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万事开头难,改版的故事讲出来了,苏愈倾觉得其实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开口,点了点头继续道,“总之就是一个不知道我们这里的存在的地方,那个地方过许久,我们这里才过一天,所以我在那边,其实算是生活了大概……恩,二十多年。”
文钰侧头听着苏愈倾讲,对于这个“穿越”的解释,似乎很是可以接受。
效果良好,苏愈倾继续:“你看,那个时候,在这里,你对我又不好,我亲娘,咳,她对我也不怎么好,所以当时在那个时空,我就不想回来了。”
“所以你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其实也都是在那里学到的?”
苏愈倾给了文钰一个“你猜的一点不错”的鼓励目光——身为一个古代人,文钰这个表现实在是太淡定了!
然而文钰不仅淡定,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以后,更是敏锐地想明白了一个问题:“所以其实,那个国师是看透了你刚刚说的那段日子的生活,然后搅扰的你心神大乱?”
本来是自己在讲故事的,为什么最后自己只有点头的份了?
苏愈倾郁闷,把手里的食材扔进锅里炒,听文钰继续道:“看来这个国师有点本事啊,要是高阳夏手下留情没杀了他,我得想办法把他带到北渊去。”
苏愈倾把锅里的菜盛出来,莫名觉得,把国师带到北渊去,文钰这是想自己也穿越一次试试看的意思?
说话之间,刚刚那个女孩儿已经拽着一个妇人模样的女子进来:“神仙姐姐,这个就是我娘。”
那女子见着苏愈倾,赶紧跪拜:“小孩子家到处乱跑,搅扰了娘娘施法,娘娘要责罚就责罚我吧,还请饶了我家孩子。”
她竟然是以为那小女孩儿搅扰了苏愈倾而让苏愈倾生气了,而且居然以为苏愈倾“赐菜”的菜蔬,是施法做出来的。
苏愈倾哭笑不得,连忙把她扶起来:“这孩子与我甚是投缘,我看着孩子也是根骨极好的,是以让她叫了你来随我们一同用膳,你不用担心。”
那女子愣愣地看着苏愈倾和文钰,好半晌才似乎终于消化了苏愈倾话里的意思,千恩万谢地给苏愈倾和文钰磕头:“谢谢二位神仙,谢谢二位神仙!还请问二位的法号尊称,民女一定在家中为二位立排位烧香叩拜,日日供奉!”
苏愈倾吓得赶紧摇手:“不用,不用,我二人乃是机缘巧合到了此地,天机不可泄露。”
——废话,他们又不是死人,烧香祭拜?日日供奉?快算了吧,她还想多活几年呢!
苏愈倾此时已经是饿极了,等饭菜上桌,苏愈倾招呼了那个孩子上桌,伸筷子就要吃,文钰在一旁咳嗽了两声,眼神瞟了瞟那一对母女。额,苏愈倾终于知道自己又一次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顾着看小萝莉了,结果忘了自己还在跳大神,要是真的毫无形象风卷残云,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
“那个,人间的食物就是不解饱,我这半天法力虚耗过多,估计要多吃些。”
一旁刚刚喝了口水的文钰,差点把自己呛着。
在苏愈倾和文钰两人骗吃骗喝的时候,高阳夏和偌白两个,却是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
成功将苏愈倾打下悬崖的偌白,在翻身跳上悬崖落地以后,飞快地往安全地带掠出去了好几步,冲着那边黑衣人道:“任务完成,撤!”
黑衣人训练有素,两个去背已经昏死过去的国师,三个殿后,把偌白正好护在最中间,一行人飞快的朝着远离卞渡的方向开始撤退。
然而苏愈倾落下悬崖的那一刻,高阳夏就已经红了眼。素素是他死皮赖脸留下来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高阳夏心里只剩下了自责。
于是所有自责,都化成了对偌白的仇视,高阳夏调动全部真气,也不顾这样做会伤及他自己的根本,对偌白一伙儿紧追不舍。
“还真是难缠。”偌白等人此时也是强弩之末,面对如此开了外挂一样的高阳夏,即使自己人数上占了优势,但是应付起来还是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偌白心中着急,只感叹此时那国师昏过去了,无法指挥布成阵法。
“萧偌白,你身为堂堂南启公主,今日却无故插手我西窑国事,就不怕我出兵讨伐南启?!”
偌白边打边跑:“就凭王爷,啊不,国主,现在的这些兵力?大概是还需要些时间,才有实力与我南启相抗衡!”
她说的倒是实情,此时西窑境内,叛乱四起,平定叛乱之后必定是民不聊生百废待兴,完全不可能在那个时候再与南启发生战争。这是他最最不想看到的局面,也是他忍耐到了今日才动手的原因,然而都是因为南启人的阴谋,让他的很多计划都付诸东流。
可是他西窑白狐,又哪里是那么好相与的!
“你别高兴的太早。”高阳夏不屑一顾道,“或者说,就算是我西窑对南启没办法,也还要看公主你有没有那个命看到那一幕!纳命来!”
“国主果真要给苏素那个贱人报仇?”偌白一针见血,“国主可别忘了,此时西窑的所有百姓可都需要你这个大英雄,皇室也需要有人一承大统,皇宫里那个什么贵妃娘娘一定也在巴心巴肺等着你回去让她做你的皇后,这么好的山河,国主打算为美人弃之?”
