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三天，杀人案就诡异地没了声息。
“嗡——”
手机在桌面上疯狂震动。
一只手还带着水凭空出现，抓着手机消失了。
“喂？”林深关掉花洒，随手拽过毛巾擦着头发。
“浮黎黎～你要来看看追踪鬼影么？”
“让我去看？”林深轻笑，“我是不是该怀疑一下？”
“……呃……他们想拉拢你……”齐圣轩压低声音迅速说完，随即声音拉高，“您老来不来？”
林深把毛巾挂起来，身上的水汽瞬间蒸发，“当然。”
“得嘞！我让人去接你！”
“嗯？”
“怎么了？”
“没事！”林深挂了电话，穿好衣服，坐在电脑前，看着上面自动播放的视频。
视频里一个人站在十几层的高楼顶上，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
镜头不断拉进，那是一个短发少女，******，脸上还带着笑容，在楼顶上小幅度地蹦蹦跳跳。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林深坐在电脑前，看着视频里的少女悠哉地坐在楼顶，晃荡着两条腿，看着下面忙碌地救援人员，脸上似乎还有一丝怜悯。
身后传来暴力破门的声音。
女孩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站了起来，沿着大楼边缘慢慢移动。
“砰！”
门被撞开了。
女孩停下脚步，侧头看着冲进来的救援人员。
“掉下去就算有救生气垫也会死吧！”女孩问。
“孩子你还年轻，有啥事儿非得寻死觅活的啊！生活这么美好，眼前的这些困难总会过去的！”
“是啊！姑娘，你想想你父母，想想未来还有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
女孩脸色古怪，又往前走了几步，“你们觉得我像是想不开么？”
“啊？”几个救援人员一边不敢贸然上前，一边又惦记着女孩脚滑掉下去，一时没明白她说啥。
“我就是想开了才出现在这里的呢！”女孩笑着说。
几秒钟后，女孩开口道，“等我死了，把我的尸体火化撒进海里吧！”
“等一等！”
女孩又转了回来。看到了救援人员已经快到身边了，不由得蹙眉。
“说。”女孩沿着边缘，加快脚步远离了救援人员。
“你为什么想死？”
女孩笑了起来，笑得让人很难理解。
“你可以理解我向往自由，不想鸡同鸭讲、对牛弹琴。”女孩说完，还没等救援人员听明白，直接跳了下去。
“……”林深几次尝试都关不掉视频窗口，知道播放结束，才顺利关掉了。
值得一提的是，每次林深企图关掉窗口，女孩就会看向镜头。
“嗡——”
林深摸出手机，是个未知电话号。
“你好。”林深接通电话。
对面沉默了几秒，才有一阵沙哑的女声传了过来，“你不怕么？”
“我以为你能把电话打进来，就知道我是谁。”林深不由得笑了。
“你觉得视频里的女孩搞笑么？”
“我觉得你可以直接问我你搞笑么。”林深语气平淡，“确实可笑。”
“？？？”女鬼沉默。
“说说你为什么跳下去，我能猜到些。”林深一只手有节奏地敲着桌面，一派放松的样子。
“我讨厌人，讨厌所有人，无论是总觉得自己什么都懂，觉得我什么都不懂的，连带着觉得我的想法幼稚可笑长辈，还是身边自以为是、愚钝可笑的同龄人，又或者是啥也不懂仗着年纪小胡作非为的小孩。”女鬼顿了顿，“我喜欢这个世界，但是喜欢的是没有人存在的世界，我也讨厌自己，作为人类的自己。人类太肮脏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我在漫长的时间里思考，也在漫长的时间里自我厌弃。我知道人也有很多优点和好的地方，但是我的眼中，黑色会被无限放大，我更容易接受恶意，接受的也大多是恶意。如果我真的实现我的梦想，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毁灭人类。但是我不想毁了世界，所以只能把我自己分离出去。”
“你的梦想是什么？”
“病毒学家。”女鬼说起梦想，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就像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你完全可以远离人群独居。”林深听到了汽车的声音。
“人是社会性生物，离开群体是无法生存的。”女鬼的声音终于带上了情绪色彩，说不清什么意味。
“叮——”
“不好意思，我家来人了。”林深没急着开门，“大概是要去见你了。”
“呵——”女鬼嘲讽地笑了一声，“他们找不到我的。”
“这么说吧！你简直可笑至极。”林深微笑道。
“你说什么？”女鬼的声音尖利起来，伴着不稳定的电流声。
“你本来可以站在高处肆意玩弄别人，光明正大地做任何想做的事，掌握权利，过得很好，还可以不用看见你厌恶的人。”林深关了电脑，“可是你选择了向情绪妥协，结束自己的生命，而你讨厌的人依旧在繁衍生息。你没有做到任何你本来可以做到的事。”
“我……我不想毁灭他们，又很讨厌他们……”女鬼语气低落。
林深轻轻笑了出来，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所以啊……你还不配，你死了。”说完，挂断了电话。
门终于开了，门口站着的是陆长风。
陆长风看见林深出来，松了口气，“您终于开门了。”
“有点事，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