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翔终于如愿以偿的来到了蜈蚣天敌的所在,洛城最大的青楼——来凤楼。
说到青楼,一般人的反应就是妓院,但这是世俗对青楼的误解。这里的确是寻欢作乐的场所,但并不是窑子那种拿钱做皮肉交易的地方。
恰恰相反,青楼多用于文人墨客、名流雅士附庸风雅,也有达官贵人一掷千金只求红颜一笑。更形象一点来说,青楼就像直播平台,是清倌人卖艺的地方。
古诗有云:借问女安居?乃在城南端。青楼临大路,高门结重关。青楼多是高大却不失典雅的建筑,当陈天翔来到来凤楼前也是被惊了一下。
且不说来凤楼的主楼多么高大壮观,单单就看大门口各式豪华马车络绎不绝就知道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要知道现在才刚到酉时,也就是下午五点,夜晚的序幕才刚刚拉开。
“少爷,要不要叫人来接待一下。”
“不用了,这次我们是暗访,主要是来看看来凤楼是如何处理孙姑娘后续事宜,不宜打草惊蛇。”
毕竟来凤楼背后的大股东就是陈家,陈天翔借着视察家族产业的由头光明正大地来到了青楼。
“可是少爷,你身上的毒……”
“哎呀,已经解了,别在意这些细节。”
陈天翔赶紧推着老黄一起迈入青楼,一股香浓的脂粉味扑鼻而来。
“哟,二位爷,里边请。”一个杂役看到了主仆二人,连忙点头哈腰把二人请进来。这个时间点一般不会来客人,老鸨和姑娘们还在化妆,所以站在青楼门口的反而是些五大三粗的公龟杂役。
他本是王家赌场的打手,但昨天王家不明不白突然就遣散了他们这群下人。
好在洛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他便托了关系在来凤楼找了个杂役的差事,今天便是他第一天开工上班。
杂役按照陈天翔的要求把他带到了一楼大厅最偏僻的角落,上了两壶最便宜的烧刀子。烧刀子因其酒烈辛辣,过喉如刀刮而得名,是市面上最劣质的酒。
看到两人没有点任何菜,只点了两壶最便宜的劣质酒,杂役撇嘴摇摇头,两个穷比,看衣着也不像寒酸的人,肯定刚才在赌场里把钱输得精光了吧。
陈天翔没有在意杂役的目光,他很享受这种没人认识自己的感觉,这是一种身份不被暴露的安全感。
“老黄,你怎么喜欢喝这种劣质的酒,我老爹扣你薪水啦?”
老黄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参差不齐的牙齿,“这倒没有,主要是这酒特别啊。”
老黄说话的时候眼里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被陈天翔敏锐地抓住了。看来不是思乡便是思人,抑或二者皆有。
“哇,好辣。”陈天翔故作豪放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眼泪都被呛出来了。
“少爷你喝慢点,这酒和你平时喝的那些贡酒比可要烈得多。”
在几杯小酒下肚之后话匣子便打开了,主要是陈天翔也想趁机套点儿话出来。
“今天那个大婶太过分了,钱包都找到了,最后硬说少了两个铜钱要我赔她。”陈天翔装作微醺的样子和老黄扯起了家常。
“少爷,那时候我可请示过你了,你这不是不让杀吗。”
“废话,她再怎么讨厌也是一条人命,我们陈家总不能仗着有钱有势就目无法纪,无法无天了啊。”
“哈哈哈,少爷长大了,长大了啊。”老黄眯起眼睛,满意的点点头,这次大伤痊愈之后的少爷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真可算得上是因祸得福。
陈天翔眼皮直跳,难道原本这个世界的陈天翔是个性情比较暴躁的人?这就伤脑筋了啊,虽然自己也曾想当个暴躁老哥,但那也只是想想罢了,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可惜获取的记忆太少,很多东西都不能推断出来。但不管怎么样,陈家对自己没有起疑心就好。
“哎,老黄,之前我在京城郊外的破庙里,袭击我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老黄意犹未尽地嘬了两口酒,放下酒杯,“他们是妖族。在周国国境的西边有一片荒漠,穿过荒漠之后便是妖族的领地。”
“妖族?他们来周国干什么。”
“打探情报啊。虽然妖族和人族还处于蜜月期,但这并不代表双方互相信任,背后还是要防着一手盟友倒戈。”
盟友?陈天翔默默记住这个信息,他现在肯定不能直接去问敌人是谁,不然可就穿帮得太明显了。
“什么狗屁蜜月期,他们差点要了我的命。”
“那三个小家伙原本只是想打劫你的钱财,结果实在是被你气到了才会闹到这般田地。”
“这种事情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和老爷其实一早就埋伏……”老黄赶紧捂住了嘴,这件事老爷说过不能告诉少爷。
“什么?”陈天翔眼角抽搐,“你和老爹早就到了?然后就这样看着我差点被掐死?”