“杀了你,也不影响我回国。”
偌白哈哈一笑:“笑话,国主倒是自信,你一个人,能对付的了我们这么多人?”
“那你还废什么话,要是能留住我,你萧偌白此时,一定是要取我性命,然后顺便吞并我西窑吧?”高阳夏依旧不为所动,手中的招式更是越发招招致命,发起狠来,偌白的人愈发有点应接不暇,瞬间已经牺牲了三人,“我道是当年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如何做起这等为人不齿的阴毒勾当,这野心道是不减当年!”
“国主既然不肯领情,那便不要怪我萧偌白不客气了!”
偌白当年也是南启一员猛将,虽为女儿身,军功却是一点也不输于男儿,反倒是如今的南启国主当时的南启太子,从来没有上过战场,都是躲在妹妹身后的那一个。此时的偌白也是被高阳夏激起了心中的怒火,衣袖一展,脚步微动,竟是她玄音控术之后的第二大招,控心舞步。
高阳夏心中警惕起来,尽量不去看偌白的步伐,只去进攻,然而这也就让高阳夏的判断力大大减弱了,杀招的致命程度,也就随之弱了许多。
然而偌白终归是个女子,她擅长的从来都不是持久战,而是在最恰当的时机控制人心,一招致命,如此和高阳夏对决,一个时辰过去,明显就开始处于劣势了。
偌白自然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和高阳夏打下去,玉笛一横,笛音既出:“掩护,撤!”
高阳夏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在偌白手势微动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偌白的意思,横身往前一冲,一掌拍出,正中偌白的后心!
“噗!”偌白的内力和高阳夏的内力可是不可容日耳语的差距,这一掌下去,偌白早就受不住了,一口鲜血直喷而出,踉跄了好几步,就要摔倒下去,高阳夏的下一掌已经打了出来,就要照着偌白的头劈下去。
这一掌要是真的劈实了,偌白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电光火石之间,忽然飞出来一条人影:“公主小心!”而后飞快的抄起了偌白,躲过了高阳夏的一掌,也不恋战,抱着偌白就飞速开始撤。
好身手!
高阳夏也不由得感叹一句。
其实刚刚的情境下,想要救出偌白是很难的,除非他愿意替偌白挨下自己那十成力道的一掌,然而这少年,竟然能够从自己掌下,毫发无损地救出偌白,其轻功可见一斑。
不过……
“留下人,否则,一起死!”目睹了苏愈倾摔下悬崖的高阳夏,此时哪里会肯放过偌白。
那少年抱着偌白,脚下步步生风,头也不回就是抱头鼠窜状:“前辈,虽然我打不过你,可是你肯定是跑不过我的,人我也是一定要救的,你就别追了。”
他这话倒是说的中肯,高阳夏有点哭笑不得:“你怀里的那个女人,今日害了我喜欢的人,就算我轻功不如你……看招!”
“啊!我打不过你啊,我不会打架!前辈你别逼我!”高阳夏其实就是虚晃一招,那少年就吓得诶呀叫起来,“你喜欢的人死了,我同情你,可是这也是我喜欢的人啊,你不能伤她!”
少年蹿的更快起来,高阳夏紧追不舍,可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却还是在拉大——高阳夏的轻功,还真就是不如这少年。
“那就对不住了!”高阳夏一声低喝,含着三成内力的软鞭就甩了出去,“看鞭!”
少年躲闪不及,被高阳夏打了个正着:“前辈,你怎么真打啊!好疼好疼,那就别怪我对不住了!”
在那少年被鞭子打中一个踉跄的时候,高阳夏已经又追上去许多,拉进了两个人的距离,却不想那少年一回身:“暗器有毒,前辈小心!”
使诈?
高阳夏下意识的反应,不然暗器上的毒就是用来毒人的,谁还会告诉对手一声?
然而高阳夏下一秒,浑身一麻,气力尽失,无语望天:他西窑白狐,还真是第一次被个晚辈坑成这个样子,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果然是……兵不厌诈啊!
不过这么一下,那少年抱着偌白,就真的跑的不见了踪影。
罢了。
高阳夏叹气一声,皇宫之中,还有一整个烂摊子等着自己收拾,至于萧偌白……高阳夏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狠厉:就算你跑回南启境内,我高阳夏也与你誓不罢休!
不过那少年也是仁义,这暗器上的毒,只是一种让他暂时手脚无力无法使用内力的毒,不会伤及性命,高阳夏看着自己此时所待的地方,有点欲哭无泪:这要是走回皇宫之中,要走到明天早上去了吧?
还是等自己内力恢复再说吧,反正自己打了这么半天,也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高阳夏想着,干脆席地而坐,开始打坐调息。却不想听见了一个熟悉却让他更是头疼的声音:“诶?这不是西窑王爷么?诶,诶,你别睡了,我跟你问个人。”
这老顽童的声音,不是江淮又是谁。
“问谁?”高阳夏睁开眼睛,想说苏素已经掉下悬崖了,可却是心中一痛,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谁想江淮问的根本不是苏愈倾:“我儿子,一个这么高的臭小子,你看见没有?”江淮往自己头顶比了比,“臭小子,居然比他爹我高!”