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心决？”
江原道语气中满是诧异。
“能将剑心决修炼到这个层次，你也算有大毅力的人。你看我天剑山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
“我只是来给这老头收尸的人”，白秩摇了摇头，道：“还是一个人行走江湖更潇洒一些。”
“哈哈哈”，江原道大笑几声，反手扔给白秩一块令牌，说道：“如果改主意了，就拿这令牌到天剑山庄，混个堂主当当。没准比现在更潇洒。”
白秩随手把令牌扔进毛驴身侧的布袋里，又从另一侧取下草席，卷了老头的尸体绑在驴背上，牵着驴往城外乱葬岗走去。
江原道站在他身后，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芒。
......
天剑山庄少庄主挑战霸刀老前辈的事情终于定了下来。
三月十五正午，扬州城外小琼山之巅。
初春细雨如约而至，小琼山在一片朦胧中更显几分秀美。
一大清早，便有众多江湖人士结伴同行，将小琼山围了个水泄不通。
更有甚者，为了一个靠前的位置大打出手，引得众人旁观。
本只是一次晚辈向前辈的挑战，却硬生生营造出了武林大会的气势。
不过在场的多是些二三流的高手，以及更多不入流的江湖侠客。
他们也是被天剑山庄少主这个名头吸引而来，更何况在大夏国官方统计的少年英豪榜上，天剑山庄少主牢牢占据着第一的位置，连续三年无人能及。
“侠哥哥，这么多人都是来看你比武的？”
小琼山山脚，一身鹅黄色衣衫，面容俏丽的小女孩语气中满是诧异，问向身旁一位公子哥打扮的青年。
“应该是这样”，江侠看了看面前拥挤的人群，拉起小女孩的手，道：“我们上去吧。”
说罢，轻点地面，带着小女孩在树梢上穿梭，径直前往小琼山山顶。
选小琼山作为比武场地也是有讲究的。
小琼山山顶有一块长形巨石，下宽上窄。若是站在巨石上比武，那大半个小琼山都能看到。
说到底，江侠挑战老前辈便是为了在江湖上扬名，若是不能让更多人看到，那这扬名的效果便会大打折扣。
此时已近正午，小琼山山顶的巨石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两道人影。
一人身形佝偻，麻布衣衫，却浑身上下透出一股霸道。
另一人站姿随意，华服锦缎，宛如翩翩公子。
似乎是察觉到巨石上的两人，小琼山上的喧闹声逐渐消失。最终，整个小琼山一片寂静，几千双眼睛齐齐盯着山顶的两人。
“晚辈江侠，见过霸刀前辈。今日向前辈挑战，望前辈不吝赐教。”
江侠拱手行了一礼。
霸刀没有说话，从地上捡起一把锈蚀的长刀，摆了个起手式。
江侠笑了笑，手中长剑出鞘，一道剑气斩向霸刀。
霸刀没有硬接这道剑气，侧身躲过，任由剑气的余波划破衣衫，在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稍后，长刀划过一道弧形，劈向江侠手中的长剑。
江侠微微皱眉，撤身后退，反手刺出一剑。
长刀一挑，挡住了刺来的长剑，刀上附着的霸道真气竟险些让江侠长剑脱手！
江侠目光凝重了许多。他自己在不使用惊神七剑的情况下，也不过是二流顶尖的水平。霸刀能用真气差点震脱他手中长剑，本身就是一流高手的实力！
三十年来，这一直隐居的霸刀竟没有丝毫退步！
江侠再度退后，手中长剑举起，喝到：“第三式！”
顿时，道道半透明的剑气凭空凝成，如同剑刃风暴一般席卷向霸刀。
江侠所施展的惊神七剑第三式声势浩大，但比江原道施展的要弱上不少。
霸刀避无可避，长刀之上赤红真气流淌，一刀砍下，将那剑气风暴硬生生砍散大半。
但还有一小部分剑气直接击中霸刀，划出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霸刀气息萎靡，但仍未退缩，再度一刀展出。
“第一式！”
江侠举剑直刺，轻松击碎那赤色刀气。
霸刀后退几步，单膝跪地，大口喘着粗气。血液滴落下来，又被他强行擦干，不留一点痕迹。
此时才刚过正午，雨已经停了，乌云缝隙中透出来的阳光照在两个人身上，格外刺眼。
江侠赢了。
......
扬州城外，大屿山脚下。
大屿山山势险峻，多生奇珍异宝。山脚下便有一个村子，村民以上山采药为生，日子过得颇为富足。
村中一处大院内，伤口还在渗血的“霸刀”笑着对面前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说：“你这易容术也确实厉害，就是声音变不了，害得我都不敢说话。”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霸刀闻言挑了挑眉，“真正的易容高手，模仿一个人的声音都是家常便饭，哪像你这半路出家。”
“哈哈，我还是个孩子，不要要求这么多。”
“霸刀”在肩膀上用刀一划，揭下一张巨大的皮，露出其后年轻的面容。
白秩！
“老夫还没见过一个孩子能把剑心诀修炼到这种程度的，不，连那些老不死的也未必能做到你这般……”
“好了，这个不重要。我帮了你两个忙，报酬呢？”
霸刀表情一僵，讪讪地走回屋内，抱出来两大坛酒。
“我跟你说，我这酒虽然外表平平无奇，但这可是用大屿山上的宝药酿出来的，能缓慢增加修为，还没有副作用……”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每次你都这么说，耳朵都起茧子了。”
白秩摆着手，接过这两坛酒，打开闻了闻，点点头。
霸刀撇了他一眼，说道：“自己不喝酒，偏偏来抢我这好酒，今年酿的酒全被你拿了，老子一滴都没有喝上。”
白秩丝毫不慌，一件一件数落着：“你看我帮了你多少忙。就最近这两件，替你师弟鬼刀收尸，替你和那江侠对决，还要输得不失霸气，更别说前几天去青州送信，替你找罗半仙……”
“好了，老夫知道了，老夫只是喝不到酒，发点牢骚。对了，这里还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
白秩伸出两个手指头摆了摆，道：“两坛酒，不讲价。”
霸刀枯瘦的脸庞明显抽搐了一下，半晌才咬牙说道：“好！”
“我想请你去风雨楼挂个悬赏，就悬赏岐山派的一个小弟子。那个人叫宋意。之后如果风雨楼派人调查你，你就偷偷去找宋意，试试她的武功。”
“又一个隐藏的高手？”，白秩皱了皱眉，说道：“三坛酒。”
“好！”
一旦下定决心，霸刀还是很痛快地答应了，毕竟这个任务可能会很危险。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宋意被顺利刺杀，那之后他可能要付出更大的代价请白秩进一步调查。
“你们这个九宫派，势力不大，管的事倒不少”，白秩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也是没办法，毕竟我们也是在替上面做事。”
霸刀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畏惧，说道：“上面的神通不是我们能比的，就算没什么好处，我们也不得不听他们的吩咐。”
白秩抱起两坛酒，翻身骑上毛驴。毛驴嘶叫一声，用蹄子踹开了门，嗒嗒嗒地向远处走去。
不久之后，就听见白秩那还略带稚嫩的声音悠悠回荡：
“管他仙魔神佛，有朝一日，自当拔剑斩之......”
霸刀笑了笑，却忽然想到自己第一次遇见白秩时，那道剑光。
“一剑斩仙？”
摇了摇头，霸刀端起桌上放凉的茶水，一口喝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