“我们只是怕惊动了设置金光禁制的人,后来观察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确定不是阴谋,这才出面。再说了,那三个小妖的实力我们心里有数,以少爷你的身手,和那三个其中任何一个单挑都不会落入下风,我和老爷也很奇怪你为何一照面就被掐着脖子了呢?”
是,是吗?陈天翔握紧拳头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力量,自己能和那么可怕的怪物打成五五开?这少年的身躯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拜托,那个时候我被人重伤,从鬼门关走一遭,身体太虚弱了,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陈天翔只能以这个作为借口,打了个哈哈掩饰过去。
不过陈天翔心里已经有了判断,陈家和对头在京城那场大战,陈家应该是输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陈家的身份没有暴露,依然可以在洛城安逸的活着,而不用担心仇家打上门。
这几天陈天麟频繁外出应该就是为了处理那场战斗留下的后续事宜。
“这……是我考虑不周,请少爷恕罪”老黄一脸自责,皱着眉头自罚三杯。
“没事没事,过去的就让他们都过去吧。”陈天翔大度的摆了摆手,但心里却在暗自打鼓,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太弱了,根本发挥不出陈天翔原本应该有的实力。
随着夜幕降临,原本空荡荡的大厅已经坐满了宾客,变得热闹非凡。陈天翔也没有继续问老黄什么问题,毕竟来日方长,要套话以后有的是机会。
来凤楼内部设计得十分别致,富丽堂皇的装饰之余还带了一缕雅致。一楼很高,距离二楼至少有两丈,一楼与二楼之间的楼梯并不仅仅在靠墙的边上,而是从两边各有一个楼梯延伸下来,连接着大厅中间的舞台,再由舞台伸出的楼梯连接一楼大厅。
每夜戌时开始便会有清倌人在舞台上轮流演出,或弹琴,或舞蹈,或献歌,或作画。这些欣赏表演的项目都是免费的,宾客不需要额外花钱。如果有陪酒需求,就只能找一楼的专门从事陪酒的姑娘。
当然,如果是舍得花钱的贵宾,可以花费一定的银两,就能进入心仪清倌人所在的二楼厢房近距离接触,彼此深入了解。不过就算是进了姑娘的厢房,宾客也多是发乎情止乎礼,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否则一定会被来凤楼的打手扫地出门。
毕竟有陈家这么大一个靠山,来凤楼可不管你是何身份,只要有谁敢坏了规矩,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小二,小二。”陈天翔指了指已经空了的酒壶,“再来两壶烧刀子,外加一叠花生米。”
“好勒。”小二倒也干脆,并没有因为陈天翔主仆二人消费不高就斜眼看待他们。
哎,这不是老鸨吗。陈天翔有点酒精上头,远远看到来凤楼的门口老鸨正在殷勤地接待客人,便想让老鸨给他安排两个淸倌儿,也好见识见识。
这也是他来青楼的主要目的。
老鸨眼尖,一下就认出了陈家少爷,也面带笑容地向陈天翔热情地挥手,还一个劲的点头,好像得到了什么示意。
“咳咳,”老鸨狠狠清了一下嗓子,全场宾客都安静了下来看向她。
老鸨慷慨激昂地宣布了一个让全场沸腾的消息。
“今晚全场的消费都由陈公子买单。”
陈天翔:???
我,我只是想叫个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