光明正大地在鸢尾佣兵团驻地住下。
“臭小子，又在说我什么坏话呢！？”
无泩几人谈笑间，梅兹突然从他们身旁蹿出，一把锋利的透骨刺闪着精光，袭向无泩。这一举动，吓到了黛丝娜与本格特。
“哇！老师！~您别吓我好吗！？”
“嘡！”
“梅兹阿姨，虽然您每次袭击我的角度都很刁钻，但气息藏不住的话，还是很容易被我寻到方向和位置。”
五年来，梅兹想尽一切办法，向无泩证明着自己的刺客手段，却总是被其一一化解。
“臭小子，你说的这个气息，到底是什么？”
无泩提到的气息问题，伴随梅兹五年了。压低声音，暂闭呼吸，不带杀意，这些方法她都试过，仍然没能参透。
“梅兹老师！~”
雪莎娜乖巧地向梅兹打了个招呼，声音甜糯，打断到她。
“哎！~雪莎娜真乖...”
收回停留在无泩身上的视线，梅兹转投向雪莎娜。看着雪莎娜身上越发圣洁的气息，她不自觉地将骨刺别回腰间。
“这东西得您自己去领会。梅兹阿姨，您这整日不见踪影的，是不是又带着什么任务而来？”
无泩不厌其烦地重复着问了五年的问题。
“臭小子，我在这，是保护黛丝娜和雪莎娜的！”
梅兹的这个回答，也持续了五年之余。不过，五年前，无泩第一次问到这个问题时，她的内心忐忑不已。
“老师，您别理他。”
“对，老师，您别理我哥哥。”
在男人面前，女人帮女人，是恒古不变的原理。黛丝娜和雪莎娜分别握住梅兹的左右手，朝着无泩瞪过去。
“...”
没有理会她们的目光，无泩看向黛丝娜，问道。
“黛丝娜团长，今日，还要练一练吗？”
“姐姐不和你打，我的小变态。”
黛丝娜想到从三年前开始，一年比一年强劲许多的无泩，与自己对练时，那种游刃有余的姿态，就特别不舒服。
无泩盯着黛丝娜一本正经地说道。
“...黛丝娜团长，您这话可是会引起误会的。”
黛丝娜将脸凑近无泩的耳边，调侃道。
“会引起什么误会呀~？”
无泩不甘示弱，在黛丝娜耳边低沉地回复道。
“这个您知道~”
“呀~我的小天才长大了吗？~”
黛丝娜的脸上悄悄泛起桃红，点点黑斑印在其上，别有一番风韵。
“...”
无泩没有想到自己一时兴起，竟然会让黛丝娜有这么大反应。平时见多了她那媚意丛生的俏脸，现在仔细观之，令其有些触动。
“梅兹阿姨，可以和您练练吗？”
别样的情绪，在无泩脑海中深深刻印的那袭身影影响下，一闪即逝。重归平静，无泩看向梅兹。
“次次都被你识破，还有什么可练的？”
梅兹的回话里，带着一丝生气的真感情。
“...也是。”
“你！我真要被你气死！”
“既然你们不想和我练练，那我去找兰戈尔大叔了。”
“哼~这小子今天是怎么了？这么想找人对练。”
看着转身离去的无泩，黛丝娜的眼中带着疑问。
“雪莎娜，我们继续今天的训练。”
梅兹拉起雪莎娜，往练习场的另一个出口走去。
“是，梅兹老师。”
跟在身后的雪莎娜，回头看了一眼无泩的背影，胜雪的睫毛不住地眨巴。
夕阳西下，平时热闹的街道逐渐寂静下来。红霞游离在天际线，白天与黑夜即将交替。
“父亲，我有件事要和您商量。”
回到家里的无泩，坐到哈撒力身边。
“什么事，说吧。”
哈撒力停下手中的活，转过头看向无泩。
“我...”
无泩盯着渐渐长出皱纹的哈撒力，欲言又止。
看着与以往不同的无泩，哈撒力奇怪地问道。
“你小子今儿是怎么了？”
“我...”
无泩憋了很久，还是无法说出口。
“有话直说吧，我承受的住。”
哈撒力从无泩细腻的神情中，摸到一丝端倪。
无泩看着哈撒力慈爱的眉目，语气温和地说道。
“父亲，我明日打算离开萨尔纳，到世界上游历游历，长长见识。”
“去吧，长长见识也好。”
哈撒力不露神色地拿起手中的活，重新干起来。
“父亲...”
