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家啊？你吃东西吗？我点了外卖。”柯妙石看到夏程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抱着笔记本电脑。
“你回来了啊，你吃吧，我不吃，我有点事出去一下。”夏程拿上了一把雨伞就出了门。
“他又走了啊？”麦冰这时候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在桌边坐了下来。
“嗯，夏程有事出去了。你快吃吧，外卖刚来的。”柯妙石给麦冰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你也吃啊。哦对了，你吃完饭有什么安排吗？”麦冰把一袋子的辣椒都倒进了外卖碗里。
“没什么安排，你别吃那么多辣椒，你看你的脸冒了多少痘了，还吃辣椒。”柯妙石把麦冰手里的辣椒拿了过去。
麦冰笑着看柯妙石没说话，心里也是美滋滋。
“你笑什么？傻了吗？赶紧吃吧。我去洗衣服了。”柯妙石起身走开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心情好像不错啊，为你高兴。”麦冰咬了一口荷包蛋，咧着嘴开心地说。
“不然要怎样？再不开心也还是要继续生活啊，自怨自艾也没什么用。你这个衣服鞋子怎么丢得到处是啊？你赶紧收拾一下。”柯妙石在卫生间里喊着。
“好嘞，你踢在一边就好了，我马上就去弄。我把这个蛋吃完就去。”麦冰很久没有吃的这么香了，尽管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吃食，“对了，石子儿，我一会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想去吗？”
“去哪啊？”柯妙石没有一口回绝，麦冰觉得很是高兴。
“哦，你去了就知道了，好玩的地方。”麦冰把半罐可乐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收拾完桌子便走到卫生间门口说道。
“什么鬼？”柯妙石回头看了麦冰一眼，脸上的表情很是温和，这让麦冰有些意外，“行吧，反正我今天没什么安排，呆在家里也是无聊，就跟你出去浪一圈吧。”
“好嘞！就这么说定了。等你忙完了咱们就出发。”麦冰兴高采烈地手舞足蹈。
“你别得瑟，你的衣服鞋子，收拾一下。”柯妙石语气温和地跟麦冰说。
麦冰一时间有一种错觉，他觉得眼前的这个背影似曾相识，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可是这一幕让他内心无比平静，好像是一处没有界限的湖水一样，他就是一片树叶飘荡在湖面上，他接触着，流动着，感受着，幻想着。周围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他和那一个背影。
“你愣着干嘛？快点动起来啊！我一会洗完了你接着洗，不都要天黑了还怎么出门？”柯妙石一巴掌拍在麦冰的肩膀上把他拍醒了。
“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动起来。你，你那个要我帮忙吗？”麦冰把卫生间里面自己的衣服鞋子都收到筐里抱到了一边。
“不用，你搞你自己的就行了。”柯妙石麻利地搞着卫生，忙得满头是汗。
“你看你累的，都是汗。我给你擦擦。”麦冰有点得意忘形，他拿着纸巾要帮柯妙石擦汗。
这一步就是有些过分了，柯妙石的脸色马上就变了，她抬起胳膊挡住麦冰的手，麦冰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赶紧收回了手，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麦冰马上承认自己的失礼。
柯妙石继续自己手里的活，没接麦冰的话。
麦冰赶紧从卫生间退了出去，溜回了房间。
“我去，我是猪脑子吗？真是有毛病！”麦冰十分自责；难以想象自己刚才的愚蠢行为。
“滴—滴—”这时候麦冰的电脑发出了声响，这是他收到邮件的声音。
“怎么这个时候发邮件来了？”麦冰需要随时随地查看邮件，这是他的工作要求，也是他已经养成的职业习惯。
“下一个任务——定点清除WAO。”
麦冰眼前的这一封邮件让他双眼圆瞪，握着鼠标的手在颤抖：“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麦冰，我洗完了，你还洗不洗了？”柯妙石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面，他浑身猛地颤抖了一下。
