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钱袋子,元明一脸的喜滋滋,没想到卖了几句惨就拿到了40两银子,大半的药费到手了,剩下的十来两不论是借还是怎么着都好弄多了。
也由此可见之前的李元明是有多‘老实’,明明属于他的利益却从来不知道争取,最后走到那一步,自身的性格也占据不小的原因。
李家宅院占地面积挺大,不算偏屋,光是主屋就有一排溜的9间,李父当年早早就已经规划好了自己几个儿子的将来,主屋一个儿子2间,他和李母三间,从西向东的顺序依次是李元明,李元廉的两间,李母的三间,李元义的两间。
儿子大了娶妻后,能一起过的话就在一起过,不能在一起过的话,拉个院墙就能把家给分了,哪怕分了家也离得近,彼此都能有个照应,李父把什么都想好了,就是没想到自己会死的那么早,可惜了。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元明就着月光摸到了自己的门前,又靠着记忆找到了油灯给点上。
‘咳咳咳……’里屋响起了女子咳嗽的声音,嗓子都已经咳哑了,原主的记忆中已经找了镇上的大夫给看过病拿了药,准备先喝几天药看看效果再说,但是记忆中也知道镇上大夫医术不行,现在元明来了自然不会再拖几天,打定主意明天一大早直接就去县城。
里屋陈设简单的很,除去用来睡觉的坑,只有一个放衣服的木柜子,和墙壁上挂着的角弓,箭袋。
女子蜷在被子里,缩成了一团,面朝里面,元明也看不见现在怎么样,女子姓裴,家中排辈行七,剧情里李元明一直喊她七娘,自从七娘被李元明买下后,人就一直昏昏沉沉的,直到现在都没和她说过话自然不好开口直唤名字。
元明把油灯放在了木柜上,屋内除了坑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若去坑边坐又怕吓着了七娘,在屋里转了两圈,都不知道该干点啥。
想了想又转身出了屋子,朝旁边的李元廉那面走去。
“凭啥老三老大都花了那么多,就我啥都没有?咱娘好偏的心!”离着还有老远,就听到了屋里李元廉不甘的声音。
“老三媳妇不过是个童生的闺女,老大那个更是半死不活的,娘都肯出那么大的本钱,俺当初是咋瞎的眼看上了你……”紧接着就是一大串骂人的话,元明懒得听,干咳两声,张开嗓子,“老二在屋里不。”
屋里骂声顿停,不一会儿吱呀一声,老二媳妇揉着眼睛开了门。
“大哥来了。”李元廉趿着鞋跟在后面,“屋里坐吧。”
就着屋里的油灯,元明看到屋里三个孩子战战兢兢地坐在一起,摆了摆手,“我就不进去了,我有事找你。”
“啥事?”李元廉示意他媳妇进屋后,走了出来。
元明组织了一下措辞,“那个,你大嫂不是今天才来吗?有些事我一个大男人不太好问,我想让你媳妇去给我看看,有啥需要帮忙的,让她给我帮一下。”
李元廉面露难色,“大哥你看我这屋里,几个孩子还等着他妈哄睡……”
“不白让你家里的帮忙,一天50钱。”一个月也不过一两多银子,元明自问还能负担的起,主要是他自己实在不方便。
“咱亲兄弟俩谈啥钱不钱的,这不是应当的吗?”李元廉转身走进屋里,嘀咕了几句,老二媳妇就急忙走了出来朝元明的屋子去了。
元明一个大男人不好进去帮忙,就全由着老二家的处理,一番折腾完毕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
坑上面是不能睡了,也就外屋有个小桌子,两把椅子,元明在柜子里翻出冬天的厚棉衣,就在椅子上凑活了一夜。
迷瞪了一夜,一大早天刚亮元明就去找了本村的木匠,定了个简易架子床,自己没有备木料,木匠收了一两银子,还又找回了200文。
回到家吃了早饭嘱咐了老二家的几句后就赶紧朝县城里面去了,吃饭的时候李母一直拉着脸,她这一晚上几乎就没睡着,心疼给出去的四十两银子,直到半夜才回过神,明明刚开始说的是要把人赶走的,怎么后面说着说着自己就把银子当彩礼给出去了?