第一次有这样经历的无泩，内心无法平静下来。
“我去找母亲说说这事。”
“去吧。是得告诉她这件事...”
在无泩转身离去时，哈撒力努力按捺的泪水。刹那间浸湿眼眶。
“这小子...”
“母亲，需要我帮忙吗？”
无泩来到厨房，看着因为操劳，逐渐佝偻的背影，有些心酸。
“不用，怎么就你一个人？雪莎娜呢？”
娜梅尔手上熟练地剁着菜。
“雪莎娜估计快回来了吧。”
无泩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背后抱上娜梅尔。
“母亲，我有件事想要告诉您。”
“怎么？贝克尔，你今儿怎么这么反常？”
感受到从身后传来的温暖，娜梅尔放下了手中的刀。擦了擦手，她握上环在自己腰上的手。
“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事了？”
“没有。母亲...我...明日打算离开萨尔纳，去看一看这个世界。”
无泩经历过多次的离别，但今日的，似乎让他很难受。
“...想去的话...就去呗。”
娜梅尔的手突然颤抖起来，声音也突然嘶哑起来。
“母亲...我...会尽快回来的。”
无泩将头埋到娜梅尔的糟发里，深深嗅着熟悉又好闻的味道。
“贝克尔...无论如何...记得要平安回来...”
娜梅尔最终还是忍不住眼腔中的泪水，任其从鼻翼滑下。轻轻地抽搐着身子，她的手紧紧地抓住无泩的手。
“我和你父亲，还有雪莎娜，一定会在家里等着你...”
母子相拥，这样十多年少有的举动，持续了十多分钟，久久不能分开。
“母亲，我还有些事得准备呢...”
无泩紧贴着娜梅尔，似乎还不想抬起头。
“噢！~去吧。”
松开无泩的手，娜梅尔拉起衣袖去擦拭已经干涸的眼角。
“母亲~父亲~哥哥~我回来了！~”
门外，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雪莎娜！你瞧瞧你，能不能有个女孩子扮相！？”
情绪刚刚稳定下来的哈撒力，见到雪莎娜的打扮，无奈的同时，又生气。
雪莎娜一步垫一步地小跑来到哈撒力身旁，她伸出两只小手，搂住哈撒力的一只臂膀，摇晃起来，撒娇道。
“父亲~我想和哥哥一样嘛~”
“你哥哥是男孩！你是女孩！”
哈撒力平时吃这一套，但不知道怎么的，他今天不吃这一套了。
“可是~可是你看看黛丝娜团长，她不也是女孩子~”
雪莎娜不依不饶，加强着自己的撒娇攻势。
“那是黛丝娜团长，你可不一样。”
“母亲！~”
雪莎娜见哈撒力油盐不进，干脆放弃，直奔厨房的娜梅尔。
“你！...”
哈撒力有苦说不出。
“哥哥，你这是要去哪？”
厨房门口，雪莎娜正好与无泩擦肩而过。
“去一趟哈尔叔家。”
无泩的眼白泛着一丝红润。
“噢！~”
雪莎娜发现了无泩的异样，摸着自己的尖下巴，她走到娜梅尔的身边。
“母亲，哥哥这是怎么了？”
娜梅尔没有回答她，而是拿着还没洗好的菜，楞住了。
“母亲！？”
雪莎娜摇了摇娜梅尔，才将她惊醒。
“啊！？噢~没什么，你哥哥说要跟哈尔叔出门几天。”
娜梅尔顺着无泩刚才的回话，编了个谎言。
“是吗？...”
雪莎娜思考着，回房了。
来到哈尔家的无泩，单刀直入地说道。
“哈尔叔，我明天就要出门了，您千万保重。我每个月都会给你写信的，务必保持联系。”
哈尔听得一愣一愣的。
“你等等，贝克尔。你这是要去哪？”
“去这个世界上走走。”
听到无泩的回答，哈尔担忧地说道。
“如今英国人霸占了我们多少土地，你能走到哪去？”
“哈尔叔，你难道忘了我的本事了？”
“好吧。对了，贝克尔，你可以带上本格特吗？让这小子跟着你，一起去见识见识。”
看着无泩平静的眼神，哈尔有时总是有股莫名强烈的信任感。
“本格特跟着您去通商的话，不也能长见识吗？”
“本格特没这本事。”
明白了哈尔的言外之意，无泩盯着哈尔问道。
“您真的放心本格特跟着我吗？”
“嗯。放心。”
哈尔没有犹疑，果决地点点头。
“好吧，您放心，我会照顾好本格特的。”
无泩深思了一会，答应了哈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