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好了!」马宇坐在办公桌的一角,点了支烟,「难怪每次去查你们都发现不了什么线索,合着还有个地下室。行啊……」马宇从办公桌上的一堆里抽出那支AK,「武器还挺先进,有刀有枪的。」
蹲在地上的一堆人里有个光头,他嚼着舌头说,「马宇,今儿个弟兄们是栽你手里了,但你别高兴的太早,等张局长出差回来,指不定咱们谁哭谁笑。」
「少特么拿局长压我!」马宇从桌上跳下来,狠狠地朝光头脑袋上踹了一跤,「要让你这种人威胁着了,这身警服老子还真就不穿了!」
光头咬着牙,没吭声,忍了。
办公室走进个年轻的警察,「哥,口供录完了。」
「拿我看看。」马宇接过本子,翻了两页,用本子敲了他的肩膀,「这你也记,很显然那小子被吓傻了,先送他回家休息,明早再……」
话未说完,于晖便推门喊道,「我没被吓傻!你看我像傻子吗?你是管事的吧?你是管事的吗?!」
马宇示意年轻的警察不要拦着于晖,「你没被吓傻?」
「你听过夏虫不可语冰吗?这世界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不管你信不信,今天我是信了!」于晖瞪着眼睛,指向戴着手铐蹲在墙边的一排人,「你看看他们的身材,看那肌肉,再看那些纹身,你再看看我,瞪大眼睛好好看看!我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些人?制服歹徒?开什么玩笑?他们还有枪呢,枪啊!」
马宇看着他的双眼,又看了看本子,「嗯……所以,你一开始进了家咖啡馆喝咖啡,和咖啡店的老板聊天,然后出了门,发现咖啡馆不见了,就往家走。」
「对!」
马宇弹了下烟灰,「走着就觉得有人偷偷跟踪你?」
「对啊!我回头看了好几次都没人,后来我走到自家小区里,突然从小区垃圾箱站出来两个人,手里拿着刀,就是光头旁边蹲着的那两个。」于晖瞥了他们一眼。这两人此时已经鼻青脸肿,被打的不像样子,见于晖看他们,跟见了鬼似的往墙根挪了挪。
「他们为什么跟踪你?」马宇把玩着桌上的砍刀,「你惹他们了?」
「这你得问他们啊!」
「你们为什么跟踪他?」
那两人打了个哆嗦,「这小子突然出现在麻将馆门前,还转悠了半天,我们以为是条子,哦不,是……警察派来的眼线,就……就想着先抓回麻将馆再问,谁知道是个练家子……」
「你们少特么胡扯!」于晖急了,「大哥们,你们是不是被吓傻了?始终我都是站着一动没动,是那个狗头人身的怪物!是他突然出现揍了你们一顿!你们失忆了是不是?!」
「行行行,你别激动,我相信你。」马宇将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你在口供里说,那个怪物就是咖啡馆的老板?」
「肯定是!」
「为什么这么说?」
「那怪物手里那把剑我认识啊!就是咖啡馆里墙上挂着的那把,这两个人都是被他用剑柄砸的!还有赌场地下室的事,都是它跟你们警察联系的,不是我!!这些口供里应该都有啊!」于晖看向那个年轻的警察,「你没记吗?」
马宇将本子交给年轻警察,示意他先下去,然后又点了根烟,「我信你说的,那咖啡馆现在在哪?」
「我都说了一百遍了!没了!消失了!」
「嗷对,忘了忘了。」马宇拍拍于晖的肩膀,「你别这么激动,这样,你先回家,等我们抓到了那只怪物,就通知你。」
「你少糊弄我,你根本就没信!人都是这样,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我信啊!」马宇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小声对他说,「夏虫不可以语冰,有些人就是井底之蛙,跟他们讲不得这种事的,你明白吧?」
于晖半信半疑地斜眼看着他,「你真信?」
「真信。」
「好,那你们务必要当回事,这往小了说是R县里出了怪物,往大了说关乎整个人类的生存发展!」
「明白明白,于先生,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剩下的事交给我们。」
「嗯。」于晖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对了,要是你们抓到它了,也别急着伤害它,跟它交流交流,它会说人话,万一是友好的外星人来访,你们伤害它,就是代表全地球引战,这个锅你们可背不起的。」
马宇先是愣了愣,然后颤抖着手将烟送到嘴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整根烟少了将近半节。
于晖见了,以为马宇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便裹紧大衣离开了。
「狗头人身,手持宝剑。」马宇望着于晖离去的方向吐着烟雾,「想象力还挺丰富……」
中午12点整,R县往西59.4千米的农场,一辆宝马车进了住宅楼下的车库,驾驶位上的伊丽下了车,看着后车座堆满了的快递叹了口气,「买东西一时爽,取快递火葬场……」
她随便拿了几件轻的抱在怀里,然后又胳膊肘关上了后车门。
「嗷呜!」一声凄厉尖锐的惨叫。
「哎呀!」伊丽也吓了一跳,怀里的快递散落了一地,有几个还砸在了趴着的狗头上。「这……你怎么进来的啊?」车库里突然多了一只白狗,估计是刚才跟在车后面进来的,伊利仔细看了看那只疲惫趴在地上的白狗。「博美?怎么长得这么大只……喂,出去,去!」
那狗就跟没听见似的,打了个哈欠,继续睡着。
伊丽没再理它,将地上的几个快递捡起来,离开了车库。
下午1点15分,车库门再次打开,伊丽从兜里掏出一小袋狗粮,洒在地上,「这是我家球球吃的,给你吃点吧,好歹都是博美。」
白狗慵懒地抬了下眼皮,伸出爪子将狗粮划到自己嘴边,再用舌头舔着吃。
「这……简直比我还懒……」伊丽打了个哈欠,朝宝马车走去,「我上班要迟到了,你要不想走就继续呆着吧,车库里还能暖和点。」
伊丽坐进驾驶位,关上车门,从后车镜看着那只白狗,「嘶——以后球球不会也长这么大吧?太可怕了……」
她拿出手机,本想搜一下博美能长多大,却下意识的点进了那人的朋友圈,所有有关她的照片全都删了,「行啊于晖,准备辞旧迎新呗?你以为就你会删朋友圈是吧?」
她的手指顿在屏幕【删除】文字的上方,始终没有落下去,最后按了右上角,将有关于晖的朋友圈都设置成了私密。
「哎呀,上班要迟到了!」伊丽启动了车子,嘴里念叨着,「辣鸡于晖,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