“哦，来了，马上就来了。”麦冰把邮件删除以后关上了电脑，缓缓起身往外走去，可是脑袋里面却在翻江倒海。
“你赶紧收拾，我去换一件衣服，然后就可以走了。我大概半个小时，可以吗？”柯妙石问麦冰，麦冰没听到，“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了？又在发愣。”
“可以，没问题，我等你。”麦冰跑进卫生间把门关了上。
“这个人，总是神神秘秘的。搞不懂。”柯妙石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麦冰坐在马桶盖上，漫不经心地把衣服全部都塞进了洗衣机里面，也不分内外，也没有放洗衣液，然后就启动了开关。
机器运转声中，麦冰抱着洗衣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一双白色鞋子在水盆里飘来荡去，隐约可以看到有丝状的物质溶解进水里。
咖啡店。
“您好，请问您要喝什么？”
“给我一杯馥芮白，少一点奶。”夏程坐在咖啡店最里面的拐角处独立桌子前，没有其他客人在这一片区域。
“好的，还需要其他的吗？”
“再给我一盒牛肉类的沙拉或者面包都可以，你看着拿吧。”夏程打开他的笔记本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眼睛里面透露出迫切和疑惑。
在他的电脑屏幕上有一个txt格式的文档，这是他刚从一封匿名邮件中下载下来的。他之所以没有把这一封邮件删除，是因为邮件的正文里面详细地描述了他的过往经历，还有好几张他和柯妙石的合影，却不是他们自己拍的那种照片，而是模模糊糊的偷拍照。然后一个大大的红色箭头指着附件，ATLAB.txt。
在这种状况下，他不得不把这个文档保存了下来，因为他觉得有可能跟他和柯妙石知道的那件事有关。
这个文档好像一个黑洞一样，夏程的鼠标停在它上面，想点开可是又在犹豫不决，他不是怕里面有病毒或者其他奇怪恶心的内容，他是怕里面的内容超出了他的预想程度。
自从那天晚上夏程在小区的湖边遇到大哭的柯妙石之后，柯妙石便把她遇到的怪事告诉了夏程，夏程当时不敢相信在如今的法治和谐社会里竟然还有这种明目张胆胁迫的事情发生，尽管当时他想报警，可是柯妙石不让，毕竟她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后来柯妙石时不时会接到匿名电话，无法追踪，号码的主人也都不是真的。每次电话里面都让柯妙石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比如在自己的右小臂上纹一个M之类的，但是柯妙石从来都没有按照指示做过。
直到有一天，柯妙石静音的手机又震动了，她看到手机上的陌生电话便没有接，一直看着电话挂断。可是就在电话挂断之后没多久，麦冰的手机响了，而那时候麦冰的手机正好就在柯妙石的视线之内，她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号码跟刚才打给自己的一模一样，而当时麦冰的反应表明这个电话绝对不是普通的骚扰电话，他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拿起手机走到外面去接了。从麦冰接电话的神态可以看出来，这个电话那头的人跟麦冰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柯妙石把她经历的这一切都跟夏程说了，也就是在那之后，柯妙石接到匿名电话的频率就极大程度的减少了，最近的一次也就是之前那一次了，距离更早的一次已经过去快一年了。
邮件里面的照片只有夏程和柯妙石，这个细节不免让夏程觉得这件事就是跟麦冰有关的那一件事。
“您好，您的咖啡好了。”
服务员的话让夏程的手抖了一下，点开了txt文档，然后电脑就开始自动安装一个软件了。
夏程皱着眉头：“难道是病毒软件吗？”
服务员看客人没搭理自己，就放下咖啡离开了。
夏程想要阻止软件的安装，可是他连强制关机都操作不了。他只能干坐着看着。
几十秒之后，电脑屏幕恢复了正常，夏程检查了一遍电脑，却没有任何可以被察觉到的新软件，反而只是在其中一个图片文件夹里面多了一个重影重叠图标的灰色半透明文件夹。
“又，是文件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