元明全程无视,县城离李家村可不近,快速步行最快也得将近2个时辰,饶是元明的身体好,到了县城也累的气喘吁吁。
结果县城医馆的大夫一听是李家村的,压根就不愿意出诊,太远了,要么把人送过来,要么就得加3两银子的出诊费,跑了好几家都一样,没办法最后还是咬牙请了最有名的那家大夫跑了一趟。
等到诊了脉开了药已经到了下午,出诊的大夫马车里就带了常备的药,也省得元明再跑一趟,加上3两的出诊费,足足花了16两银子,简直黑的不行,昨晚刚拿到手的40两银子,还没捂热,眨眼就出去了一小半,怪不得古代人命短,普通百姓根本就生不起病,期间李元义还请大夫给她身怀六甲的媳妇看了看,一切正常,大夫也就没开药。
“尊夫人原本的身体还算康健,只不过时间拖了久一点,一定要仔细喝药调理,莫要再吃镇上那些庸医开的药,有什么问题可直接到医馆来寻我。”临走时候,请来的刘大夫笑呵呵的对元明道,言语间很是看不起镇上的大夫。
元明口中连说一定,又恭维了几句把刘大夫送上了马车,心中却打定主意,下次宁肯多费点力气,直接把人拉去县里,也不请大夫上门了。
“唉唉唉,你这人想找死呢!赶紧让开。”马车起步不久,元明刚转身准备回去就听到了驾车马夫的怒骂,马车也随即停了下来。
“怎么了?”元明赶紧上前,人是他请来的,要是撞着了人,他也脱不了干系。
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女子张开双臂,拦在了马车前。
“谁知道啊,我这车子走着走着,她突然就窜过来把路拦住了,幸好走的不快,不然撞着了可怨不着我啊。”马车夫从车上跳了下来,一脸的后怕。
刘大夫也掀开马车门帘,露头看了一下。
女子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满脸的憔悴,长长的头发也没梳理,乱糟糟的垂在身后脸前。
元明仔细的认了认,“你不是春……你这是?”来人正是李元明曾经的小青梅张春花,今年不过26岁的年纪,看起来却苍老的很,也就是原主对她的印象太深,这才认了出来。
张春花刚刚敢直接拦在马车前,看到元明却变的有些慌乱扭捏起来,低着头“俺……俺……”俺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元明想起昨晚李元廉说的话,也明白了她的来意,转头笑着对刘大夫道,“刘大夫,这是我张家妹子,家里也有人生了病,估计是听到您来了,想要请您去给看看呢,您看这……”
刘大夫看看天色,想了想,“那就去看看吧。”顺道的事,也能多赚些银子。
“那就劳您给费费心了。”元明笑呵呵的说道,又转身对张春花,“赶紧家里去给柱子兄弟看看吧,刘大夫医术好的很,一定能药到病除的。”
张春花点点头,转身走前面带路,期间还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可元明已经回家去了,心里头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元明又听到了关于柱子的消息。
“啧啧……县里的大夫说了,撑不了两天了……镇上的大夫开的药不太对症……常贵叔和春花嫂子都在家哭呢……”李元廉一边说一边咂嘴巴,眼睛还不时地看看元明,其他人也都偷偷盯着他,看他有啥反应。
莫名其妙,关我什么事?元明连头都不抬,继续埋头吃饭。
倒是李母闻言感觉心里滋啦啦的疼,“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咋地?不想吃那就不要吃!”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在桌子上,进屋去了。
“我也没说啥啊。”李元廉感觉自己好委屈,又转移了话题,“大哥准备啥时候进山呢。”好几天没闻到肉味了,嘴里馋的狠。
进山啊,元明闻言停住了筷子,是得找时间试试了,这可是李家大部分收入的来源,也是他在这个世界赖以谋生的手段,“明天或者后天吧。”
没成想元明的计划不得不推迟了,第二天一大早天没亮,大门就被拍的啪啪响,来人报信,柱子夜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